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琦菱渾身一僵,張開眼睛,聽這種言論,她不得不理解爲,夏熙轍做了什麼。
果然在她張開眼睛的那一看,看到的竟然是緊皺眉頭的夏熙轍徒手接刀刃,那把鋒利的刀子就這麼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裡,任憑那瘋女人怎麼瘋怎麼動都是徒勞,因爲他是用盡全力握着的。
“你做什麼!”顧琦菱心裡像是被小針紮了似的疼,一下一下,爲什麼看到夏熙轍受傷,她會這樣難受呢?因爲內疚嗎?
顧琦菱來不得思考結果,從夏熙轍的懷中掙脫,繞過那名瘋狂的女人從背後,將她牢牢抱住。
那名女人自然是下意識鬆了搶不回來的刀子,瘋了似得掙扎,顧琦菱一個不小心被甩出去,摔在地上,痛的要命。
腿間有什麼東西黏黏|膩膩,肚子沒有很痛狠痛,顧琦菱根本不需要去思考都知道,她這不是流產,而是月事,偏偏是今天,她月事來了,老天爺果然是偏心的,偏偏是今天讓她萬劫不復。
索性婚紗這麼厚這麼長,不會被發現的吧,顧琦菱心裡抱有一絲僥倖的心理,就算是要被知道她誤診懷孕,導致提前結婚,那麼最好也是隻有夏家人知道,而不是世界上所有人,她縱有千般淡然的心,都無法接受。
“你做什麼!傷了菱菱肚子裡的孩子,我要你跟她一起陪葬!”夏熙轍的聲音猶如地獄裡的修羅,不給人一絲僥倖心理,他要誰死從來不畏懼被所有人知道。
“咯噔。”顧琦菱心裡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竟就這麼大刺刺發生了。
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麼話題,她多想這個時候有保安衝進來,將這個瘋女人拖走,她自己和夏家人解釋,可是都沒有,這個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又掏出來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們都不要過來。”瘋女人殺不了顧琦菱了,自然只能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保安靠近,以讓自己有機會將肚子裡的話說出來,“夏二少,今天我來就是爲了告訴你們,別被這個女人騙了,她根本沒有懷孕,是她偷換了我的盒子。”
“你什麼意思?”夏熙轍眸光一冷。
顧琦菱只感覺自己渾身猶如掉進巨大的冰窟,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只不過是回隔間拿了一個包包不是嗎?爲什麼她自己拿錯了的東西,做錯了的事,要她來買單?
“熙轍,你別聽她說的。”顧琦菱明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是那麼蒼白無力,卻終究還是想要試試,這個男人不是曾經說過要和她好好走下去,相信她嗎?
不對,顧琦菱忽然後悔了,她忘記了,要和她好好走下去,相信她的前提是有個孩子,而她現在根本就沒有,所以夏熙轍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相信她。
“我的意思?”瘋女人笑了,笑的很得意,果然這個男人想要知道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和那個人告訴她的一樣,“她換了我的盒子,用我的給醫生化驗,讓我用她的化驗。”
真相呼之欲出,不對是已經真相大白,全場驚呼聲,包括大熒幕前面羨慕的人,全部咋舌。
顧琦菱原本期待夏熙轍相信自己,希望他能聽自己解釋的心態完全沒有了,她在夏熙轍的臉上已經看到了信任,對那個瘋女人的信任。
也是有哪個女人願意拿自己的孩子來害人?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吧,看她憤怒的模樣,是流產了沒有錯,而且是意外流產。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沒有懷孕。”夏熙轍沒有問顧琦菱,是不是換了她和那個女人的盒子,而是問她有沒有懷孕,這個問題問的真好,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是。”顧琦菱心裡涼涼的,她能說不是嗎?她現在親戚已經來了,說謊馬上就會被揭穿,那又何必呢?
“趕緊把現場直播停掉。”夏老爺子憤怒的幾乎失去理智,只能讓人關掉現場直播的畫面,他可能不知道,就是因爲這麼做,顧琦菱這卑鄙的行徑深深印刻到所有人心裡了。
“爲什麼要騙我們!”夏熙轍很憤怒,一把抓住顧琦菱的肩膀,力度之大,好似要將她的肩膀捏碎一般。
他親自帶她去的醫院,他確定醫生的權威,卻不想她竟然在自己的化驗物上動了手腳,這個女人終究還是和那些女人一樣嗎?一樣只爲了嫁給他,可以不惜用盡任何手段。
“我沒有。”顧琦菱的解釋出奇的平靜,她激動有用嗎?只會被人當成是做賊心虛,用激動掩飾自己的不安,可事實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沒必要就那件事心虛不安什麼。
只是她唯一不安的是,她的父親對她的看法,會不會很失望呢?都走到禮堂了,最終婚事還是黃了。
現在她除了擁有夏熙轍與她法律上的婚姻效應,什麼都沒有,沒有家人的認可,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認可。
“你這個賤人還敢狡辯,你以爲你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沒事了嗎?我告訴你,我的孩子回不來了,你別想好過。”瘋女人很憤怒,說着就又要往顧琦菱跟前從,意圖攻擊。
夏熙轍毫不猶豫,一腳將瘋女人踹飛,這種動作很明白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我夏熙轍就是在維護我身邊的女人,就算做錯了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是的,夏熙轍就算是對顧琦菱失望透頂,顧琦菱終究還是今天婚宴的女主人,饒是她做了任何錯事,他都不可能讓她受傷,這是夏熙轍第一感知,他不想被別人在背後說是個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就算是包庇,那也都是他的事情。
顧琦菱的心動容了一刻,再度燃氣希望,這個男人竟也還會保護她嗎?那他是會相信她嗎?
“熙轍……”顧琦菱的聲音很小,很無助,她第一次這麼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當衆被指是賤人,她百口莫辯,她想解釋她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又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我的女人,就算是殺了人,也只有我能動,其他人若敢妄圖動她一根毫毛,我必讓他萬劫不復。”夏熙轍態度很明確,並不是因爲相信顧琦菱才保護她,只是出於他的佔有慾,他的霸道個性。
“呵呵。”顧琦菱笑的很小聲,原本鼓足勇氣想要解釋的,也沒有再說出來的必要。
夏熙轍忽然低下頭來,伏在顧琦菱的耳邊低語,“你想讓我相信你嗎?”
顧琦菱對上夏熙轍的眼,眸中閃着什麼光,“你願意相信我嗎?”
兩人這麼親密的小動作,怎麼可能逃過衆人的眼睛,衆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看好戲,無一願意離開現場。
“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乖乖的,當我的小貓咪,直到我玩膩了爲止,那我可以考慮死馬當活馬醫,幫你解決這件事情。”夏熙轍的語氣十分曖昧,說話的時候客氣將溫熱的氣息噴到顧琦菱的耳蝸裡,癢癢的。
顧琦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沒有任何開心,興奮,相反的,覺得很恥辱,夏熙轍說的解決,而不是調查,就說明了他心裡已經認定她做了這一切,而爲她解決只不過是彈指一瞬間的事情。
爲什麼她顧琦菱的清白,一定要用她的尊嚴來換?這不可能。
顧琦菱對外饒是再要面子,也不能這麼委屈了自己,要她承認她沒做過的事情,還是當着衆人的面。這不可能,不是她小肚雞腸,而是她擔心她的父親也會遭人非議。
想到這裡,顧琦菱腦中忽然閃過什麼,心裡一下就坦然了,這個錯誤本不在她。
“我說了,我沒有做,我也沒有必要這麼做,其實我根本不希望懷上這個孩子,醫生結果出來的時候,我是那麼希望醫生說沒有,醫生說有的時候我也想過要做掉,可是是我身邊的這位不肯,對吧。”顧琦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翻臉就翻臉吧,比弄臭自己父親的名譽要好太多了。
衆人聽到顧琦菱這麼說,更是重重再深吸一口氣,這個不怕死的女人在說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要打掉?是夏二少堅持要留下?這個女人真膽大。
原本顧父是想衝上來責問的,亦或者是維護的,因爲沒想好,一直猶豫不決,才半天在一邊沒插話,現在看來,他沒有了發言的必要,他的女兒很聰明,臨危不亂。
“所以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換這位小姐的盒子。”顧琦菱將這句陳述句說完,話鋒一轉,“相反的,這位小姐,我將盒子放在洗手檯上,回隔間去拿忘記的包包的時候,我記得你剛剛放下手中的盒子,那個時候你就在盒子靠近你的那一邊洗手,我沒記錯吧?等我從隔間出來,你已經拿了盒子走了,臺子上只剩下一個,對吧?”顧琦菱原本沒想太多,只以爲是她自己拿錯,可是等話說出來的時候,思緒好像更清明瞭,那女人那裡是不小心拿錯了,是故意拿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