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他,那就先殺我,省了我愧疚一輩子。”
雲非言和顧黎未直直地對視着,目光在空氣中焦灼對峙。
周圍的一羣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都恨不得自己變成隱形人,哪裡有敢出大氣的?連那邊的顧六也嚇得一聲不吭,因爲今天的顧少完全失了控,從未見到他這樣失態。
顧黎未真想扣動扳機,先打死這個跟自己叫板的小女人,手指動了幾次,都沒有捨得下手。腦子很亂,心裡很痛,情緒很暴躁。一股股強勢的怒火在血液裡迅猛地流竄,他很想毀天滅地,將整個世界都弄成殘垣斷壁。
在所有人都嚇得將要死過去時,顧黎未收起手槍,惡狠狠對雲非言說,“雲非言,我再搭理你,我就是你孫子!”
說完話,顧黎未轉身就走。途經一個倒黴的小子,一腳踢過去,直接將人踢得七竅流血,生死未明。
顧六趕緊跟上顧黎未的身影,臨走前恨意濃烈地狠狠瞪了雲非言一眼。敢動手打他們家少爺的臉,雲非言你不得好死。
顧黎未走後好久,這邊緊張的人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空氣也流淌了,雲非言吩咐人趕緊打了急救電話,守在蔣勳跟前照顧他。
顧黎未像是熔漿一樣氣勢洶洶地上了汽車,衆多豪車揚長而去。車上,顧黎未寒着一張臉,低頭坐在座位上,膝蓋上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雲非言,雲非言,雲非言……他一腦子的這個名字,一直在對着這三個字反覆咬牙切齒。
前面的顧六氣得七竅生煙,好像捱打的人是他,“顧少,這個雲非言太不知好歹了,蹬鼻子上臉,這把自己當個人物看了?雲家產業水這麼深,如果沒有您的出手幫助,她想搞掂那羣老奸巨猾的東西們根本不行,顧少,把帶過去的財務和管理都撤回來吧,讓雲非言自己搞去,難爲死她。顧少,雲非言剛剛打了您,您怎麼不動手弄死她?您也太縱容她了!我都後悔當初爲什麼攔着您殺了她了,當初直接掐死她,不就萬事大吉了,不就沒有這些破事了?顧少,退婚的事我豁出去這條命去跟老爺子說去,無論如何讓他同意退了這門婚事,雲非言這種小賤人要不得啊!”
顧黎未一聲大吼,“你給我閉嘴!我什麼都不想聽!”
顧六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着,終究咽不下這口氣,拿出來手機撥過去,“老八,把財務和高管人員全都撤回來,不幫她丫的混蛋玩意兒。”
顧黎未一聽,馬上截住話,“不撤!留下那些人。”
“啊?顧少!您幹嘛對她那麼好,她又不領情。”
“你少廢話,按我說的辦,不許撤人。”
顧六無奈地長長嘆息,“算了,人別撤了,顧少說繼續按照原來安排各司其職。”
顧黎未伸手摸了摸自己捱打的那半張臉,冷笑自語,“行,雲非言你行,你還真敢下手。”
這是顧黎未長到二十七年來,第一次被人打,他家那個橫着走的老爺子都不曾捨得動他一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