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上位一事，可大可小。
爲了今天，諾奇拉準備了一肚子說辭，總算讓這名小灰人，沒有發怒。
他省去了很多細節，將聖清島一戰包裝成正義之戰，鍋全部甩給了佛羅、繆斯塔等人。
小灰人聽了，神態詭異道：“你是光明會長？”
“那他呢？”
只見這名小灰人，突然扭頭，純黑大眼睛直視遠處二樓憑欄觀望的黃極。
“嘶！”惡龍等人感覺彷彿被天敵盯上，哪怕小灰人看的其實是黃極，他們還是毛骨悚然！
“他……他們都是32級的戰士，是此次接待您的守衛。”諾奇拉擦着汗說道。
他知道此次黃極不願接待小灰人，只帶着惡龍一夥，在現場充當守衛。所以連忙介紹黃極只是一名戰士，並非領導人之一。
只是沒想到，小灰人這都能盯上黃極。
“哦……”
小灰人淡淡應一句，唰得一下，飛躍五十米，來到了黃極面前。
這時速一百八十公里的突進，攪動着現場氣浪卷卷，留下一條明顯的破空軌跡。
他腳掌趾頭奇長，更像是鳥爪，既可以平地行走，也可以抓在細長的欄杆上，斜斜地站着。
一米四幾的身高，站在一米高的欄杆上，剛好比黃極高一個頭。
此刻小灰人身體前傾地俯視黃極，氣勢極其恐怖，叫人汗毛直立！
“啊！”惡龍、林立、阿蘭等一大幫人嚇得倉皇退後，嘩啦一下背靠牆壁，彼此擁擠。
他們終於體驗到，小灰人是何等的強大與可怕。
儘管只有一米四幾的身高，但卻散發着難以描述的恐怖氣場，這是地球生物所無法識別的信息素，詭異、神秘、驚悚……充滿未知，令人毛骨悚然。
如此近距離地直面他，本身就需要勇氣，人類彷彿不是在面對一個矮小的生物，而是身高百丈的恐怖怪獸。
反正大腦是這樣判斷的，被小灰人無意間釋放的生理信息素一衝擊，無法識別又深感刺激的大腦，幾乎就要紊亂。
惡龍幾人心中叫苦，終於理解，爲何古人都把外星人當作神靈了，拋去高科技的神奇，單純這種高等生物自身散發的氣味，就足以影響人類的情緒和感官。
親身體驗一下後，他們都忍不住覺得這就是神威。
“人類，竟然開發了自己的生物能，終究還是讓你們跨過這一步了。”小灰人精巧小嘴微微一歪。
他漆黑的雙目突然迸發出兩條電弧線，直與黃極雙眼相連。
黃極是場上唯一沒有退後一步的人，此刻首當其衝，頭髮都飄了起來。
“呲啦！呲啦！”兩人對視着，周身空氣中開始閃爍細密的小電火花。
這回，是小灰人刻意地用生物電佈置氣場，影響人類大腦，周圍心智弱小的人，大腦瘋狂分泌不安、緊張、絕望的激素，一個個都幾乎要語無倫次地癲狂求饒了。
但是他們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好像被定身，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一般。
黃極首當其衝，臉上、胸前、肩膀、手臂都明顯有青筋暴起，皮膚下如同有小珠子在流動。
“難怪出現權力更替，原來掌握了自由控制自身排熵的方式，人類的體育革命到了啊……”小灰人嘴巴沒動，聲音傳出道。
黃極艱難說話道：“比起你還遠遠不足啊。”
“嘭！”小灰人突然凌空原地翻了一個跟頭，雙手環抱，右腿藉助這個跟頭，畫了個圈從上而下直劈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黃極頭部微偏，用肩膀扛住。
然而這一擊的威力，還是把黃極打得往下爆沉，撞碎腳下的地板，整個人直接洞穿了二樓過道地板轟到了一樓機庫，就連機庫的地板都爆碎了一大片。
“噗嗤！”黃極躺在碎裂的坑中，鮮血迸濺一地，背後的血泊如同碎裂的地板一樣，也呈現濺射狀，好似血紅之花。
林立等人看得目眥欲裂，卻苦於根本動不了，如同遇到了神話中的定身術一般。
“控制力不錯！竟然還能動，也就你勉強能看了。”小灰人看着血泊中的黃極，略微驚訝，都沒有用翻譯器，直接親口用母語說道。
原來他並不是想殺黃極，只是單純發現黃極在他刻意壓制之下，還能說話，便忍不住踹一腳，算是試探。
結果黃極還真的偏頭躲開了，沒有讓頭部受重擊。
這讓小灰人不禁感慨，時代變了啊，現在連人類都可以不被他壓制了。
本來他這招定身，人類根本不可能動彈。
如今人類掌握了低熵功法，他這三腳貓的生物場壓制，終於還是被破了。
不過破了就破，他並不生氣，因爲生物能革命，不屬於禁用技術，這就是個體育搏擊類的東西，人類現在纔開發出來，都屬於晚的了。
他本來就不是戰鬥人員，幾乎沒有什麼技巧，剛纔是純靠電能體量上的壓制，而黃極以小博大，竟然純靠控制力和精湛地技巧動彈了一下，倒是讓小灰人挺驚訝的，所以才說了句‘也就你勉強能看了’。
小灰人又自己嘀咕了一句母語：“人類，你控制力這麼強，說不定可以嘗試還擊。”
話音剛過，就聽到譁得一下。
黃極突然從血泊中暴起，飛躍到二樓凌空就是一腳爆踢，空氣發出淒厲的呼嘯聲。
“轟！”
這一腳直奔小灰人而去，看得現場衆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面部表情失控，驚恐的就快要嚇死。
“啪！”小灰人閃電般用手臂格擋住了這一擊，掀飛黃極的同時，自己腳下哐啷一聲，鐵欄杆被震斷了，沒了支撐物，小灰人整個人被衝擊力踢飛了出去。
諾奇拉等人都嚇傻了，看着黃極竟然還手把小灰人踢飛，腳一軟癱在地上，渾身發顫，面如土色，眼淚鼻涕齊出，表情管理完全失控。
他們眼看小灰人飛出二十餘米落到機庫一條橫樑上，正用雙腳抓着橫樑倒吊着，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這才稍稍緩過神來。
“不……不關我事啊！”
“我們絕不是要攻擊您啊！”
諾奇拉等人趴在地上，恨不得哭死在小灰人面前，同時諾奇拉眼神閃過一絲恨意：華墟這是瘋了嗎！強又怎麼樣？再強也不能攻擊小灰人啊，這是要害死大家？
他們都沒聽懂小灰人的話，因爲小灰人沒用翻譯器，還以爲黃極是自作主張還手。
怎料倒吊着的小灰人，小嘴一笑，鬆開腳落下，輕巧地落在機庫地板上。
似乎是想起來剛纔忘了用翻譯器，便這回用翻譯器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讓他還擊的，別吵。”
他隨手一揮，光靠空氣就震飛衆人，然後又對渾身是血，站在二樓的黃極說道：“你還真的能打中我，進步好快啊。”
黃極虛弱道：“我感受到了你的電能頻率，調集全身的電力同調，就破解了你的壓制……”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怎麼破，但我對格鬥沒有興趣，我不是帝斯。”小灰人嘭得一下，身體再次爆出一團氣流，掀飛了身邊的人，同時氣團中有一股電弧跨越二十餘米抽在黃極身上，打斷了他的話。
他試探黃極沒別的意思，只是好奇黃極能不能還擊，沒想到真的能還擊。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至於技術細節，他並不關心，也不想再和黃極打下去，他沒有帝斯那種惡趣味。
之所以還要物理打斷別人說話，純粹是人類太弱，他習慣了。
“剛纔說誰是會長來着？”小灰人看到被氣浪掀翻的諾奇拉等人。
“我……我是會長。”諾奇拉連忙爬起來說道。
小灰人不再看黃極，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個戰士還不錯，可以稱得上是弱者了……難怪你們能掀翻原先的統治層。”
“啊？嗯嗯嗯……”諾奇拉只得附和。
眼見小灰人沒在意黃極的事，衆人都鬆了口氣。
這名小灰人認可新的統治層了，他覺得……雖然這個諾奇拉不怎麼樣，但是手底下有一批更強的戰士，那麼權力更替是很正常的事。
上一次這麼好奇地試探，還是三十年前第一批熾人出現的時候，當時他也是驚訝於光明會搞出了自己的基因強化戰士，出手試探了一下。
結果一招氣場壓制，一個熾人都動不了，全都定得死死。
瞭解一下深淺後，這名小灰人也就沒興趣了，因爲這簡直跟玩具一樣。
單憑平時無意識散發的信息素，就能壓制普通人類，所過之處，嘩啦啦的一羣爬蟲東倒西歪。
稍微刻意調動電能生物場壓制，結果一羣所謂的人類至強者就跟木頭似的，他是完全沒有戰鬥慾望的。
此刻黃極能還手，那性質就不同了，在小灰人眼裡，雖然還是很弱，但跳脫出了玩具的層面，可以用‘弱者’來描述了。
弱者，起碼只是弱而已，至少能還手。
以前的人類，那都不只是弱了，而是壓根不在一個層面，連用氣味都能壓制的螻蟻。
“諾奇拉是吧。記住了，我會更新數據的。我不在乎誰管事，人類，記住恪守本分。”小灰人最終揭過了重瞳之事。
原班人馬死了而已，這事他又不是沒經歷過，只不過以前是老死、病死，現在變成了戰死而已。
反正都是死，他不在乎這些螻蟻一樣的人爭權奪利，彼此就算打出狗腦子都不關他的事，光明會本質不變就行了。
若是聖清島之戰，掌劍們向他求救也就罷了，他還會管一下的。可沒有求救，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那他還管個毛？
報仇？他不存在給人類報仇的心態，他若殺光這批光明會管事的，還得去物色新人上臺，麻不麻煩啊。
這種事也只有特別喜歡地球的帝斯愛做，不怕這種麻煩。
他不是，他只想正常收貨，把人運走。
“行了……貨準備好了沒有？”小灰人說道。
諾奇拉暗鬆一口氣，帶着一羣人擁簇着他去驗貨。
一路奉承，陪着小心。
諾奇拉很快也瞭解清楚，這名小灰人的地球名字：奧瑪佐。
奧瑪佐與帝斯，是月球上的兩名小灰人，奧瑪佐負責運輸鏈外加月球上的正常景區接待工作，屬於文職。
帝斯負責武器調控、維修，外加月球上安保問題，屬於軍職。
他們基本上就是月球全部的人了……是的，月球就這兩名成年小灰人。
黃極夜觀月球，之所以能看出四個，在於帝斯後來抱了兩個小崽子登月，都是菲斯生的。
其實更早時候，月球常備有五名小灰人，結果羅斯維爾事件，飛碟墜毀死了三個。
當時飛碟上有四名小灰人，最後倖存的那個便是最強壯的帝斯。
帝斯屬於戰鬥型小灰人，兵種性質的，身體素質高達S10，這纔在飛碟墜毀中存活。
他和月球留守的奧瑪佐，成爲了這裡最後的兩名小灰人。
換做以前，主會再送來幾個，補充數量。
但是帝斯與奧瑪佐的壽命都還很長，而地球文明將在2045年毀滅，爲了節約成本，阿努納奇公司就沒有補充小灰人的數量。
反正就剩最後一點時間了，乾脆就讓他們兩個守完最後一班崗。
這件事，也導致帝斯更加寂寞，且因爲差點死掉，結合被地球文化影響，他開始迫切地想要後代……
黃極看着奧瑪佐和諾奇拉等人進入隔壁的倉庫，閉上眼睛，修復身體傷勢的同時，也在梳理從奧瑪佐身上獲取的信息。
他現在肯定是打不贏小灰人的，見面之後更確定這一點。
奧瑪佐試探他，同時也是他在試探奧瑪佐。
這名小灰人實力比不上帝斯，只是個文職，但即便如此，成年體也是S8巔峰的實力。而且身上還有高科技武器，即便自身的生物能耗盡，也能瞬間補滿。
更別說，還有八架飛船在側，他哪怕有翼神號，只要敢動殺心，那都是找死。
帝斯單純的實力就比奧瑪佐強四倍，更是精通一些星際格鬥技巧，黃極自襯沒有S8，根本沒有交手的資格。
……
“奧瑪佐大人，貨都準備好了，三千人，都是精英！”諾奇拉陪笑道。
貨當然沒問題，比以前都好得多！都是原光明會人員，而且是沒有經歷過任何基因改造的人員，智商優越，身體倍棒，沒有殘缺。
但看到自己要被打包摺疊送上飛船，這些人無比驚恐，拼命地哀求小灰人，說自己是光明會的，忠誠於主，諾奇拉造反上位云云。
對此，奧瑪佐聽進去了，卻沒有任何表示。
畢竟諾奇拉已經老實交代過了，這事算揭過去了。
甚至這次內部肅清了一批人，素質很高，相信能賣個好價錢。
小灰人不僅不生氣，還歪嘴笑道：“都是你們自己人？我考察一下。”
他饒有興趣地跟這些肉貨對話，還發了幾道題做。
結果讓他大爲滿意，這批貨的平均智商比以前高了十幾個點！
能不高嗎？這些前光明會人員，既然沒有基因改造，就說明他們在其他領域出類拔萃。
一個個都是人類社會中的精英，靠着商業、藝術、工程、學術等領域的才華，而在光明會混到一定水準的。
其中很多，智商比小灰人還高……
這也是提價的籌碼，可以在星際間買個好價錢，雖然價格提升的不多，但終究是多了一點，這多出來的一點，都是他的績效啊，他自然開心。
“你剛剛上位，就這麼討好我……但我不是帝斯，你討好我也沒用。”小灰人雖然很開心，但依舊對諾奇拉沒什麼好臉色。
諾奇拉笑道：“您開心就好，我不要任何好處，畢竟我們內部權力更替，給您造成了困擾，這都是我們的補償。”
“唔……這對光明會的勢力影響很大吧，我也不多要，未來兩年也按照這種標準。”小灰人要求道。
這種高素質的肉貨，他以前又不是沒要過，只不過這種級別的高智商精英，又不是野草。
一茬收割掉三千人，哪怕是光明會也會傷筋動骨，他也只是偶爾要一要，畢竟要細水長流。
不然若是搞得光明會勢力衰弱，會影響以後的貨源質量。
“是是是……”諾奇拉應下，同時心裡頭疼。
這波是抓了一大批不聽話的前任掌劍們的死忠，基本上有兩三個掌劍家族廢掉了。
未來兩年還要這種高智商人才？諾奇拉心裡泛苦，尋思上哪弄去？全球這種級別的精英，百分之七十都是光明會的人，剩下還有兩成在華國。
不過沒辦法，他這波上位好不容易得到小灰人的認可，不管什麼要求，他都得應下。
想盡辦法，也得把這事辦好。
“反正是小灰人的命令，他們的命令就是主的命令，讓各大家族自己想辦法吧……”諾奇拉自從上次被黃極教育過後，開了竅，思維模式變了。
此刻突然想到，他有奧瑪佐這句要求，就等於有了聖旨啊，自身權力無形大了好多，藉着這句命令，各個還保留有怨氣的掌劍家族誰敢不服？誰不服就從誰家出人，看誰敢跳出來當出頭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