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盧智的堅持

盧中植報了這個地名出來,盧智眉頭爲皺,問道:“你在長安沒有宅子?”呈遠樓是平康坊中一家特立獨行的酒樓,雖是個好地方,可畢竟是別人的地盤。

盧老爺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放心,那是咋們家的產業。”

盧智眸光一閃不再言語,遺玉則趴在盧氏懷裡偷偷打量着盧中植,就見他突然扭頭看向自己,神態很是和藹,“玉兒,過來外公身邊坐。”

遺玉擡頭看了盧智一眼,感覺到盧氏環着她的手鬆開,便起身挪到了他的身邊,魯中只見她舉止並無變電扭捏之態,嘴角邊帶了一絲笑容。

“聽說你字寫得極好,是你娘教的?”

“嗯,娘和大哥都有教我。”

“外公收藏有不少名家的孤本,等你大舅從揚州遷了那些個物件過來,尋給你摩着用,可好?”盧老爺子先前也算做過功課,知道自己個兒這個小孫女喜歡什麼。

果然遺玉眼睛一亮,好的字帖的確難得,她猶豫的看了一眼盧智,對着盧老爺子點頭道,“嗯,謝謝您。”

見到她並沒排斥自己,陸終之臉上笑意更顯,急需“誘哄”道,“你娘應是傳了你繡藝吧,介時外公的宅子修好,你也搬過來住,你外婆早年繡的那些個大件的東西比起你孃的手藝可是精湛許多。”

“呃……”遺玉雖也有心見識見識,卻又沒應下,“那樣不方便吧。”

見她變相拒絕,盧老爺子和藹依舊,“有什麼不方便的,外公與你說,家裡好玩的東西多的是,你姨媽最喜歡擺弄個那些個衣裳首飾的,存了不少稀罕物件,到時候外公讓她給你整上幾箱子。”

盧中植眼睛也不眨的就把自己的二閨女的家當給兜了出來,卻不想遺玉輕輕搖頭道:“我不要。”

遺玉自然不好說她確實不大感興趣,只能求助的看向她大哥。

盧智輕哼了一聲,替她答道:“你還是省省心吧,拿了字帖什麼的去哄她上鉤還算適宜,拿了衣裳首飾去哄她,她可是連餌都懶得看的。”

盧老爺子間被拆穿也不覺得尷尬,又繼續詢問已與一些事情,等到馬車停在呈遠樓後門處,他已經把她有關衣食住行的喜好問了個遍,遺玉也不好不回答,只能一半一半的講給他聽。

“盧耀,把暗處那幾個人打發了。”

聽到陸種植的吩咐,盧智眼中閃過一抹贊同,不大一會兒功夫,車簾便從外面被掀開,盧老爺子率先下了馬車,最後纔是遺玉,她被盧智扶着跳下車來,呼吸到外面略到清涼的空氣,一絲淡淡的腥味竄入她的鼻尖。

她側頭看了一眼站在車邊的青年,眉頭輕皺,而後被盧氏拉住,一左一右扶着盧中植,走進前面一道大開的院門。

……

穿過後院進了二道門,就見一座寬敞的院落,此時已是喜時前後,院中極靜,盧中植的柺杖磕在地上的聲音很是明顯,四面屋檐下個懸掛了四五隻圓柱形的燈籠,映着漆紅的門窗,驅散了深濃的夜色。

院子前後門出各兩名衣着打扮相同的男子,顯示護院一類的嚇人,見到他們進來,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四人在一間屋中剛坐下一會兒,便有下人上來斷水送茶,盧中植先詢問了遺玉他們是否用過飯,而後又吩咐了一旁伺候得下人幾句就讓人都退下了。

盧中植對盧智道:“好了,這會兒你有什麼話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說。”

“嗯。”盧智對他一點頭,而後看向遺玉,表情很是嚴肅,“小玉,你跟大哥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遺玉正捧着手中的香茗輕輕嗅着,被他這麼突然一問,知道他問的是他們那個爹,略一猶豫便答道:“沐沐那次我去茶會,見着那人的女兒,先前同娘在長安見過,認得人,因此便猜到了。”

她之前沒同盧智說清楚,也不過是想少讓他心煩,這會兒雖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的,但還是解釋了一遍。

坐在她身邊的盧氏聽了,扭頭用着略帶複雜的眼神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嗯,”

“你、你可是――”不論盧氏打算說些什麼,遺玉都出聲打斷了她。

“娘,”她將茶杯放下,伸過手去扶上盧氏放在扶手上的手背,“我是您的女兒,我只曉得我娘,有哥哥們,,別的都不在我心上。”

盧氏眼眶一紅,反拉過她的小手輕輕的拍了拍,兩人正是溫情時候,盧中植卻不滿了,什麼叫只知道有娘和哥哥們,這不是明擺着沒把他放在眼裡麼,一時間,盧老爺子有些眼紅的看着母女緊握的雙手。

“既然已經知道,那等下大哥要的說話,你也可以聽了,”盧智目光一向盧中植,“當年之事,不論你是否有苦衷,我現下都不會將我們一家子的安全交付給你,我身上尚且揹負人命這是不爭的事實,若是此事不查清楚,在我沒能力保護家人之前,我決不會讓人知道我們母子原本的身份。”

盧中植皺眉道:“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三年,根本就無從查起。”

盧智淡淡一笑,陳述道:“和尚和廟都沒跑,雖難查卻也不是毫無頭緒。當年那人與我娘成親六年,起初也算舉案齊眉,頗爲敬重,卻在你們離京之後被我娘發現私養妾室之事,之後將人接入府中,不顧我娘懷有身孕,大表寵妾滅妻之態,你不覺得奇怪嗎?”

盧中植冷哼一聲,“就算有什麼隱情,他那般對待我女兒,我早晚會要他好看!”

盧智似是沒想到他是這種態度,微訝之後,脣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十三年前安王歸京,房府設宴,後花園中我被冤害人性命,雖那時我尚且年幼,卻也清楚的記得那小妾並不是我推下水,可偏偏那時除了與她臨近的我,其他人並沒有作案的可能。”

聽他這麼說,盧氏神色還算正常,遺玉則是完全被她的話引了神去。

盧中植沉吟了片刻,擡眼定定望着盧智,“孩子,那女人真不是你害死的?”

盧智定神與他對視,“不是我。”

盧老爺子表情一鬆,“外公信你。”

“當日賓客衆多,可真正看清楚我把人推下水的經過的,正是受那人寵愛的小妾,重點就在這個小妾身上,我明明沒有推人下水,她卻一口咬定是我,顯然另一個小妾的死與其脫不了干係,但是她當時離我很那死去的小妾相距甚遠,亦沒有行兇的機會。”

已於聽着盧智的陳述,輕輕蹙眉,在心中分析這種種可能,她是頭一次聽盧智將當年只是如此細講,以往他對此都是諱莫如深。

“我雖不待那人,卻也知道他是極聰明的,怎麼會看不出這其中貓膩來,可是,就算當年安王在場,他也完全用不着把劍刺我,這是我最難理解,也最無法原諒的一件事。”盧智語調不變,雙目卻是一寒。

“之後他又下了關押我入祠堂三日的令,顯然一副任我生死由命之態,可是――那時正值多事之秋,房府不說連只老鼠都爬不出去,也是戒備甚嚴的,我娘竟能在這種情況下,把我從祠堂裡面救出來,又帶着細軟領着我和盧俊逃跑,呵呵,外公,您說他會不知情嗎?”

盧中植正認真聽他說話,突然被他一聲“外公”喊的愣了半響急聲道:“智兒,你剛纔喚我什麼?”

“外公,我正在問您話。”

盧老爺子一張佈滿皺褶的臉上頓時露出明顯的笑意,“嗯,外公正聽着,你問那混蛋是否知情――智兒,你是沒見過他,連老頭子我都偶爾會被他晃點過去,那人,可是精得很呢。”

已於已經看出來,因爲盧老爺子的立場夠堅定,盧智雖堅持暫不認祖歸宗,可嘴上卻也沒在想着氣這老頭子。

她又側目打量了盧氏的表情,見她雖皺着眉,神色卻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纔算放下心來。

“對,就是因爲他的精明,我越發纔想不透,在那小妾之死的事件中,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立場,爲何要設計讓我們母子離家,難道他就不怕您知情之後,找他算賬嗎?”

盧中植雙目一眯,有幾分得意道:“孩子,你是不知,當年老夫的確沒讓他好過,饒是他比猴子還精,終是被我擺了一道。”

遺玉忍不住插嘴道:“外公,您怎麼擺了他一道啊?”

見她也出聲喊了“外公”,盧中植頓時哈哈一笑,“玉兒,你來京也有近一個月的功夫,可是聽說外人怎麼傳那姓房的?”

遺玉想了一想,才接口道:“都說他是當年安王餘黨。”話一說完,她腦中便閃過一道念頭,隨即臉色古怪的看着盧中植。

盧老爺子聽了她的話,笑容更大,“什麼餘黨不餘黨的,不用說這麼好聽,那小子現下在多數人心裡,就是一個變節小人罷了。”

“哼,在知道你們的事情後,老夫爲了大事足足忍了他四年,陛下即位後,本打算替他正名,可老夫搶在前頭面了聖,再辭官遠走之前,又給陛下出個不大不小的主意。”

話到這裡頓住,盧中植伸手取了茶杯準備潤喉,盧智十指輕叩案面,在盧老爺子解釋之前先開了口,“若是一個安王餘黨,皇上也能不計前嫌的任用,並許他高官厚祿,如後誰能不讚皇上仁慈愛才之名,民心如何不攏。:”

盧老爺子剛嚥下一口茶,聽了他的話,頓時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扭頭看向盧氏道:“嵐娘啊,爹真沒想到,你這直腦袋瓜子,也能養出這麼個精明的兒子。”

盧氏正認真聽着兩人講話,被她爹這麼一打趣,又氣又笑道:“是,他是不像我這般直筋,這孩子的腦袋瓜子似了您的,盡是些彎彎道道,您是老狐狸,我這兒子就是個小狐狸。”:

遺玉輕笑出聲,盧中植的神色卻頗帶些得意。這兩句說笑下來,屋裡已經沒了剛纔那種沉悶的氣氛。

“智兒,你猜得對,外公當時急着繼續尋你們去,離京之前,便跑到陛下跟前如此這般出了這主意,陛下雖面上爲難,可你外公到底是做過五年的太子太保,怎麼會不明聖意,哈,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同那姓房的說的,果然日後都沒有再提正名之事,那姓房的,恐怕只能一輩子當個變節的小人。”

抑鬱眼神微動,又想起剛纔馬車上,盧智的“忠臣”一說,那房玄齡,不敢對妻子對兒子是怎麼狠心絕情,但的確是個大大的忠臣。

“難怪……外公,娘,小玉,不瞞你們說,我入京頭一年便已經探查到了那人當年恐是假投安王,卻不知協助皇上在境外圍剿叛軍的,其實是外公您。剛纔在車上孫兒也不知您現今態度,因此多有得罪,望您勿怪。”說到最後一句,盧智神色已是帶上了對長輩的恭敬之意。

盧老爺子在當年知情之後,因一顆忠心,雖沒有立刻爲他們母子討回公道,卻也在之後捨棄了功名利祿,苦尋了他們十幾年,他的所作所爲按說是足以讓盧智打消對他的大部分怨恨。

盧中植道,“智兒,的確是外公當年對不起你們,您心中有怨也是應該,可是當年之事的確不好調查,你若是花了過多時間在這事上面,怕誰影響前程啊,還是把事情交給外公,你專心念書做你的大事。”

盧氏亦出聲勸道:“智兒,聽你外公的,你到底是勢單力薄,讓你外公幫你去查清楚。”:

盧智卻不顧他們勸導,搖頭道:“你們無需擔憂,孩兒自有打算,先下咱們關係對外還需隱蔽,是過十三年,咱們不認便可,外公,您安排和小玉去休息吧,孫兒還有事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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