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回到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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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回到花山

風鳴鳥叫多煩憂?青山綠水如敗柳,來回多少路,載有多少愁……

鬱悶的宸薛堡走在雨色朦朧的山路上,本以爲大學生的女兒會幫自己找個理想的女婿,心想就算不理想但最起碼也要有點思想!

可沒想到,不但理想思想樣樣沒,卻還是個連工作學歷父母都沒有的三無產品,於是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一路上滿懷失望的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兩個大學生的兒女怎麼就被凌峰這貨色忽悠的死心塌地呢?

到底是兩個孩子太幼稚還是凌峰太過刁鑽?或是我們夫妻長年累月的戰爭讓孩子的心智受到了影響?

可是家庭爭爭吵吵不是很正常的嗎?就算有點不正常,那別人家的孩子怎麼那麼爭氣?談戀愛找朋友就像抽菸喝酒一樣,簡單的讓人回味無窮呢?可她倆卻怎麼一個比一個讓人不省心呢?

如今工作好幾年的兒子婚姻還八字不見一撇。可女兒倒好,雖然見了一撇,可是除了這一撇卻啥都沒有!

沒想到打着燈籠都難找到如此三無產品的無產階級,女兒倒像撿到寶一樣死不放手!

不過都說好樹木才能結出好果子,難不成她們這兩顆果子的品質和我這顆樹的質量有關?

可有些父母的質量比我還差,那怎麼他們的孩子卻很優秀呢?最起碼我也讀過一些書,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有知識的人吧?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說明我是優秀的。那麼我這顆優秀的樹怎麼結出的果子卻不盡人意呢?……

總之,已經跨進家門的宸薛堡坐在偌大的客廳裡似乎被無數個問題包圍的透不過氣來……

雖然身處安靜的山村,可是鬱悶的心情卻讓他感覺空氣的流動似乎都顯得格外喧鬧!

於是,他煩躁之中看看已經老去的妻子卻依然像個無事仙婆一樣在眼前晃來晃去時,終於忍不住的說道:“柳瑰瀾,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嗎?你看你晃來晃去把我的眼睛都快給晃花了……”

不料,柳瑰瀾一聽,她那不高的身軀在忙碌中突然提高嗓門像高音歌唱家一樣回敬道:“你是吃飽沒事閒得吧?風都礙你事!”

失望之中,本希望妻子能理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沒想到她說起來話來像打着火一樣能把人氣的吐血!

可是當他再看看柳瑰瀾那副機器般的面孔就像和女兒從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時,卻又氣不打一處的說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連養個女兒都生於青藍勝於你這個青藍,簡直比像你更像你……”

“你有病吧?那是你根不好!我哪裡不好?你連淓都不如!”柳瑰瀾氣不過忽然妙語連珠的回覆道!

沒想到,宸薛堡聽着一愣,竟然被她如此動聽的語言氣的半天無語。可想想又突然忍不住的再次說道:“要不是爲了孩子,哪能和你過到今天,一百次婚都離了!”

然而,柳瑰瀾一聽,卻抽筋似的把脖子一扭,忽如巾幗老太般的不甘示弱的說道:“你說爲了孩子才和我過到現在,那行,現在孩子們都畢業上班了,不行我們就離吧……”

說着,只見她帶着一臉鐵打的冰霜就向門外走去……

不料,她剛跨出門檻,只見她那白髮滄桑的遠房大哥宸薛宏卻帶着幾分高大的身影迎面走了進來!

而教師出身的宸薛宏還沒進門,他那一雙世故濃濃的的眼神似乎就發現了他夫妻倆臉上寫滿了煩惱與憂愁!

於是,他一坐下就連忙帶着節奏鮮明的語氣勸慰他們說道:“都一把年紀了還吵什麼吵?這又沒個啥事的。要是孩子知道又該揪心了。你們說說,就你們這樣,能讓孩子們在外面安心工作嗎?”

果然,宸薛堡聽了,沉默中努力舒展一下濃濃的眉頭,便嘆口氣說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爲孩子的事煩透了心。特別是淓的問題。可你看看柳瑰瀾那副活死人的模樣,不但不能幫忙還是給我添堵。沒想到,沒知識就是沒知識,連一個簡單的道理都搞不懂。可固執的自以爲是倒比誰都強。孩子走到今天,難道和她這種性格沒有關係嗎?”

“哎呀,我說薛堡,這家庭的事很難說。你畢竟是一家之主。而家庭的問題就像國家的問題。一個國家的好壞,那麼究竟是老百姓還是國家領導人的問題呢?”宸薛宏似乎如在往日的課堂上溫溫而言!

不過,宸薛堡聽大哥如此一說,雖然心裡還有些氣不過,但也不好反駁。因爲這本身就是個淺而易見的道理。而且教育名流的大哥本身就是智慧和知識的代表!

於是,他悶悶思索之中想想又有些委屈的說道:“大哥,你說的有道理。剛纔我正準備去找你呢,想和你說說淓的事情……”

“哦,兩個孩子現在的情況我也不太瞭解,只知道淓以前沉默內向的性格家裡來人都不會打招呼。但這幾年好像有了很大的進步!”宸薛宏幾分紅潤的面孔忽然帶着幾分欣慰的神情說道!

“唉!是啊,淓這幾年的確有了很大變化,就連原來胖墩墩的身體,現在也變得非常好看。不過,現在認識一個比她大七八歲的男娃不說,卻是個讓人揪心的連工作都沒有的無產階級!

雖然平心而論,我能看出他對淓不是虛情假意,但愛情這摸不着看不見的東西能當飯吃嗎?如果同意她們結婚,這臉沒地方放,那我忍忍裝在口袋裡就算了,可是她們以後的日子過麼呢?”宸薛堡眼角微搐神情恍惚的說道!

然而,宸薛宏聽到這裡,想想也似乎很爲難的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所謂窮爭無吵,如果連肚子都填不飽,那她們將來也不好養活自己的婚姻……”

可是,愁眉不展的宸薛堡正準備再次開口時,不料,兒子宸祁桀卻已揹着行李風塵僕僕的已從煙臺趕了回來……

而此時身材瘦弱的宸祁桀一跨進家門,發現前來串門的大伯就立刻尊重的打聲招呼。然後只見他喝口水點支香菸,可屁股還沒坐穩,父親宸薛堡想想這個胳膊拐往外肘的兒子,忽然氣不打一處的指責道:“你不是說那個凌峰如何如何嗎?可我在安慶發現他也不過如此嘛!你姐傻乎乎的不懂事也就算了,可是你也稀裡糊塗的啥都不知道!你這多年書都咋讀的?”

可是兒子還沒來得及開口,而柳瑰瀾看着歸來的兒子正高興的喜笑顏開時,一聽宸薛堡劈頭蓋臉的廢話就忍不住的望着宸薛宏嚷道:“大哥,你看看,你看看,這桀纔到家,他就是發瘋也得讓孩子休息一下吧!大哥,他天天只知道怪這怪那,可卻從來不知道怪怪自己!”

不過,早已司空見慣的宸祁桀聽了,顧不上自己委屈就忙着像和事佬一樣望着母親說道:“媽,沒事的,爸不就隨便說說嗎?你們都這麼多年夫妻又不是不瞭解他……”

而宸薛堡聽兒子如此一說,似乎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情緒化。於是就帶着幾分愧疚的心情說道:“爸這幾天想你姐的事想的心煩,這老胃病都給氣犯了。孩子,這也不能完全怪你,你姐自己也有問題!爸剛纔給氣糊塗了……”

宸祁桀一聽,便不假思索安慰父親說道:“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姐的事先暫時放一放。再說,姐現在在醫院上班不挺好的嗎?經常出差學習,這說明她好樣的!”

可父親宸薛堡一聽,似乎依然和往常一樣,對兒子那份粗中有細的心情彷彿沒有任何感覺,反而卻又像個賭氣的孩子似的說道:“你說的倒輕鬆,我能放得下下嗎?沒想到走到這種地步你還想糊弄我!那你說說那個男娃連個工作都沒有,那以後怎麼和你姐過日子?”

雖然如此環境中長大的宸祁桀對父親的脾氣已有所習慣甚至有些麻木,但見父親依然固執的像只沒有縫隙的雞蛋,想想也只有按耐着情緒小心翼翼的說道:“爸,他不是已經回家創業了嗎?再說就算創業失敗也沒啥大不了的。現在隨便找個工作都好幾千塊錢一個月,她們不會餓死的……”

“現在誰找個事情不是好幾千塊一個月?這很稀奇嗎?我天天給人家裝潢幹活每月都不只幾千塊!而創業也只不過像粒種子才發芽,這芽以後能否開花結果還是兩碼事!”宸薛堡板着似白又黑的面孔一副於情於理的樣子說道!

可是,宸祁桀見父親的情緒仍如海灘的潮水高潮迭起時,終於有些忍不住的說道:“幾千塊錢一個月的工作怎麼了?如果我姐找個要錢有錢要學歷有學歷的男人,那他如果對姐不好,甚至像你和媽與很多夫妻一樣,天天吵嘴打架要離婚,那麼這些對我姐來說還有意義嗎?

再說我姐也不在乎這些。而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瞭解。自從姐和凌峰認識以後,她的變化你也不是沒看到!”宸祁桀說着說着卻不知不覺在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有些忍不住的想發火!

不過還好,沉默多時的宸薛宏見狀連忙開口說道:“薛堡,桀說的也很有道理。日子就算再窮,只要能好好過都有盼頭。反過來說,就算有錢有名,但夫妻倆三天兩頭吵着打離婚,沒有孩子還好,如果有了孩子怎麼過都會很麻煩,不管怎麼說都會對孩子的成長有影響……”

而宸祁桀聽大伯如此一說,便情不自禁的舒口氣連忙說道“是啊,我覺得大伯說的很對。爸,現實中門當戶對的夫妻天天離婚多的去了……”

不過,宸薛堡聽他二人如此一說,不由自主連忙挪動着那雙堅固的眼珠,想想也只有無奈的開口說道:“你們說的也是,現在事情也不難找,只要不吃喝嫖賭,那正常維持一個家庭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只是……只是……”

然而,宸祁桀見父親半天沒有隻是出個結果,就立刻心有所感的說道:“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或許你覺得我姐以前不咋地,但現在卻是個才貌兼備的大學生而非要下嫁一個啥都沒有的人,心理總有些不平衡。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這也是人之常情!其實我又何嘗不希望姐能找個更好的?可是既然我姐認了,那我們又能說些什麼呢?我覺得不管如何,只要她能過得開心就可以了……”

當宸祁桀說到這裡,點支香菸正準備接着說下去的時候,不料大伯宸薛宏已開口說道:“是啊,這事你們家得要好好考慮。關於淓的事我也聽說你們幫她介紹過幾次朋友,可是她連看都沒看。前幾天我看了篇報道深有感悟,說是有個單親女孩剛上大學,她母親陪她一段時間以後,沒想到母親剛出校門那女孩就自殺了!”

當宸薛宏說到這裡,停頓片刻,忽然帶着幾分猶豫的目光望望宸薛堡,略皺眉頭想了半天又接着說道“薛堡,這裡沒有外人,那我有話就直說了。這個案例不得不說明有些孩子的性格和家庭影響的確有着很大的關係!”

“是啊,爸!”宸祁桀等大伯一說完,又連忙開口說道:“這樣的事早已不鮮以爲見了!姐和凌峰認識到現在都已七八年了,如果我們強迫她們分開,凌峰的死活我們可以不管,但我姐能過得了這個坎嗎?”

果然,當宸薛堡聽到這裡,心裡忽然一怔,想想這的確是個難以否認的事實。於是不覺間眉頭緊皺,一副煩惱未去新憂又起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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