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薩博來說,只要他退入到加蓬特的聖級領域中,完全可以像看猴戲似的看着獸族戰士發起的進攻變成無用功。但薩博的選擇卻是揮着劍,直接和我們的獸族戰士來了一次面對面的交鋒。
或者說,不應該算是交鋒,因爲這是一場完全一面倒的屠殺。就只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十餘名獸族狂戰士倒在了薩博的劍下,地上的鮮血漸漸匯成一股小小的涓流。薩博的巨劍斜斜的向下垂着,任由劍上血槽中的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融會到那條血色涓流中。薩博這個殺人狂,完全把我們獸族的英勇戰士,當做了他劍下的玩偶。
目睹這麼多同伴倒在自己的身前,老爸徹底的憤怒了,他不斷的狂吼着,慢慢從加蓬特的聖級領域中退出。最後,當老爸擺脫聖級領域的束縛後,他狂吼着撲向了薩博。
面對聖魔法師的聖級領域,老爸連用命去拼的機會都沒有,但是面對聖劍士,老爸還能用自己的性命做爲賭注,拼死一搏。
只不過,過於巨大的實力差距,註定了老爸的拼命之舉,不會有什麼效果。我不忍心看着老爸這樣浴血奮戰,忍不住大聲叫道:“老爸,你快退回來啊!”
就在我的大叫聲中,薩博將他的巨劍斜斜挑起,疾如閃電的向我老爸剌了過去。面對聖劍士的一劍之威,老爸沒有絲毫的退縮,揮舞着雙掌迎了上去。
那一瞬間,我忍不住熱淚盈眶,因爲我知道老爸寧願拼着性命不要,也想給薩博來上一下子。這樣的攻擊,根本傷不了薩博,但老爸就是想證明,那怕對方是聖級強者,我們英勇的獸族戰士,一樣可以在對方的身上留下傷痕。
老爸不是爲了勝利而戰,而是爲了獸族戰士的尊嚴而戰!一如卡特,一如那成千上萬不懼犧牲的獸族先烈。
薩博的巨劍,準確無誤的剌中了老爸的腹部,而這時老爸揮舞着的雙掌,離着薩博還有兩米之遙。只是短短的兩米,卻代表了實力上不可逾越的鴻溝。
不顧巨劍刺入自己的腹部,老爸大吼一聲,竟然盡全力繼續向前一撲,薩博的劍尖從老爸的背部透了出來。藉着這一撲之勢,老爸與薩博的距離又接近了半米。老爸咬着牙,忍受着巨劍穿腹的巨痛,仍然努力向前移動,意圖接近薩博給他來上一下子。
看到老爸如此神勇,薩博的神色也凝重起來,他鄭重其事的雙手握住劍柄,大吼一聲催動了金色的鬥氣。老爸拼命向前的巨大身體突然停頓下來,然後隨着“嘭”的一聲悶響,老爸如同被投石機拋出的巨石一般,倒退着飛了回來,在空中灑下了一路的鮮血。
我大叫一聲:“老爸!”用力甩開南希牽着我的手,淚流滿面的向老爸墜落的方向跑去。上一世,身爲孤兒的我只在師父那裡體會到親人的溫暖。這一世,是老爸和老媽讓我知道了什麼是相濡以沫的親情,就算我擁有一個成人的意識,但這麼多年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早已融入到了我的記憶之中,老爸老媽也早就成爲了我心目中認可的親人。現在親眼看着老爸在我的面前浴血受傷,我又怎麼可能不傷心?不心急?
老爸失血過多,再加上捱了薩博的一下重擊,身體還在半空中就因爲重傷的原因無法維持狂化狀態,恢復成了平時的模樣。這下我的心裡更着急了,一名狂戰士如果不是瀕臨死亡,是不會突然從狂化中恢復過來的。
我的身高只到老爸的胸口,他這麼墜下來我不一定有力氣接住。好在這個時候一股柔和的水元素力量遊離過來,將不遠處聖泉中的池水吸引過來,形成一個柔軟的水墊,接住了老爸下墜的身體。
我回過頭去,看到南希大聖女手中一道淡淡的光華慢慢隱去,知道是她出手幫我接住了老爸,不由的向她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我低頭看了看了看躺在水墊中的老爸,他的腹部有一個完全對穿的大洞,大量的鮮血不斷的從中間涌出。老爸的胸口也凹下了一塊,顯然是捱了一下重擊,連骨頭都碎了。
看到我奔了過來,老爸喘着氣,勉強說道:“鐵熊……讓你失望了……老爸,沒能……打贏。”
我哭着搖搖頭,連聲道:“不,老爸,你沒有輸,你永遠是我心中的英雄!”
老爸想說話,但從他的嘴裡卻涌出了一股血沫,沒能發出聲來。這時熊大叔叔已經趕了過來,察看了老爸的傷勢後,立刻面色凌重的念起了一段咒語,從他的手掌間涌出一團白光,沒入到我老爸的身體裡。我感覺到熊大叔叔身體裡的法力在飛速的流失,看來這是一個相當損耗法力的治療術。
片刻之後,老爸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我甚至能看到他傷口中的血肉開始慢慢蠕動起來,好像在自動修復、生長。我有些感激的看了看熊大叔叔,這個治療術好厲害,也只有叔叔這樣的輔助祭祀才能使用。
獸族的天性喜歡戰鬥,絕大多數的祭祀都是使用攻擊型的法術,像熊大叔叔這樣專修輔助法術的輔助祭祀並不多。但在我看來,能夠救死扶傷的輔助祭祀,在戰場上的作用遠比一般的戰鬥型祭祀有用。
在熊大叔叔的治療下,老爸終於緩過氣來,他看了看熊大叔叔一眼,道:“老弟,爲我施展了一個治療術,你那還有法力發出獻祭?怎麼幫助我們戰鬥?”
熊大叔叔淡然一笑,道:“狂戰士都沒有了,獻祭還有作用嗎?我的法力,還是用在救你的性命上好。”
老爸眼一閉,嘆道:“敗了,徹底的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