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公園已是左右無人,劉齊躲在一個角落,感覺背脊上一陣陣的發涼,自從接到那個神秘電話後,他的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劉齊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手錶,時間定格在22點25分,劉齊搖搖頭,低聲自語道:“怎麼還沒有動靜?”
一陣冷風突然從公園深處黑壓壓的樹叢裡襲來,劉齊禁不住打個冷顫,一道黑影瞬間從劉齊腳下竄了過去,劉齊嚇的忙退了好幾步,等身體靠住一棵大樹時才發現黑影其實是一隻黑貓。黑貓停在了遠處幽暗的園燈底下,藉着昏黃的燈光,襯的它的眼睛出奇的怪異!竟是一種紅色,像血一樣。
“喵!”黑貓尖銳叫了一聲,竄進了黑暗中。劉齊慢慢走到公園長街,狠狠罵了句,轉身想要離開了。而就在此時,黑貓消失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種怪異的聲響,如野獸在磨牙,同時夾雜着人的呻吟聲。
“難道是他?”劉齊嘀咕了一句,走了過來。這片黑暗不似公園中其他的黑暗,它彷彿黑的更加透徹,劉齊背後的陣冷感覺越發清晰了,他本能的覺得這黑暗中有些什麼,很可怕。
劉齊舔了舔嘴脣,用手機屏幕照射着走了進去。一條瘦弱蠕動的影子吸引住劉齊的視線,他的目光一點點凝聚,是那隻黑貓。
劉齊再一次望到黑貓的雙瞳,一種死亡的鮮紅色!此刻正一滴滴的流了出來,是血!黑貓的眼睛中正向外冒着血!劉齊驚愕的張開了嘴,黑貓藏身在一叢矮樹後,只露出了沾滿血跡的頭和尾巴,“咯噠!”一聲,黑貓的頭突然從脖子上滾了下來,一直滾落在劉齊的腳下。
而沒有了貓頭的尾巴卻還在一點點的蠕動着,如同一隻鬼魅的大蟲。
劉齊再一次聽到了人的呻吟聲,“誰!是誰?”劉齊大聲叫着,聲音卻完全顫抖。
“哈,哈,哈!”連笑三聲,一個西服革履的男子慢慢從矮樹後站起身來,嘴邊塗滿了鮮血,手裡緊緊的抓着黑貓的後肢,劉齊看到黑貓外翻的皮肉上佈滿了牙痕,噁心恐懼的望着面前男子,不可思議問道:“你,你在吃貓?”
西服男子只是笑着,面目扭曲的笑,他一躍飛過矮樹,突然扔掉了手中的黑貓,撲了上來。
劉齊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排尖銳的牙齒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喉嚨上,他嗚咽着,無力的倒了下去。
“砰!”一聲沉悶的槍響打破M市平靜的夜晚。
窗外下起了淅瀝的小雨,整個夜晚一片水蒙。M市星光報社辦公室裡,李重正點起第十三根菸,李重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擺着一個巨大的菸灰缸,還有一疊照片。
李重的目光就停留在這疊照片上,照片中的人都已經是死人,而且死的慘不忍睹,面目血肉模糊,分不清楚是人是鬼!而在每中照片上都有一處紅色的標記,那是在脖間的一排牙齒的咬痕,像是西方電影中的吸血鬼一樣,所有死者都被咬破動脈血管至死,而後遭到了殘忍的死後毀容,由於失去了臉,所有死者的身份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只能通警察局的DNA數據庫一一匹對死者的DNA樣本來辨別死者。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亂了李重的思緒,“又一起?在哪裡?”李重面色更加的沉重,他迅速的放下電話,衝出了報社。
李重來到櫻花公園的時候,公園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醫院的救護車,警車,報社電視臺的新聞採訪車將公園團團圍住,一個高個警官衝着李重打了聲招呼,李重隨着他走進了櫻花公園。
“成天,是一樣嗎?”李重問。
M市刑警隊長成天點點頭,道:“一樣,不過這次我們終於收穫到了點線索。”
“線索,是什麼?”
“到了告訴你。”成天道完,引着李重來到了櫻花公園腹地,一片濃郁矮樹林間,警察,法醫都在現場,李重走近了屍體,屍體一共有兩具,一具面目全非,衣衫破爛,血肉模糊,已經無法分辨身份,在這具屍體的脖頸處有一排深刻的牙痕。另一具西裝革履,面目尤存,只是在額頭上多了一個彈孔。
“一模一樣!一個被咬死,一個被打死!一個面目全非,另一個額頭多了一隻眼睛!太可惡了!”李重轉向了成天:“對了,你說的線索是什麼?”
“是這個。”成天亮了亮手中的證物帶,裡面有一枚小型的徽章,上面有四個字:宇天貿易。李重望着徽章,眼波有一絲不醫察覺的混亂,但瞬間恢復。
成天補充道:“我已經查清楚了這個穿西裝死者的身份,他叫馬正鋼,在東北做木材生意。此次來到M市也是爲了洽談生意而來,當沒想到剛下火車不到三個小時就已經遇害了。所以,這枚印有‘宇天貿易’的公司徽章應該不屬於他,而是屬於另一名死者!我已經派人去找這個貿易公司的老總了,很快就應該有消息,到時候或許就可以確定這個人的身份了。”
“做的好,成天。不枉這個刑警隊長的名頭,比我這個不稱職的警察要好多了。”李重欣慰的點點頭。
“老師,你不要這樣說,要是沒有你,也沒有我成天的今天。當初你也是爲了我們整個刑警
隊才立的軍令狀,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責任,要不然你現在還是我們的隊長。說到底,都是這個連環殺手害的,我一定要親手抓住這個兇手。”成天有些激動。
“算了,別說了。”李重擺手道。
“隊長,宇天公司的人來了。”一個刑警趕來說,
“您好,我是宇天貿易公司的總經理,我叫鄭宇。”一個三十多歲的消瘦男子走上前來同成天握說,他的身後還跟着三個人,一個纖細的白領女子,還有兩個男子。鄭宇頓下道:“這三位分別是我的秘書劉離,還有我公司的兩位副總經理肖然和嚴景天。”
“你好,我是M市刑警大隊隊長成天。這次請你來是爲了配合警方正在調查的一宗案件,提供一些情況和線索。”成天道。
“好,只要能有所幫助,我一定合作。”鄭宇點頭道。
“鄭總,你認識他嗎?”成天領着四人來到屍體面前,鄭宇望着地上血肉一片的男子,面色瞬間變的鐵青,搖頭道:“對不起,成隊長。他這個樣子,我無法認。”
“這個呢?”成天拿出了徽章,問道。
“哦,這個的確是我們宇天貿易公司的。只是擁有這個徽章的本公司人員不下兩百人,而且有不少已經離開我們公司的,想要知道它究竟屬於誰,也不很容易。”鄭宇道。
“嘩啦!”鄭宇的女秘書劉離終於忍不住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你怎麼看?”成天等着宇天公司的人走後,問道。
“我覺得應該跟住這條線。”李重沉聲道。
天快要接近黎明,一夜的雨幕也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劉離已經接連兩天沒有吃下飯了,她始終覺得肚子裡有什麼怪東西在動,吃什麼都能吐出來。她也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一閉眼就是那具滿面鮮血的屍體,竄出眼眶的眼珠子,甚至能聞出血腥的味道。
劉離向鄭宇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期,她要好好休息,早點忘掉可怕的一幕。
外面天色不早,劉離疲憊的從牀上爬了起來,一定要吃點東西了,即使再吐也要吃了,身體已經快盯不住了。
打開冰箱,裡面卻是空空的。劉離嘆息一聲,準備煮點方便麪,她轉過身時,地板突然輕輕顫抖起來,似是地震一樣。劉離第一感覺也是地震,但隨即否定了,只有地板在晃動。
晃動最爲劇烈的地方來自劉離的牀下。劉離抽出櫃子上的一把菜刀,緊緊握在手中,一步步走近自己的牀。
牀很大,自然牀下的面積也不小。隔着一米的距離,地板靜止了,似乎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劉離抿了抿乾裂的嘴脣,輕輕趴下身望向牀下,牀下陰森黑暗,還有股怪味道,這味道劉離覺得有些熟悉,她打了機靈,這,是血的味道。
“哧!哧!”聲從牀下突然響了起來,如同千百萬隻手在同時撓抓着木扳,牀鋪也猛的晃動着,就要快被頂翻了個,一瞬間,一羣黑壓壓的生物衝了出來。
這是一羣巨大個頭的黑色老鼠,劉離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大個的老鼠,事實上她從來就沒有見過老鼠。老鼠的眼球是鮮豔的紅色,像血一樣,它們聚攏着,在將劉離的牀鋪團團圍攏住,不一會兒,整張牀鋪就已經不在了,變成細碎的粉末。
劉離看的心驚,等她反應過來再想跑時,已經被整羣的黑鼠包圍了,黑鼠呲牙咧嘴的撲向了劉離。劉離揮舞着菜刀,閉着眼睛在身前刺着,黑鼠被刺中,紅色粘稠的血濺出沾染在劉離的身上,臉上,嘴裡,劉離絕望的尖叫一聲,倒了下去。
黑鼠呼嘯着就要蠶食掉劉離,一道明亮的火把突然遞了過來,一個面容嚴肅的男子出現在劉離身邊,將她拖離出房間。
“成隊?這些究竟是些什麼東西?不像是平常的老鼠,你瞧那個頭。”年輕刑警吳睿悚然的望着房間裡不停蠕動的鼠羣道。
成天將昏迷的劉離安置好,轉過身來再看時,黑鼠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個事情越來越古怪了,甚至有點不可思議!”成天茫然的望着劉離房間的牀下,黑鼠羣竟真的不見了,只在牆角邊留下了一個黑幽的鼠洞。
“成隊,一個瘋子把宇天的副總肖然抓上了宇天大廈天台,情況十分緊急。”
“快,趕快去宇天大廈。”成天話落,早已經飛奔出門外。
而同一時間的宇天大廈上,三位便衣刑警親眼目睹着一幕人間慘劇。一名紅衣妙齡女子正扼住宇天副總肖然的脖子,面上帶着一抹僵硬古怪的微笑,一雙眸子竟是鮮紅色。
“你放開我,小燕。我不過是半個月沒去找你,而且我是真的忙,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你聽我說啊,你先放開我。”肖然試圖掙脫開紅衣女子小燕的束縛,誰知小燕突然張開嘴,一口狠狠咬在了肖然的脖子上,而後又瘋狂的撕咬吞噬起肖然的整張臉。
“槍,開槍!”刑警們沒料到會突然發生如此一幕,忙下令道。
“砰!砰!砰!”三聲槍響後,紅衣女子小燕身上多了三個窟窿,但她卻似沒有一點感覺,繼續大啃特啃着肖然,肖然已經沒有聲息,身體軟軟的垂了下去。
“砰!”又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洞穿了小燕的太陽穴,小燕終於停止了瘋狂的舉動,身體一斜從宇天大廈的35樓天台栽了下去,整個人似一個高空落下的雞蛋摔碎在一輛黑色奔馳車前。
黑色奔馳車慢慢搖開車窗,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子從車窗裡伸出了頭仰望大廈天台,而後又輕輕搖死了車窗,奔馳車緩緩啓動,繞開屍體,漸漸行遠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