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聲中,一個身材瘦小的光頭男子,嘴上叼着一根雪茄,裝逼十足的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出現,令得宴會廳裡一片安靜,就連喝多了的張德武都沒說話,只拿着眼睛狠狠盯着來人。
“你們這羣王八犢子,同學會都不請我參加?”
來人張嘴就把全部同學給罵了,他並沒有半分開玩笑的神情,先是笑着,後來緊繃着臉,讓他左臉的那道淺色疤痕越發的緊繃。
“王虎,你啥意思?”
最終,宴會的召集者楊強,只能硬着頭皮走到了來人跟前,給一臉不爽的王虎道:“我們今天召開的是初中同學會,你早就不是我們班的,不叫你很正常。”
王虎,就是這個身材消瘦的男子,他把一口雪茄煙霧吐在了楊強臉上,嗆得楊強直咳嗽。
這時,與楊強關係很好的體育委員站出來,他身材比王虎高大壯實,擰着濃眉說:“王虎,你這就過分了,你吐煙霧在楊強臉上,這不是要打人臉嗎?”
啪!
讓我們大家意外的是,王虎直接反手就給了體育委員一耳光,清脆的耳光聲過後,體育委員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紅得刺目!
這一巴掌,可以想象王虎的手中力量,而且被打的體育委員鼻孔還冒出了鼻血。
“你……”
體育委員急忙後退,捂住火紅的臉,看着王虎卻是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太過分了!
我們所有人都覺得王虎太過,但直到這時,再也沒有人多一句話。
因爲,我們班每個人都畏懼王虎!
這個王虎,是我們初中班的,但他只讀了初一上學期,後來因爲在外面聚衆鬥毆,王虎把一個成年人捅了,因而王虎被開除了學籍,還送到了相關部門去管理了一年半。
初三的時候,王虎釋放,把當時狀告他聚衆鬥毆的那人給傷了,然後又坐了一年。
從那以後,我們班談及王虎就色變,不是因爲王虎敢捅人,而是因爲王虎的報復心理太強,他說過誰對他不敬,他只要活着就會報復。
因而,在王虎第二次被抓以後,我們全班同學都鬆了口氣,因爲大家畢業以後基本上也就跟王虎再無瓜葛。
沒想到,今天我們舉行初中同學會,王虎竟然不請自來,看來,他坐了一年又刑滿釋放了。
“怎麼着?你們都不歡迎我?”
打了體育委員,王虎跳起來坐在了主席臺上,也不看我們任何一個,自言自語的說:“枉費老子把你們一羣王八犢子當成同學,出獄第一時間知道你們在聚會,老子就急忙趕來,結果……”
砰的一聲,王虎一拳砸在了話筒上,嚇得膽小的女生髮出了驚叫聲。
“結果,你們一個個都死沉着臉,難道你們就從來沒當我是同學嗎?”
王虎猛然擡頭,大聲的問道。
沒有人吭聲,吃了虧的楊強被一個女生拉到了後方,而被打的體育委員低着頭也在後退。
“張德武,你說一下,老子是不是你的同學?”
沒有任何徵兆,王虎突然問喝多了張德武。
此時,張德武距離王虎比較近,我注意到自從王虎出現以後,張德武就沒再喝一口酒,他就拎着手中的啤酒瓶一直看着王虎。
顯然,王虎也注意到張德武在盯着自己,所以把注意力放在了張德武身上。
張德武沒吭聲,還是那麼直盯盯的看着王虎。
但王虎不淡定了,他猛抽一口雪茄,朝着張德武罵了句草泥馬,他覺得張德武不搭理很丟臉。
下一秒,王虎就從主席臺上跳下來,抓起一個酒瓶走向張德武。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順手抓起一個空酒瓶,便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我橫刀立馬的擋在張德武跟前,鼓譟着眼睛給王虎說:“武哥喝多了,你有啥話,問我!”
我站出來之後,引來了宴會廳一陣小聲喧譁,柳筱婷讓我閃開,但我不可能閃開,我終於知道張德武爲啥一直盯着王虎了,因爲武哥完全喝醉,他的反應遲鈍,眼神呆滯,明顯木訥得跟石頭人差不多。
我擔心王虎會打張德武,因此我必須得攔在身前,張德武是我兄弟,雖然我還是顧及王虎,但我不會選擇視而不見。
“你特麼的是誰?”
王虎被我攔着去路,他沒認出我來,這很正常,王虎讀初一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是個青澀的小屁孩,膽子小,在同學們前面沒有存在感。
“楚思麒,當心!”
這時,畢發達也捏着一個空酒瓶站在了我身側,他沒退縮,讓我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楚思麒!
王虎眼軲轆一轉,突然仰天大笑:“就是那個媽媽跟着隔壁老王跑路的廢物,楚思麒!”
我聽得一陣怒火中燒,我媽跟着隔壁老王跑路的事,是我的傷疤,今天所有同學都沒談及這事,但王虎卻活生生的把我的疤痕給重新揭開。
怒火中,我朝着王虎咆哮道:“閉嘴,你沒資格羞辱我媽!”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爲我媽而跟人發怒,並且,我捏着酒瓶啪的一下砸在了最近的餐桌上,玻璃渣四處濺射之中,我用碎裂尖銳的酒瓶對着冷笑的王虎。
我說你特麼的信不信,老子今天捅了你?
哈哈……
王虎大笑,就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不屑一顧的看着我,說你這小雜種得瑟了,都敢跟老子這樣說話了。
在王虎心目中,我就是一個沒爹沒媽的廢物,估計他從來不會想到,我會有一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他咆哮,而且我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捅他!
“不是老子看不起你。”王虎笑着,竟然直接把衣服給掀起來,露出了肚皮,他臉上的傷疤扭曲着,盡顯對我的嘲諷,他拍着肚皮,朝我叫囂:“來呀廢物,朝哥的這裡捅,老子要是皺眉一下,老子就……”
噗嗤一聲!
就在王虎囂張至極的時候,他的肚皮上突然沒入了一把餐刀。
啊!
女生們看到這一幕,不少人嚇得尖叫,而我也被這突發情況給弄得一愣,急忙側頭一看。
只見,張德武的眼睛突然變得陰沉至極,他的手中再也沒有啤酒瓶,而是抓着另外一把餐刀。
這種餐刀,正是剛纔用餐時候擺放在餐桌上的刀具,方便大家切割牛肉等等。
沒想到,竟然是喝多了處於呆滯中的張德武,他忽然間抓起了兩把餐刀,一把捅入了王虎的肚皮裡,一把捏在手中,虎視眈眈的看着已經臉色鉅變且痛苦的王虎。
“你個傻逼!”張德武一字一句,惡狠狠的給王虎道:“老子的兄弟楚思麒,還輪不到你在這裡瞎比比,楚思麒的媽媽就是我的老媽,老子傷你了咋地!”
張德武往前一步,鏗鏘有力的一句話,令得宴會廳裡處於絕對的安靜。
我的喉管一陣發熱,眼眶裡不爭氣的有了模糊的溼潤,我看着殺伐毅然的張德武,覺得這輩子跟他做兄弟,真的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