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地上,勤務兵已經把無關人等都疏散了。
好在這裡是女兵訓練場地,加上其他女兵都已經去食堂了,除了幾個巡邏的以及沒事兒的,也沒什麼人。
北冥御本來是在等趙團長的電話的,可問了門口的崗哨,說這個時候女兵應該還在訓練,誰知道今天女兵連提前休息,誰又知道今天慕君兮會因爲分神被罰?
北冥御繞過前面的建築,直接往場地走去,老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跑道上一步步往前走着,每一步都很慢,卻很堅定。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慕君兮。
印象中,她一直都是可愛的、活潑的、狡黠的、甚至是歡脫的,可此刻,他眼中的這個慕君兮卻是那麼的堅韌,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兵,包括顧傾城都要堅韌!
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這樣一句古話,他此刻似乎明白了些許,如果說,女子是蒲葦,那麼面前的這個女子,便是那韌如絲的蒲葦!
視線,環顧了一週,除了一個副教官,偌大的場地上只有慕君兮一人。
在軍隊長大的北冥御知道,這是受罰了,不然不會只有她一人,還留了一個人站在原點看着。
拳頭,漸漸握緊,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
北冥御忍住拔槍殺人的衝動,跑步到慕君兮身邊。
慕君兮勾着背,努力往前移動着,身後的輪胎跟大山似的,勒的自己的肩膀直生疼。火辣辣的疼。
可一想到北冥御以前在德國也受過這樣的訓練,她便可以咬牙堅持下去。
她也是要去德國的,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的話,還去什麼德國?
她是慕家的女兒,不能讓人給看扁了!
耳邊傳來急促的跑步聲,她懶得擡頭看,不過跑步聲靠近之際,肩膀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些許。
沉沉的聲音,讓慕君兮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
“你是笨蛋嗎?”
這聲音,沒錯,就是北冥御的!
她猛的擡頭,因爲動作太猛太急切,腦袋直接撞在了北冥御的下巴上。
“嘶。”北冥御悶哼一聲。
“你怎麼樣?我不是故意的,我……”慕君兮的目光,對上了北冥御深邃的藍眸,她頓了頓,咬牙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他昨夜不是走了嗎?她連鐲子都還給他了,這男人怎麼不記仇?
他不是應該很恨自己的嗎?
北冥御一言不發的把她身上的繩子解下來,卻被急切的慕君兮抓住了手,“你幹什麼?我還要兩圈呢!”
他垂眼,看着慕君兮的手,她的手因爲用力過度,有點顫抖。
慕君兮順着他的視線看過來,正好看見自己的手,連忙收了回來,重複道:“我還要兩圈沒有跑完,請你過去一些,不要打擾到我。”
北冥御眯起了眼睛,“你確定你還要跑?”
“當然!這是我應該跑的!”慕君兮揚起下巴,不願讓北冥御看不起自己。
他不再看慕君兮,而是偏頭看向了右邊。
那邊,趙團長正匆匆趕來,那副教官看見他,連忙跑過去敬禮。
北冥御微微挑眉,嗯哼?
現在團長都來了,如果他讓你別跑了,我看你還跑不跑。
慕君兮看見團長的時候只是微微吃驚,畢竟北冥御的身份不簡單,他三番幾次在訓練基地弄出事情來,雖然沒人知道是他,但作爲團長,這麼可能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壓低了嗓音,“你幹什麼這麼招眼?”
這話,帶着些許怒意。
北冥御皺起了眉頭,“我只是來看看你,順便……和你說說話。”
他想到了雷東的囑咐,於是把“把話說清楚”說成了“和你說說話”。
慕君兮呆了呆,“可、可我沒話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