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來了!
此刻已是戰到精疲力盡的蕭宇凡拼着硬捱了對方一記重拳,背身悄然從儲物袋中取出他僅剩的一枚厚土符。
與此同時,眼前蕭宇凡被一拳打得翻滾出去,兩名眼熱其手中法寶殘片的夜魔族修士當即分開左右衝了過去,欲圖一舉將蕭宇凡轟殺。
眼看他們已經衝臨蕭宇凡身前不足兩步距離,轉眼間就能將後者幹掉,背後卻突兀傳來一股逼人炙熱。
驚恐之際,二人回首,只見迎面撲來一條燃燒着熊熊青焰的丈許炎蛇,毫不客氣的將他們捲入焚金熔鐵的青焰之中。
淒厲慘呼瞬響即止,炎蛇符之下,兩名毫無防備的聚氣中期修士根本就是被秒殺的料。
那名因蕭宇凡手中的法寶殘片而貪念叢生,連自己人也一併幹掉的吳姓修士,此刻眼中興奮激動之色,就連雙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那枚法寶殘片屬於我了。”
炎蛇消散,除了兩具焦屍之外,還有一座丈許高下的土牆。
牆體已是龜裂,須臾間即碎裂成粉。
土牆之後,滿身都是乾涸血跡,頭臉焦黑如炭,衣衫破碎如布片的蕭宇凡掙扎着,艱難的從半蹲的姿勢站了起來。
“真的好睏,到極限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成,還沒幹掉最後那個王八蛋,我不能倒下!”
眼見蕭宇凡居然沒有被燒成灰燼,那吳姓修士大吃一驚的同時,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你早知道我會祭用炎蛇符將你們所有人都幹掉?”
方纔的炎蛇雖沒能損了蕭宇凡性命,卻令他傷上加傷。
如今的他已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巴不得對方多浪費些時間提問題,自己也能稍加恢復。
“知道又怎樣?”
蕭宇凡強忍着周身的劇烈痛楚,盡一切努力讓自己的神情顯得輕鬆無比,淡定道:“你也不想想,我一介聚氣中期修爲,如何能夠進入荒原內圈得獲法寶殘片的,若無依仗,聚氣期修爲在那等兇險所在,去多少死多少。”
“真是小看你了,果然好算計。”
那吳姓修士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逼近道:“不過如今你已是強弩之末,我看你連站都站不穩了吧。”
“誰說的,再幹掉像你這樣的雜碎十來個,完全不在話下。”
蕭宇凡心知對方倒也機靈,已沒有與自己閒話家常的耐心了。
狠狠啐了一口血沫,將身後用衣帶綁在背上的玉墨輕輕放到一旁。
隨後湊近貼到玉墨耳邊,也不管對方陷於昏迷之中根本聽不到自己說什麼,苦笑道:“答應你的事,我恐怕是做不到了,但你放心,縱然是死,我也死在你前頭...”
言畢,蕭宇凡眼中閃過前所未有的決絕,居然搶攻在前,衝向處於無損狀態的吳姓修士。
許是沒想到蕭宇凡到了這般油盡燈枯的境地,仍能爆發出如此兇悍氣勢,吳姓修士亦是心中一顫。
轉眼間,二人已是纏鬥到一起。
不過僅僅片刻,蕭宇凡就徹底陷下風,不是他不想拼,而是已無餘力可拼。
隨着時間推移,蕭宇凡早已戰至體無完膚,整個人鮮血淋漓的,彷彿剛從那煉獄血池之中爬出來,模樣說不出的慘烈。
有好幾次吳姓修士都以爲前者應該倒下斃命了,可蕭宇凡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次又一次的爬起身來。
“這傢伙到底有幾條命?簡直是個瘋子!”
吳姓修士此刻也焦急起來,畢竟這裡乃是淘荒者們經常會路過的地帶。
若是再不幹掉對方,萬一被別的淘荒者撞見這一幕,那自己可就要哭死了。
光憑拳腳之威,一時半會兒是殺不死對方了,吳姓修士摸出身上僅剩的一張八品冰刃符來。
榨乾體內最後一絲氣力的蕭宇凡眼睜睜的看着飛斬而至的冰刃,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的僵在原地,嘴角流露出一絲玩味苦笑。
而他臨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感慨對方實在是膽小如鼠。
“真是浪費呀,其實撐到如今,這傢伙一根指頭就能摁死我了...”
“還用什麼冰刃符,真當小爺是不死之身...”
就在吳姓修士面露猙獰笑意,料定蕭宇凡必死的時候,一道湛藍異芒驟然劃空而過。
藍芒之下,即將取了蕭宇凡項上人頭的冰刃瞬間粉碎成渣,隨後又以肉眼難辨的急速橫切十丈,將至死都未曾反應過來的吳姓修士攔腰斬成了兩截。
這突發一幕被蕭宇凡盡收眼底,在死裡逃生的喜悅情緒衝擊下,他再也沒有支撐下去的力氣,只覺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那湛藍異芒斬殺了吳姓修士後,彷彿失去了控制,在半空中一陣劇顫,就此跌落在地。
被蕭宇凡安放在不遠處躺着的玉墨,嘴角沁出一絲鮮血,艱難的爬起身來。
其實早在蕭宇凡以衣帶將她綁在背上的時候,她就已恢復了意識。
之後發生的一切,玉墨全都瞭然於胸。
以她築基初期修爲,若是正常情況下,這四名夜魔族修士在她眼中,根本就是土雞瓦狗般的不堪一擊。
之所以遲遲不曾動手,是因爲先前在古戰場廢墟強行祭動了靈寶,使得自身紫府丹基受到極爲嚴重的創傷,動用不了絲毫真元力。
若是在那個時間段出聲的話,反倒會爲蕭宇凡帶來更大壓力。
其實在意識到身處何等險境的時候,玉墨已有自絕當場的心理準備。
但是,蕭宇凡出人意料的頑強抵抗,將戰鬥時間越拖越久。並憑着超乎常人的智勇幹掉了三名與其同階修爲的對手,這無疑讓玉墨看到了一絲希望。
利用這段時間,玉墨冒着自身紫府丹基爆碎爲糜的巨險,強行凝聚了一縷真元,並在最後關頭祭出法器,將僅剩的那名聚氣後期修士斬殺。
一氣吞下三顆價值百枚上品靈晶的“鎮元丹”,玉墨總算壓下體內蠢蠢欲裂的紫府丹基,來到了不省人事的蕭宇凡身側。
凝視着蕭宇凡遍佈傷痕的身體,鮮血淋漓的面龐,玉墨沒來由的心頭一顫。
明眸之中閃爍着一絲絲此生都未有過的迷離異色,緊咬着下脣,默默將蕭宇凡扶正,將其揹負在了身後。
“你背過奴家,如今輪到奴家揹你了...”
方纔因爲強行提聚真元祭法器殺敵,此刻的她,較之當初動用靈寶後的狀況更加糟糕了。
不能運轉絲毫真元力,等若修爲盡廢,玉墨僅以她那嬌柔身軀支撐起蕭宇凡全身的重量,舉步維艱的朝着荒原深處走去。
此處絕非久留之地,以她與蕭宇凡如今的狀態,在此處遇上任何修士,都存在着殞命的危險。
與其朝着淘荒者出現概率更高的外圍區域走,還不如再次進駐人跡罕至的荒原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