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止了飛行術，穩穩的降落在地上。
阿爾多·博維達奧術師沒有管旁人異樣的眼光，他伸出手，摸了摸法師長袍的口袋，確認了裡面的東西還在，然後邁步走進了前面的實驗樓。
走廊的盡頭，是煥然一新的計算機房。
原來的一間計算機房被改建，更換了性能更加強勁的計算機，穿孔紙帶室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四個輸入室。
之前那個在外面走廊上站着，管理計算機房使用順序的工作人員，依然還待在那裡。不過他多了一把木椅子，還有面前的一張辦公桌，算是經歷了一輪待遇升級。
“您好，我要使用計算機房。”
“好的，九十七號，請排隊等待叫號。”
工作人員給阿爾多遞上了一塊鐵製的號碼牌，上面衝壓着一個數字“97”。拿在手裡稍微看了眼，阿爾多奧術師將號牌收回手心，在旁邊的一排椅子上坐下。
接下來是交流時間，是充斥着吹噓和爭執的美妙時間。再加上免費提供的飲料和充足的冷氣，讓這個角落總是那麼熱鬧。
各路奧術師們，顯然將此處當成了一個聚會點，很多沒有計算需求的奧術師也會往這裡湊一湊，和大家聊一聊、吵一吵，開闊一下因爲長時間研究而顯得有些僵硬的思路。
還好蒸汽推進實驗室有明文規定：禁止在室外攜帶武器。
“九十七號！”
當叫號聲音響起時，阿爾多停止和人互撕，咂咂嘴，還有些意猶未盡。
計算機房經過改造後，循環的效率大大提升，現在還沒到中午，號碼就輪到了九十七號。阿爾多知道，這證明前面已經有九十六個用戶，已經將自己的程序輸入了計算機。
“請到四號輸入室，結束後請上交號牌。”
阿爾多仰起頭，咕咚咕咚喝光了杯中飲料，將杯子放在回收處，起身點點頭。
他轉身走到了四號輸入室門口，推門進去。
紙帶穿孔機由於發明已久，屬於常見且價格低廉的設備。所以它已經被組委會，派發到了每一個實驗室。因此，這裡已經沒有了穿孔室，大家可以在自己的實驗室，不用排隊就能將程序製作在紙帶上，然後再來到這裡排隊上機。
狹小的輸入室裡面，擺了一臺終端機。
阿爾多從法師長袍的口袋裡，掏出一盤製作好的程序紙帶，回憶了一下步驟，深吸了一口氣，將紙帶在終端機的讀取器上裝好，確認安裝正確且終端機一切正常後，按下了開關。隨着機器運行的聲音，終端機將紙帶吃了進去，從另一頭吐出來。
伴隨着一聲輕微的“咔噠”聲，一個發光符文亮起，證明紙帶上的程序已經讀取完畢。阿爾多按下確認按鈕，又掏出了一盤數據帶，撥動了終端機面板上的開關，將上面的數據也輸入進去。
他要使用程序，對上面的數據進行處理。
隨着這盤數據紙帶讀取完畢，阿爾多再次按動確認鍵，接着他看面板狀態無誤後，用力按下了提交按鈕。
在主機與終端機之間，還有一個具有超大存儲空間的輸入機。幾個計算室的終端機被輸入的程序，會通過魔力導線提交到輸入機上排隊，每當主機運行完一道程序，就會給輸入機發出指令，從上面讀取一套新的程序和數據，進行運算。
阿爾多不知道的是，他使用的這套設備，本質上是一種脫機批處理系統。它比手動操作處理、聯機批處理系統都要先進。
這套操作系統，避免了手工操作那種慢速和計算機高速之間的尖銳矛盾、防止了聯機批處理系統中依然需要等待慢速輸入輸出的矛盾……
但它依然並不完美。
因爲不同輸入室的輸入作業，都會被提交到輸入機上。
每當主機阿特拉斯運行完內存中的程序，對輸入機發出輸入指令後，從輸入機將程序和數據讀入內存時，還是會出現高速的主機等待慢速輸入的情況。
或許要等多道批處理系統出現，才能夠緩解這種狀況——但不可避免新的問題。
阿爾多將紙帶揣回兜裡，推門從輸入室出來。
只聽管理計算機房的工作人員，開始呼喚下一個號碼：“一百零一號！”
他走回排隊區，重新拿了一杯飲料，然後等待計算機房的結果出來。
目前奧術師們的編程水平，很是參差不齊，這些日子，阿爾多頗是見到了幾個，因爲程序中間出現死循環而被叫進去的人——每當這種時候，大家就會鬨笑，而犯了錯誤的人會面紅耳赤的逃出去。
還好輸入機和主機是相互獨立的，主機的停止不會影響輸入機上的程序和數據。
這也是奧術師們，能夠冷靜的看待其他人程序編寫錯誤的原因。
如果前面人的程序出錯，會讓自己的程序被抹掉的話……
相信大家就不會那麼溫和了。
“計算機房，九十七號！”
這會兒的排隊就快多了，很快工作人員又叫到了他的號牌，讓阿爾多進去領取自己程序的運行結果。
由於這裡的特殊性，計算機房的輸入方式，目前應用了一臺自動打字機，就是當年蘭恩和斯蒂比茲，用於遠程控制實驗的那款。
輸出結果，會被自動敲打在紙上。
這是計算機結果輸出的革命性進展，比之前的發光符文組，或者機械顯示要先進和方便太多。
拿着手中這張薄薄的紙，阿爾多看着上面的結果，有些動容。
他抓住杯子的另一隻手，因爲用力，指節有些微微發白。杯中的深色飲料，也因爲左手在顫抖，而蕩起了一絲漣漪。
“就該這樣，我是對的……”
他喃喃的說道。
阿爾多擡起左手，將杯中的飲料一口氣幹掉。
甜絲絲涼爽的飲料，被他喝出了酒一樣的滋味，酣暢爽快。他知道，一項新的成果，已經在他手中誕生。而且是在實驗小組中其他人，都對這個方案顧慮重重的情況下。
阿爾多將杯子放到回收處，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這一刻他更加喜歡飛行術的好處，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九號實驗樓，告訴那些庸才們：
自己的多噴口並聯方案，成功了！
——
（媽耶，本鹹魚今天竟然雙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