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看着投影沙盤，四皇團終於殺到了參宿四星河帶防線。
無數的沙茶戰士，拼死抵抗，將海盜們死死攔住！
後方，百萬星殼大軍，浩浩蕩蕩，如一片星辰河流，傾瀉而來！
以布蘭度爲首的紫微衆人，速度更快，一馬當先，率先攪入敵陣。
在萬華鏡的戰利品裡，除了統一力武器，還有許多從四皇老巢處繳獲的微子巔峰兵器。
布蘭度駕馭着窮體龍舟，雖然僅僅六百米長，但其堅固無比，尋常打擊直接無視硬抗。
薩雅更是穿着一套和伽馬巨像一樣的強核力巨像套裝，渾身插滿了守序者之矛，少數四十萬根！
無數雷霆、流光、聚空球、高能反物質彈，環繞飛舞。
就好似一尊魔神，直衝向不敗亞克團長。
從頭到尾，他就沒減速，一路過來維持着加速度，已然達到了二十六萬公里每秒！
不敗亞克團長倉促應戰，卻驚訝地發現對方身上幾十種武器，全都熟練精通到了極點。
僅僅十幾輪交手，他的機甲就被薩雅狠狠地炸開！
“伽馬！快來救我！”不敗亞克團長大急。
但已經晚了，薩雅如彗星般狠狠地一腳踏下！
“聒噪！”
“轟！”
四皇當場去世一個！
“幹得漂亮！薩雅！你好猛啊！”布蘭度駕馭窮體龍舟，飛過來爲他擋下一發巨炮。
另外三皇，驚愕無比，一個照面，他們竟然被人萬軍從中斬掉一名主帥？
就算是倉促應戰，也不可能死得這麼快，實在是這人同時精通七八個文明的幾十種武器，相輔相成形成了攻守兼備的完美閉環。
他叫什麼？薩雅？
“之前黃極好像提到過這個名字……”
三皇想起來，黃極說過不敗亞克團長就是第一個戰死的人，而且是被一個叫薩雅的幹掉。
“這是紫微的隱藏王牌啊！”他們倒也沒有多在意什麼，只當黃極是對薩雅的實力有自信，才那麼說的。
“麻煩了，紫微這羣人拖住了我們，星殼大軍已經到了……”伽馬團長臉色難看。
在他面前，‘星辰大海’，鋪天蓋地而來！
他們沒有選擇，只能轉身瘋狂衝擊參宿四方向薄弱的防線。
星殼大軍，所過之處，任何海盜都灰飛煙滅，活活被碾成了中子射線！
他們的屍體，在太空中鋪就了一條發光塵霧帶，彷彿是給星殼軍團接風洗塵的光毯，
百萬星殼甚至還加了一把火，聯手綻放出恐怖的中子爆流。
一道道璀璨光芒陡然出現，咻得一下便覆蓋不知道多少萬公里的區域，震動大片真空！
海盜們被光芒分割成一個個小區域，彼此無法協作，高能海洋無邊無際，散發出強烈到令人心悸的氣息，還在瘋狂覆蓋更大的範圍。
“轟！”獸狀四皇被困在一個狹小的區域，看着眼前的高能洪流，一咬牙，全力撐起能量盾，衝了進去。
下一秒，一顆星殼忽然掠過，彷彿在湍流中快速前進的飛舟，一股更強的力量加持在中子洪流中。
面對遠飛個體所能抵擋的衝擊，那名四皇當場湮滅，震盪出恐怖的衝擊波，輻射四面八方！
此堂堂正正地碾壓，又滅了一皇！
伽馬團長注意到這一幕，臉色劇變，迅速與另一名四皇匯合：“不對勁！黃極好像又猜對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無聊的東西！敵方主力就是星殼軍團，不被中子星洪流碾死，還能是被什麼殺死！”
能量態四皇，身體持續漲大，引力廣播中透露出癲狂。
“給我能量！”
“我們必須衝破防線，所有能量都給我，快啊！”
星殼軍團的死亡威脅就在身後，他絕不甘心就此死去，面對防守薄弱的星河帶，他當場掠奪了手下所有的能量。
身體膨脹到十萬公里的可怖尺度，隨後又飛速消融，轉化爲一道超高量級的創世死光。
當創世死光洞穿沙茶防線的這一刻，他比銀河所有星辰都要亮！
“幹得好！”
“破了破了！”
伽馬團長喜不自勝，連忙朝着豁口衝去。
加速！瘋狂加速！只要逃進黑暗的真空區，沙茶文明也只能鋪天蓋地的撒海網式地搜索他。
“等我……等我！混蛋！伽馬！”能量態的四皇，也在瘋狂加速，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極限。
剛纔那一擊，遠遠超過了他，乃至他所融合的離子獵殺艦的負荷極限。
而他已經壓榨了自己所有能量，就連僅剩的保底能源都拿來給自己加速了！
防線是轟開了，但他的身體從內部迅速地土崩瓦解！
“什麼！基因崩潰！偏偏這個時候！不！”
換做平時，基因崩潰還有得救，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可現在這個生死關頭，突然基因崩潰，根本就是要他老命！
“伽馬！快回來！救我！”他瘋狂呼救，身體快速地灰飛煙滅。
伽馬減下速來，看到這一幕，大腦嗡得一下。
在瘋狂中過渡壓榨身體，基因崩潰而灰飛煙滅，這種事正發生在他眼前。
“黃極！黃極！你給我出來！”
“假的！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伽馬團長接連見證三場死亡，全都與黃極說的一字不差，令他頭皮發麻。
薩雅斬殺、中子轟殺，這都有跡可循，可以預見。
但是基因崩潰呢？這怎麼可能知道？
伽馬扭頭就跑，沿着創世死光轟出來的豁口，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呼喚黃極。
“爲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那……那個什麼卜卦到底是什麼！”伽馬咆哮道。
黃極的聲音響起：“維度科技有多條分支，天心文明閉門造車，踏入統一力時代二十萬年，沒有絲毫進步，便是沉溺於創造一種囊括宇宙社會的卦象演算系統。”
“統一力模型，幾乎掌控物質世界，可以推演所有物質的運動，甚至預測三星乃至四星、五星系統的週期運轉，但卻最怕一個變量：‘人’。”
“他們演化星辰，把銀河直到滅亡的過程全部算完，哪怕連一個粒子都沒錯，卻也等於全錯了。因爲他們獨獨算不了智慧生命們的歸宿。”
“宇宙的未來瞬息萬變，不是因爲天，不是因爲地，是因爲我們。”
“如果沒有智慧生物，宇宙從誕生那一刻直至終焉，過程不會有任何波瀾，猶如早已既定好的模型。”
伽馬震愕無語，有心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物理學的根基就是因果律，如果粒子的運動是不可預測的，那麼物理學毫無意義。
可是智慧生物呢？即便發展到了統一力文明，依舊無法預測智慧生物的行爲。
黃極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震動靈魂：“我們的維度，哪怕把物理學窮盡到極限，把計算力拉到滿值，也不可能算透智慧生命的選擇。”
“因爲靈魂就不屬於我們這個維度！除非物理學突破到靈魂的維度，否則就無法演算智慧生命紛亂繁雜的無數因果。”
伽馬呢喃道：“靈魂的維度，因果的維度……”
作爲追隨真理社的存在，他知道的遠比很多高等文明要多。他知道太微華人發現了所謂的靈魂海，處於高維。
只是從來沒人想過，那是其實是因果的維度。
黃極繼續說道：“數學可以算盡物質世界，卦象可以衍透社會人心。”
“因爲所有生命的靈魂，最終都會在死後攜帶着生前信息，匯聚到高維融爲一體。又分裂成無數全新的個體，如雨般灑落下來。靈魂就在這高維與低維之間升降循環。”
“所有生前經歷的因果數據，都被帶進了靈魂海的維度裡，彼此因果糾纏消融。”
“因果存在於高維，所以低維的物理學，根本不要想掌控因果，甚至連演算都做不到。”
伽馬瞪大眼睛道：“那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的維度科技達到什麼地步了！”
黃極笑道：“我的維度科技雖然還不錯，但也不能達到因果的高度。”
“低維物質的計算機無法推演因果，但是我們天生就擁有着來自高維的‘計算機’，靈魂。這是我們探索高維的天然工具。”
“哪怕我們茹毛飲血，縱然我們對物理世界一無所知，亦可以創造一種方法，得到來自那已經生滅無數生靈，從宇宙誕生之處就存在的靈魂海的啓示，感知到智慧生命的因果變化。”
伽馬團長不可思議道：“就憑卜卦？”
黃極笑道：“你佔一卦吧，希望你有不同的答案。”
伽馬團長說道：“我會怎麼死……等一下！哈哈！差點被你騙過去了！”
“什麼因果演算系統，你少來了！我已經逃出生天，以星殼的速度是追不上我的！”
“對了，你怎麼還能跟我對話？”
“你到底在哪裡窺視着我！”
黃極嘆道：“果然是睽睽卦……你的歸宿是一場萬衆矚目！”
“啊？”
黃極感慨道：“在衆目睽睽之下，人生達到最高峰。”
伽馬團長驚了，前面都是怎麼死怎麼死，到他這，竟然是這麼好的卦象？
“哈哈，我果然不會死在這！”
黃極笑道：“你相信我的卜卦了？”
伽馬團長一愣，切了一聲道：“你不過是看我要逃掉了，才這麼說而已。”
黃極笑道：“你逃不掉……四皇已滅其三，你將被沙茶文明活捉。”
“新君登基，蕩平深淵，一雪前恥，活捉一名四皇，擊退真理社強敵，又豈會不公開處刑，銀河直播，盛邀各方霸主，與三千文明同慶？”
伽馬團長傻眼了，這麼個衆目睽睽之卦，這麼個萬衆矚目啊？
如果他真的被活捉，沙茶文明還真的可能大辦特辦！瘋狂宣傳……到時候他真的有可能在銀河億兆斯民，五大佬領袖，三千文明元首的見證下，公開處刑……
說是人生達到了巔峰，也不爲過。
“咯咯咯，我不信，我寧可相信你擁有超強的維度科技，也不會相信你這什麼狗屁卜卦！”
黃極搖頭道：“這兩者是同一個領域。”
伽馬團長嗤笑道：“我不會被活捉的！沙茶文明也不可能擊敗真理社！”
黃極嗯了一聲說道：“不跟你聊了，帝國研究院那裡已經和真理社打起來了。”
“我們……刑場聯歡會上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