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一章 妖僧混元珠傷人，牛皋穿雲箭顯威
話說金兀朮聽說國師駕到，心中大喜，霍然坐起，他的病頓時好了一大半。“快請國師進來。”金兀朮說道。小番領命出去，不一會兒國師普風到了。只見普風來到牛皮帳中，兀朮起身迎接，見過了禮。普風坐定問道：“四狼主與南蠻開兵幾次了？勝敗如何？”兀朮嘆口氣道：“不瞞國師說，這一班小南蠻十分厲害，比以前那些老南蠻更加兇狠！開兵幾次，連敗了幾陣，傷了好員上將。土德龍兄弟和粘得力元帥都被那些南蠻殺了。如今我軍缺少能征慣戰的大將，本帥正爲此事擔心，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放心。待某家明日出陣，拿幾個南蠻來，與太子解悶。”兀朮說道：“如此全仰仗國師！”當夜設筵款待，普風吃得大醉，方纔安歇。
到了次日，普風也不帶軍士，獨自一人騎着馬，提了禪杖，來到宋營討戰。小校見了慌忙進帳稟報王子鵬：“啓稟元帥，營門外有一個番僧討戰。”王子鵬問道：“那位將軍出馬？”旁邊閃過牛通、何風二人，一齊上前說道：“小將願往。”王子鵬說道：“二位將軍，來人是一個和尚，你們要多加提防。大凡僧道、婦女上陣，都有妖法，須要防他暗算！”於是命湯英、吉成亮、餘雷，一同出陣，隨機接應。衆將一齊得令，出營上馬，帶領人馬來到陣前。
衆小將仔細打量了一番那番僧，但見他：頭戴金箍，身穿布衣袖極；手提鐵杖，腳登駿馬雕鞍。初見時，好象梁山泊魯智深；近前看，恰如五臺山楊延德。
牛通大喝一聲：“呔！我‘金毛太歲’爺不斬無名之將，你這禿驢，快報名來！”普風見一個金毛娃娃上前，並不把他放在眼裡：“你這娃娃，乳臭未乾也來送死。快去請你們元帥出來與老衲交戰。”
“殺雞焉用牛刀？有我們對付你就綽綽有餘。報上你的名號，我們也好在功勞簿上記上一筆。”牛通說道。
普風說道：“小子聽好了，佛爺乃大金國國師普風爺爺是也！”牛通笑道：“我太歲爺也管什麼普風，只叫你這禿驢，把脖子伸長些，等太歲爺砍了去報功，省得費力。”
普風大怒，罵道：“你這娃娃，說話好生無禮，佛爺就讓你見識一下禪杖的威風。”說罷揮起禪杖照牛通頭上打去。牛通叫聲：“來得好！”舉起潑風刀。當的一下架開。又一刀砍來。普風架開刀。揮起禪杖照牛通腦門打去。
兩個人兩馬相交，刀杖相迎，一個似黑煞從天降；一個怪僧產金邦。鐵禪杖，降龍伏虎；潑風刀。耀目閃光。兩個打了三十多個回合，普風力怯，戰不住牛通，心裡尋思着先下手爲強，假意說道：“佛爺戰你不過！”撥轉馬頭就走。牛通喝道：“你這禿驢！哪裡走？把頭留下來。”說罷策馬追趕上去。那普風暗暗的將手向豹皮袋中取出一顆“混元珠”來，有酒杯大小，拿在手中，叫聲：“小南蠻，休要趕。送你一件寶罷！”說罷把寶珠拋起。牛通擡頭一看，只見一顆奇形怪狀的珠子，滴溜溜的在天上轉。
牛通叫道：“你這禿驢！弄什麼玄虛？難道太歲爺怕了你不成？。”正要趕上，只聽得‘砰’的一聲響，那珠子望着牛通頂門上打了下來。牛通叫聲：“不好！”慌忙一閃。卻打着左邊肩膀，翻身落馬。普風收了寶珠，掄起禪杖，來打牛通。何鳳見了，慌忙趕上來，大叫一聲：“休要動手！”舞動金鞭，接住普風廝殺。衆將將牛通救回，何鳳與普風戰不到十來合，普風又把“混元珠”拋起。何鳳曉得厲害，回馬便走；走得快，已打在背上，翻身落馬，跌在地上。普風正待下馬來取首級，湯英、餘雷、吉成亮各舉兵器，衝上前來，把普風圍住廝殺。衆軍士將何鳳搶回。普風見宋軍人多勢衆，難以取勝，又把“混元珠”望空拋去，猶如烏雲黑霧蓋將下來。那三人慌忙調轉馬頭往回趕，吉成亮的馬屁股着了一下，負痛一甩將吉成亮摔下馬來。普風趕上來取吉成亮首級，幸虧衆軍士噴筒弩箭，一齊亂髮，吉成亮爬起來，飛跑逃回營來。湯英、餘雷不敢戀戰，敗回本營。
普風得勝回營，金兀朮接進牛皮帳中，說道：“國師辛苦了！”連忙置酒款待，爲他慶功。普風說道：“不是某家誇口，這幾個小南蠻，不足爲懼，聽說他們的元帥王子鵬有些本事，某家倒想會會。”“如此就有勞國師了。這王子鵬號稱‘大宋第一人’，有些本事，不過和大師的‘混元珠’相比，那就不差遠了。”金兀朮說道。
普風聽了，洋洋得意道：“某家從來沒有見識過王子鵬的本事，明天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國師只要能夠制服王子鵬，其餘的就不在話下。”金兀朮大喜道。當晚金營內熱鬧非凡，衆將士都在爲國師慶功。普風心裡高興，喝得酩酊大醉，金兀朮吩咐手下扶國師下去安歇。
再說宋營衆將敗陣進營，牛通、何鳳受傷，呻吟不止，眼看性命難保，王子鵬心急如焚。正在這時，忽見小校來報：“牛老將軍回來了。”王子鵬怕牛皋看到自己兒子痛苦的樣子心裡難受，便叫牛皋先下去休息。牛皋早已聽說牛通、何鳳受傷之事，哪裡放心得下。他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說道：“老牛接應糧草不辱使命，特來繳令。”王子鵬說道：“監軍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元帥，聽說小兒受傷，不知傷勢如何？”王子鵬見沒法隱瞞，只好實話實說。牛皋聽了說道：“元帥不必擔心，老牛自有辦法救治他們。”說罷從身上取出丹藥，吩咐軍士取些水來。過了片刻，軍士取水過來，牛皋將一半丹藥磨成粉末，命牛通和水吃下，另一半敷在傷處，真是靈丹妙藥，過了片刻功夫，牛通居然全愈。牛皋再將一顆丹藥拿來，照樣與何鳳磨敷。何鳳大叫一聲：“疼死我也！”睜開眼來，只見牛皋等人站在面前。
“何鳳，怎麼樣？還疼嗎？”王子鵬關心的問道。
何鳳活動活動筋骨，一點都不痛了，他連忙爬起來謝了牛皋的救命之恩。
王子鵬做夢也沒想到牛皋居然有如此靈丹妙藥，忍不住問道：“老將軍，這藥是從哪裡來的？”牛皋於是將追趕番將，途中遇到師父鮑方老祖，贈送丹藥之事說了一遍。王子鵬聽了感慨不已：“鮑方老祖真是活神仙，能預知未來。大哥真是福將，居然做了老祖的徒弟。小弟羨慕之極。”牛皋嘿嘿一笑就算回答。
“二位將軍，今日吃了苦頭，先休息幾日，這妖僧厲害，且將‘免戰牌’掛出，再思良計擒他便是。”牛皋說道：“怕什麼？當年我們跟你大哥橫衝直撞，殺得那些金兵、湖寇聞風喪膽。如今遇到一個妖僧，吃了一回敗仗就掛免戰牌，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明日仍叫牛通、何鳳同弟兄們出去，待我替他們壓陣，包你把這禿驢拿了來。”王子鵬疑惑道：“大哥莫非有什麼破敵之策？”牛皋詭譎一笑說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王子鵬早就聽說過鮑方老祖神通廣大，他的寶貝穿雲箭、踏浪履並非凡間之物。也就只好答應。當夜，衆將各自歸帳歇息。
到了次日，王子鵬升帳，聚集衆將商議。小校來報：“番僧又在營外討戰，揚言要元帥親自對陣。”王子鵬聽了略作沉吟，回覆道：“告訴那妖僧，就說王子鵬馬上就到。”王子鵬於是向衆將交代一番，騎馬出營。衆將隨後跟着，來到陣前，衆小將排列在王子鵬兩側。
“哪裡來的瘋和尚，敢來這裡撒野？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王子鵬說道。
“你就是王子鵬？大宋的元帥？”普風打量了一眼王子鵬，問道。
“正是。”王子鵬答道。
“聽說你有些本事，某家特來會會，看看是不是吹出來的。”普風說道。
“是不是吹出來的一試便知，有種的放馬過來。”王子鵬擺開架勢。
普風看到王子鵬威嚴不可犯的樣子，心裡尋思道：“王子鵬不是一般人物，我若和他硬拼必敗無疑，不如使用混元珠傷他性命。”“王子鵬，聽說你有些本事，某家相信，要是你能夠贏了某家的寶貝，某家心服口服。你敢試一試嗎？”普風故意用言語相激。
“妖僧，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本帥怕了你不成？”王子鵬說道。
普風二話不說，掏出混元珠拋在空中。霎時間一團黑霧罩在上空。牛通見了叫道：“元帥小心。”王子鵬顧不得那麼多，拍馬追趕普風。牛皋在一旁看到那團黑霧，隨即取出那支穿雲箭，望着黑霧‘颼’的一箭射去。只見那團黑霧漸漸散開，混元珠‘撲’的一聲墜落地上。牛通見了，跳下馬來，將那顆珠子搶在手中。
普風見自己的寶貝被迫，嚇得三魂出竅，撥轉馬頭就往回跑。王子鵬拍馬追去，那普風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得無影無蹤。王子鵬見妖僧會法術，只好收兵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