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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下午,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紗,給房間裡帶來了充足,但不耀眼的光線。
與整個盧浮堡近千年的歷史相比,東側覲見廳三十年的重建時間實在相對短暫,因此那些高大洛克可式的落地窗櫺也同樣與這座神秘堅固的古代衛城相孛,屋裡淺色的柚木傢俱讓室內顯出一種令人溫暖的明亮?”“?。
但是,斯特蘭?西沃爾?萊恩?費爾南迪斯卻有些厭煩這種充足的,平日裡能夠讓他感到愉快的光線,因爲這種光芒讓他看不清男子的臉,儘管對方背對着陽光,面容本應該被自然地蒙上一片陰影。但是在年輕的皇子眼中,那張面孔仍舊和那修剪整齊的潔白鬍須一起,被淹沒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之中,不管他眯起或者瞪大眼睛,都只能看見一片潔白。
在這一瞬,他不由自主的對白光產生了強烈的厭惡與仇恨,因爲它是如此的強烈,讓人無法反抗,強行將那片蒼白塞進雙眼。
“我很抱歉……但是海因克爾主祭猊下,您剛纔是在說……‘邪教徒’?”
“非常確切。這正是我的說法。皇子殿下。”椅子上的老者發出一個溫和的聲音,如果單單只是傾聽,恐怕沒有人能夠將之和‘蒼老’這個詞彙聯繫在一起,圓潤而溫柔,讓人僅僅只是聽見,就會產生一種親切感。
不過,年輕的皇子對於眼前這個人卻沒有一絲的好感,不僅僅是因爲那光,也是因爲他正在說的事情。
“就我所知。這個詞彙已經至少有一百五十年沒有在國家裡出現了。”用一根手指,在面前燙金的羊皮紙上輕輕敲打出嗒嗒的聲音,年輕人斟酌着措辭:“更何況,是在愛德華?文森特的領地上……請原諒,主祭猊下,雖然我對於這位愛德華子爵的瞭解,僅限於幾次私下裡的談話,但我就我個人對於他的瞭解,他應該不是一個縱容邪惡之輩纔對。”
“當然,至高的蘭森德爾陛下教導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任意一點邪惡,但也不可冤罪任何一個善人,所以對於這位愛德華?文森特子爵,我們對於他同樣有着足夠的瞭解,皇子殿下。大法師最爲年輕的學徒,也是最年輕的高階法師。歷年來最爲天才的法師學徒。近三十年來第一個法師領主,領地欣欣向榮,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興旺發達、事實上,或者您不知道,他也是蘭森德爾教會的名譽成員。”
“這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請原諒。我記憶中爲法師與牧師們的關係一向平淡。”斯特蘭笑起來:“即使如此,您還是懷疑他與所謂的邪惡有所關聯?雖然我聽說蘭森德爾陛下的教義中對於正義的理解有着不同於他人的嚴苛,不過這也……”
“懷疑一位朋友確實是一件很失禮的行爲,但這一次的問題太過巨大。容不得我們有絲毫的馬虎。”
蘭森德爾神殿駐西南地區主祭的話讓年輕的皇子皺起眉頭。
當然有大問題,否則也不會是你這個地區主祭親自前來,還要跟我見面才能商定在國內的四個地區,增加新的蘭森德爾陛下的神殿,或者是提高神殿的規模?若是跟所謂的邪教聯繫起來,問題可就不是要錢了。
“我想,殿下您對於最近一段時間,出現在天空之中那個符文造成的影響,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國家法師們對於這個符文的看法是,它不過是一種自然災害,是魔網運行之中產生的一些……嗯,請原諒我並不瞭解法師的說法,總之,那就是個與海上風暴一樣的自然產物,雖然它可能會造成一些危害,但最終還是會在一定時間之後便自然消失,我們無需對於它做出什麼過度的反應。當然,比較激進一點兒的說法,就是那是那些帝國人搞出來的名堂,你知道,他們的進攻選擇的時機非常理想,讓我們措手不及,在前一個時期受到了不小的牽制。”
年輕的皇子道,而他跳起的眉梢,似乎說明他正在心中對於眼前這位主祭猊下的小題大做,以及突然轉變話題感到不耐。
“原來如此,”
蘭森德爾的地區主祭點了點頭,緩慢地開口,但語出驚人:“法師們或許有自己的見解,不過皇子殿下,如果按照我們的理解,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因爲那符文與我們教會記載中,一個曾經消失的遠古罪惡有着某種密切的關聯,而如今它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就是那個邪惡即將回歸的某種先兆。”
“遠古邪惡?”王子愣了愣,然後不由翹了翹嘴角:“猊下,雖然我對於古代的傳說也同樣瞭解不深,不過,遠古邪惡這個詞彙,似乎是代表了一種很可怕的災難,規模往往宏大驚人?”
“在有據可查的歷史上只出現過七次。但是王子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其中的三次,都和我們正談到的這一位有關。”
地區主祭微微垂下目光,滿意地注意到那位皇子殿下眼中些許的敵意消退下去,毫無疑問這個年輕人在情緒控制上確實有着不錯的造詣,他的努力使他的表情沒有顯露出內心的波瀾:不過在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年人眼中,這種掩飾欲蓋彌彰:“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對於這個新興的教會產生了如此多的關注的原因。以黑暗爲名,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出現,不得不說,我們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這個名叫蓓爾萊娜的女神,確實是從來也沒有彰顯過自己的存在,但她真的會和這件事情有關麼?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一位降臨在世間的邪神?”
“我並不是在危言聳聽,殿下。”
年輕皇子不出意料地驚訝和不解讓老人嘆息了一聲:“關於這件事的詳情,我們自然會送上一份詳細的報告來解釋,但現在我只能希望您能夠相信。我所說的事情。並且爲我們保守這個秘密。”
雖然說,引起了這一切的,是比邪神還要可怕的存在。但詳細的解釋無助於事件本身。
“當然,您擁有足夠的信用。”
“那麼,皇子殿下您的時間寶貴,我就不贅述了,對於建立神殿的幾個區域,我們會付出相應的費用作爲補償。具體的金額已經寫清,至於人員方面我們也會很快配置到位,還有。關於帝國入侵,我們會在力所能及的層面,給予王國軍隊以最大的幫助。”
那個年輕人輕輕的頜首已經足夠作爲協議成功的標誌,於是老人站起身,準備離去。
“但據我所知。蘭森德爾陛下對於戰爭,一向抱有不支持的態度?”
王子殿下似乎在盡力維持自己的情緒。但仍舊無法掩飾言辭中的驚訝
事實上。除了少數的幾位,大多自詡爲正義或者是善良的神祇牧師都不會輕易參與到戰爭之中,因爲戰爭不同於戰鬥,沒有實質性的正義與邪惡的分野,他們或者會救助戰爭中的受難者,但並不會對於某一方給予過多的支持。不管是圖米尼斯或者帝國,任何人與人之間的殺伐,都只能被視爲同等的罪惡。
那麼,老人最後的承諾又代表什麼?神祇的意圖?
“當然。我們不會忤逆我們的教義,不過,在戰區的傷員救治方面,我們還是可以進行一些積極的工作的。”老人點了點頭,就此轉身離去。
“我了個去,這小子……這下子麻煩了啊。”
目送着那位老人邁出大門,直到門扉關閉,魔法的防護重新開始工作,年輕的皇子才坐下來,將頭靠向椅背,喃喃自語。
片刻之間,一雙柔軟纖長的手掌落在他的肩頭上,輕輕揉捏捶打,而年輕人只是舒適地輕嘆一聲,並不擡頭。
“這樣好嗎?蘭森德爾陛下的教會,我聽說他們對於不同理念的人採取的策略似乎都有些……過激。”
從房間的屏風後走出的女子一直垂着頭,似乎喜歡將自己的面容,掩蓋在長長的前發,與陰影之下:“不管那位愛德華子爵的領地上是不是會有什麼邪神,他們恐怕都難免發生某些衝突吧。”
“是啊……有些人是不容挑釁的,不論他們外表看上去多麼溫和無害。尤其是那個愛德華……而那些神棍……”
斯特蘭嘆息一聲:“我的一個朋友曾經告訴我,這幫神棍從來都比三頭犬還危險,對於三頭犬,你只要從前面左面和右面去提防它就夠了,而對於一個神棍,你可就得在任何方面注意不要被他咬上一口!”
“真是不可思議,蘭森德爾陛下的神殿會做出這種有有孛於正義的事情……參與到凡俗的戰爭中,這是他們最近的一千年裡都沒有做過的舉動吧。”
年輕的侍女一直垂首,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問,輕聲的細語幾乎讓人難以聽聞。卻讓年輕皇子的嘴角彎出一個譏諷的微笑:
“正義?正義算什麼?真的正義善良的話,先把他們那先付錢後治療的規條扔到一邊去啊?別說是圖米尼斯,就算是把羅曼蒂大街小巷裡那些乞丐們的爛腳治好,我都可以相信他們的正義!另外我也不怎麼相信他們真的就沒參與過戰爭,只不過是手尾打掃的比較乾淨吧?”
“但是殿下,您答應他們的條件,真的可以麼?這樣一來……”侍女猶豫了一下:“這對於愛德華子爵,會不會有些……”
“愛德華麼?那老傢伙不是說他跟太陽神神殿的關係也不錯嗎?我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而且……又怎麼可能跟邪教徒有什麼勾結啊?”斯特蘭咂了咂嘴,微不可查的咕噥,然後擡起頭:
“沒辦法,他給了我一個沒法拒絕的條件啊,你也知道,戰爭中得到牧師的幫助是有多麼有利吧?一個牧師幾乎可以讓七八個戰士永遠維持在最佳的戰鬥狀態,而且還會最大程度的減少撫卹的費用,不然光是給那些殘廢的撫卹金就足夠掏光國庫裡面的每一個銅板。”
伸手將桌面上那張精美的羊皮紙仔細的卷好,放進一個精金的卷軸匣裡。他嘆息道:
“唉,我的朋友曾經說過一句話,叫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隻老鵜鶘現在每天不向我訴苦二十次關於沒錢的事情,可能都睡不着覺了,我也不能再給他添那麼多麻煩,不過,就是在領地裡加個教會,估計愛德華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嗯,不要緊。反正先把這筆錢收下來再說,其他三個位置上的神殿可以先開工建造起來,至於說愛德華那裡,呵呵,他要是不願意。停工就是了,這幫神官們難道還能爲了一處神殿停工……哦。是暫時的停工。而將整個計劃全盤作廢麼?另外交了錢還想從我手裡要回去,這種事兒可是從來都沒有先例的!”
“當然了,你說得對,確實還是得先告訴愛德華,嗯,子爵一聲的。你幫我想一下怎麼說能比較委婉一點兒?,
發覺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些,他並不懷疑眼前的女子對於他的忠誠,但是卻本能地不想要讓她過多地涉入自己的秘密。不想要讓自己的經歷給她帶來更多的負擔,畢竟,如果一步行差踏錯,他可能就要面對死亡,而那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關注一個小小的侍女的存在,
當然,這不過是一種臆想罷了在理智的某個部分,他清楚地知道他面對的命運,若是真的有敗露的一天,所有的參與者都只能踏上死亡的命運。區別只在於,死亡的痛苦來得短暫,還是猛烈些罷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您親自和他說纔是……能夠彰顯出您的誠意,或者……或者您乾脆別跟他說……直接就按照他不同意的來做?”猶豫了一下,侍女低聲建議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您最好知道,這些天來產生的異象,是不是真的和他有關了?”
不寫就會被人說跳躍性太大的分割線
“什麼?”
愛德華深深地皺起眉頭:“影響有這麼大?”
“我也沒有辦法啊愛德華。那個怪東西似乎是影響到了神術的連通,不管我們如何祈禱,也不大容易得到迴應,雖然仍舊能夠感受到蓓爾萊娜陛下的喻示,可產生的意思都是支離破碎,完全沒法拼出一句完整。”
坐在一旁的麗莎小姐聳了聳肩:“爛香瓜,你那邊也是那樣吧?我估計你那裡可能更差,是不是?”
心靈術士搖了一下頭,將目光從達赫妮的頜首動作上收回,落在法師塔那寬闊的窗櫺之外。
天邊,那枚邪符。
如果仔細觀察,便能夠注意到,那枚隱約可見的符文已經變得清晰了許多,即使如今並非夜晚,常人的目光也能勉強地觀察到它的存在了,而在愛德華眼中,它就更加清晰那個無法形容的字符周圍,一環環細碎的紋理,不斷旋轉,構造出令人關注的神秘。
一如他在王權之中,那個作爲核心的符文。
沒想到,這東西的影響一旦擴大,竟然會發展到阻隔信徒與神祇之間的聯繫這麼厲害?
這一次,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或者說,大水衝了龍王廟?
稍等
給那些老傢伙們關於火車變軌,轉彎和移動的指導耽誤了他的午飯時間那些傢伙腦袋裡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頑固到奇怪的觀念,以至於愛德華的每一個決定都會被他們質疑一番,但是不管他們如何絞盡腦汁,試圖從各種技術之中找出一點疑問來維護他們脆弱的自尊心,最終都只能在那個年輕人的嘲諷裡面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最後當他們終於理解到,這個年輕人給他們的是一種無懈可擊的完美計劃的時候,太陽已經在中天走過了很久了。
雖然這些時間是必須要浪費的,否則這些心存疑慮的老傢伙們難免會去試驗他們心中的可能性,但爲此買單的只能是愛德華,而且他也實在想象不出到底能用什麼方法來給他們一些教訓,
這一次的餐點比較隨意地準備了一點普通的東西,胡椒肉湯、剛剛醃製好,油煎過的豬肉香腸、牛排和蔬菜做成的拼盤,巴掌大的小麪包配上黃油作爲主食,裝在編織過的藤筐裡,被隨意地放在牆邊的長條桌上,隨吃隨拿。
對於最近一段時間幾乎頓頓炒菜的愛德華來說,這已經算是
戴蒙?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