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其實我……”
我剛想給向琳琳說,其實她不需要因爲我的緣故,而不跟冷半城來往,但向琳琳卻朝我搖頭,說:“你啥也不用多說,冷半城只是黃鸝鳴的哥哥,跟我沒深層的關係,但你不一樣,你是我的表哥。”
向琳琳笑了笑:“我現在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你這邊,只要你開心就行。”
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心中卻充滿了感動,覺得小姨去世之後,向琳琳真是懂事了許多。
當天下午放學,我按照老闆娘的吩咐,去了高二樓下,想撞見潘若曦,看能不能今晚就開始跟班。
但我運氣不好,遇到萬芳說下午潘若曦根本沒來學校,萬芳還說中午她也沒辦法,是潘若曦說要考驗我的耐性,萬芳纔不得已的配合。
我說能夠理解,給萬芳一邊聊,我們一邊出了學校。
我請她吃頓晚飯,以示答謝能夠跟班潘若曦,但萬芳說好朋友不用那麼客氣,她等我一個月後拿到工資,再請她吃飯。
我說那也行,便與萬芳在路口分開。
由於我不需要晚上再去酒吧工作,整個人也就閒下來,在外隨意吃了點小吃,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頭遊蕩,我還沒給蘇芸兒說沒在酒吧工作的事,心想晚點再給她發信息說這事。
只是,說了以後,我又該用什麼方式才能住宿在老闆娘那邊,而不讓蘇芸兒感受到不對勁。
這就比較傷腦筋了,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直到我想清楚,便給老闆娘打了個電話,讓她配合着我。
老闆娘知道我下決定選擇了柳筱婷,她也說配合我,我這才放下心來回到了蘇芸兒家。
之所以說我們的家,是蘇芸兒的家,是因爲我跟我媽是一起來到繼父家裡生活,隨後蘇芸兒才被繼父‘領養’回家。
回家時,蘇芸兒不在家,但屋裡的燈光亮着,我就想她究竟跑去了哪裡,便打給了她詢問。
“你回來了嗎?趕緊來劉姐家裡,我在她家呢。”
“哪個劉姐?”我一臉懵逼。
蘇芸兒道:“還能哪個,就是劉芷妤啊,她今天剛回來,速度過來。”
一聽是劉芷妤,我馬上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倩影。
她很年輕,身材絕佳,面上很少施粉黛,頭髮染成了棗紅色,一雙明亮的眼睛時常閃着醉人的光芒,高挺的鼻樑配上她的紅脣,比許多電影明星還要漂亮。
這人,自然就是我們的鄰居劉芷妤,她是一個未婚媽媽,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帶着幾個月大的嬰兒,就住在我們家樓上。
以往,我每回受到蘇芸兒或者是繼父的欺負,只要被劉芷妤看到,她都會邀請我去她家玩,拿出水果給我吃,給我說很多安撫貼心的話。
有次,劉芷妤還問我,什麼是愛情?
愛情?
我那時候還小,不懂得什麼是愛情,我只是一個純真學生,在我的意識裡,只渴望別被繼父揍,別被蘇芸兒打,再讓我能夠吃飽睡好就行。
不過,那時候我已經隱約能感覺得到,劉姐談及愛情的時候挺難受,她會皺着黛眉,獨自一人抱着嬰兒,坐在那邊再也不說話。
劉姐是有故事的女人,我經常性這樣感嘆,很想問及劉姐老公以及她的家人,但每次我都沒勇氣詢問,怕劉芷妤生氣。
我時常感觸,劉芷妤一個女人帶着嬰兒挺難,我就看到過劉姐在我初三那年,有回當着我的面,給哭泣中的嬰兒餵奶。
她顯然沒有帶嬰兒的經驗,忙慌慌的扯開衣襟,露出讓我害臊的部位,幾乎是強迫嬰兒去吸,看得我當時面紅心跳了好久。
當時活了十六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畫面,那會兒劉姐也意識到不應該,她便緊張的把衣襟扯回去,卻把懷裡抱着的嬰兒掉落在了地上。
嬰兒便張開嘴哇哇的哭,劉姐忙不迭的把小孩抱起來,她的眼眶也在那會兒紅了,逗着哭泣的嬰兒,帶着泣聲說媽媽對不起你了孩子,你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
聽到這些話,再看劉芷妤眼裡的淚花,我感覺心挺疼,直覺告訴我,劉姐和孩子的爸爸一點都不幸福。
自從發生了餵奶事件以後,我也不太好意思再去劉姐家,哪怕是被繼父與蘇芸兒打罵,我也躲着劉芷妤。
反而是劉姐,好幾回抱着小孩主動上門找我,問我爲啥最近都不去看她與寶寶。
我只能扯淡說忙着準備考試,劉姐叫我別考試有壓力,說我能行。
那時候,嬰兒又哭了,劉芷妤便說孩子餓了該餵奶了。
一聽到餵奶兩字,我就想起了上次,也不知咋的,我還鬼使神差的拿着眼睛去瞟劉姐挺立的部位。
劉姐的臉立馬紅了,抱着小孩轉身跑開。
從那以後,劉姐再也不來我家,我也不敢去找她,漸漸地,我和劉芷妤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
有晚上,我從酒吧下班回家,剛到蘇芸兒家門口,就聽到了樓上傳來了很大的動靜,我聽得很清楚,劉姐在和一個男人吵架。
由於我擔心劉芷妤,便急忙上樓,在劉姐家門口,我聽到屋子裡傳來了打鬥聲,顯然是劉芷妤與那個男人在打架,沒多久,屋子裡傳來了劉姐被打得哭泣的聲音。
我本想敲開門看看,但又害怕,糾結了好一會,正準備鼓足勇氣敲門,卻不曾想房門猛然打開,一個男人從劉姐家衝出來,我都沒有看清楚這個男人的長相,他便急忙跑下了樓。
我沒再多看那個男人,便立即看屋子裡的劉姐,她捂住臉哭坐在地板上,懷裡是啕嚎大哭的嬰兒。
看到那一幕,我想走進去關心一下劉芷妤,哪知道劉姐看到我之後,旋即起身跑過來,把房門給砰的一聲關閉。
我只能在門外叫着劉姐開門,可劉芷妤讓我回家去,她說想帶着嬰兒冷靜一下。
拿她沒轍,我只好無奈的走了。
回到家以後,我沒給繼父以及蘇芸兒提及這事,因爲我也不敢提及,但我那晚上睡着之前,滿腦子都是劉姐哭泣的影子。
第二天中午,我從初中學校放學回家,門口的保安大哥給我說劉姐帶着嬰兒搬家了,保安大哥還交給我一封信,是劉姐寫給我的。
當時知道劉姐搬了家,想着以前許多時候都是劉芷妤在安慰我,我便心裡有些難過,覺得失去了一位對我好的人。
我捏着信跑回了家,拆開信,劉芷妤寫道:“楚思麒,劉姐搬家走了,昨晚那麼一鬧,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以後你得多聽你繼父與蘇芸兒的話,少挨些打,認真學習,做個好孩子。別擔心劉姐,我會很堅強的活下去,會過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看着劉姐留下的信,我極爲的難過,真心好捨不得劉姐,但現實就是如此,我清楚的知道,劉芷妤走了,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
劉芷妤搬家的當晚,我竟然失眠了,滿腦子裡都是劉姐和她的嬰兒,還有那個打了劉姐,但我卻沒看清楚長相的男人。
隨後,沒有劉姐的日子繼續下去,每次我受到繼父父女欺壓,找不到訴苦的地方,我就會站在小區門口,在夜色中凝視着劉姐原來居住的家,寄希望她能夠突然回來,然後再給我水果吃,聽我訴說被欺負的事。
但現實很殘酷,每一回我都會深深地失望,劉芷妤再也沒回來過。
不知不覺中,隨着歲月流逝,劉姐搬家已經一年有餘,我本以爲此生再也看不到劉姐,可就在今天晚上,她竟然回到了家裡,而且蘇芸兒已經上樓去了。
我的思緒飛轉,想到劉芷妤,我便出屋朝着樓上跑去,很想早點看到劉芷妤,也不知道一年多沒見,劉姐她還好嗎?
故人回家!
可期可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