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君兮啞言,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見老者嘴裡唸唸有詞,像是在念咒語一樣,她只覺得腦子一陣暈眩,等再次清醒時,北冥御已經醒了。
“北冥御,你醒了,你怎麼樣了?”慕君兮驚喜的看着北冥御,雖然此刻她要控制黃袍老者,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北冥御身上。
那雙幽深的藍眸中,先是映出她的模樣來,緊接着便是一陣迷茫和陌生,他的眼底閃過一道戾氣,“你是誰?”
短短一句“你是誰”,頓時驚訝了所有人。
不遠處的曼迪、初八,近處的慕君兮,天上用監控設備看着下面一切的雷東、靳晨、易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生怕自己產生幻聽,或者那人根本不是他們認識的北冥御。
他怎麼會不認識慕君兮呢?
慕君兮聰明,立即想起剛剛黃袍老者的話,不由質問道:“是不是你對北冥御做了什麼,他爲什麼不記得我?你說!你如果不說,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殺氣騰騰的她並沒有嚇到黃袍老者,反而在黃袍老者的沉默間,帳篷裡走出來兩個人,正是黑袍老者與白袍老者。
黑袍老者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被攔着的曼迪和初八,又看了看天空旋轉不斷的嘴飛機,最後纔去看一襲白色錦袍、渾身都是殺意的慕君兮。
“你就算殺了賁那,他也不會說的,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慕君兮定定看着黑袍老者,“好,你說。”
黑袍老者走到了北冥御的身邊,一邊給他解開身上的繩子,一邊道:“其實他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只不過是忘記了一些事情而已,來這世上走一遭,到死的時候不還是什麼都要忘記?他現在忘了,和死後忘了,又有什麼區別?”
“況且他忘記的,或許正是他不想要的,他想記起的,或許正是傷害他的,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還似一張白紙的好。”
一席話下來,慕君兮好像懂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懂。
她目光如刀如劍,語氣似寒似冰,“你的意思是,北冥御現在什麼都忘了?”
她這句話,算是總結了。
那邊的曼迪聽見,乾脆一腳把攔住自己的教徒給踢開,衝到了祭壇這邊來,誰知道還沒有上去,就聽見那白袍老者道:“你若上來,北冥御會立刻自盡。”
曼迪不敢拿北冥御的性命開玩笑,只得停住腳步。
那祭壇看起來十分古怪,陰森森的,上去的人除了三個教士,就只有北冥御和慕君兮,而這兩人身上都穿着奇怪的衣服,真是……
越來越奇怪了。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慕君兮憤怒道。
曼迪等人也是怒瞪着那三個古怪的老者。
白袍老者輕笑了兩聲,道:“也沒錯什麼,不過是怕他之後會報復我們白塗教,所以暫時讓他聽話而已,放心,死不了。”
黑袍老者看着慕君兮,“放了賁那,不然的話……”
“不然怎麼?”慕君兮將銀針再次靠近賁那。
誰知她剛這麼做,就看見北冥御滿目寒光的看着自己,“放開他!”
慕君兮愣了愣,“北冥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認識我了?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慕君兮啊,我是你的妻子,你忘了嗎?”
慕君兮說了那麼多,但北冥御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大步往前面走來,二話不說扯開慕君兮,將她手中的銀針奪過來,毫不猶豫就要往慕君兮身上扎去。
慕君兮本就受了傷,就算吃了很多止痛藥,可現在被他這麼大力的一拉一甩,站都不太站得穩,見他要用銀針來刺自己,慕君兮只能閉上眼睛,由他而爲。
“老大,不可!”曼迪伸出手,想要阻止。
“先生。”初八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老大!”
然而,就算有人阻止,就算眼前的女子神色悲慼哀痛,可他的手還是不由自己控制,狠狠將手中的銀針紮在了慕君兮的肩膀上。
“哼。”慕君兮疼的悶哼一聲,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冥御。
他面無表情,恍若從未認識過自己一般,對自己只有一股來自於骨子裡的殺意,這讓慕君兮第一次意識到,失去北冥御是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