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得很厲害,被刀疤仔那變態的模樣弄得我極具驚恐,我從沒有想過會有人這麼變態,一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女人,已經腐爛的頭顱,刀疤仔居然可以幸福滿滿的親吻頭顱。
“嘔……”我瘋狂的跑出了幾十米,回頭沒有看到刀疤仔追上來,我停下腳步張口狂吐着,那會兒我腦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最後在想些什麼了。
腦海裡,只有刀疤仔那變態的一幕反覆在縈繞。
幾分鐘之後,我吐得腸胃都在抽搐之時,我看到了由遠而近的刀疤仔,他的腳步聲在營地裡顯得尤其清晰可聞。
我趕緊抹一把嘴巴,拔腿就要再跑,我不想看到刀疤仔,真的不想看到那傢伙。
“小子,你敢再跑一步,信不信我砍下你的人頭!?”刀疤仔的聲音傳來,而那一刻我的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來。我知道這個變態的傢伙說到做到,我現在要跑,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
刀疤仔越走越近,而我的心也是越來越緊張,我不知道這傢伙叫住我要做什麼。處於自保,我在地上撿起了一塊大石頭,雙手背在身後,只要刀疤仔一旦對我不利,我也只能憑藉這塊大石頭和他玩命了。
玩命!?想到這兩個字眼,我就只能苦笑的份,即使我有大石頭在手,憑藉刀疤仔的魁梧身段和力量,加上他彪悍的脾性,我又能玩得過他麼?
刀疤仔走近了,他在距離我三米外的地方站住,冷冷的看着我說:“別怕,我不會弄死你的,只要你把剛纔看到的一幕給忘記,我不會弄你。”
我趕緊點着頭,對他說我開始什麼都沒有看到。一種無助的心態不由得升騰,在這個地方,我覺得自己就是刀疤仔菜板上的肉,只能由他切割的份。
刀疤仔嗯一聲,甩手從我身旁走過,他還不忘看一眼我手中的大石頭,冷笑着說:“傻逼,你以爲一塊石頭就能鬥得過我,小子,以後別要我看到你捏着石頭,不然我弄死你。”
我立即把石頭丟掉,戰戰兢兢的看着刀疤仔揚長而去。我站在風中,徹底的凌亂了。
之後好久,我都不敢回帳篷,傻不拉幾的在營地裡隨處晃盪,直到我被刀疤仔給叫回了帳篷。
帳篷裡,除開刀疤仔之外,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傢伙,這人長得很胖,胖乎乎的頭顱是一毛不拔,是個禿子。這廝戴着一副金邊眼鏡,在我走進帳篷的時候,他正和刀疤仔在說着話。
一見到我,禿子便打量了我好一陣,然後說:“我叫冷濤,是安風諾的表哥。”
冷老闆!這位禿子就是黑煤窯的老闆,我馬上笑着叫了一聲表哥好,冷濤擺擺手說別客氣,然後拉着我出了帳篷往營地外走。
走出營地,我們倆進入了一輛卡車裡坐下,冷濤給我遞來一根菸,他說:“羅世誠,昨晚我有事不能來看你,你別放在心上。對了,在這邊還習慣吧?睡得好不好?”
我很想說不習慣,睡得很不好,但一想起刀疤仔,我就只能違心的說還成,對這裡挺習慣的,說刀疤仔對我也算客氣,睡得可香了。
冷濤就說那就好,他沒有問我跑路的事兒,和我扯了一陣子家常,隨即話鋒一變,說道:“羅世誠,你來這邊閒着也是閒着,要不下午就跟着刀疤仔進山怎麼樣?”
我長大了嘴巴,看了冷濤好一陣,我實在忍不住問道:“濤哥,你不會是叫我進山開工吧?”我記得很清楚,安風諾說過我來這邊只是躲藏的,絕不會讓我下苦力。
“那怎麼可能?”冷濤擺着說笑着說:“你是安風諾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我怎麼會讓你進山開工。我是這樣想的,大夥兒都進山了,你一個人在營地很冷清,不如在山裡幫我看着一點工人。”
我哦一聲,知道冷濤既然把話都說這份上了,我不想進山也不可能,只好憋屈着臉問他:“濤哥,你是叫我做監工是不是?”
冷濤笑着點點頭,說:“和監工差不多,你幫我看着工人有沒有偷懶,最主要的是幫我盯着幾個人就好。”
我隨即問冷濤需要盯着哪些人,冷濤就說了幾個名字,第一個說出來的是刀疤仔,讓我渾身一震。還不等我拒絕,冷濤又接着說:“還有一個叫做九指虎,這傢伙據說滅了一家人之後從雲南逃出來的,我一直都挺擔心他和刀疤仔不和,你幫我盯着他們,千萬別要他們鬧出事來。”
臥槽!
你叫我盯着兩個殺人犯!?想着一個刀疤仔就讓我驚恐了,還加上這個什麼滅掉別人一家人的九指虎,你還要不要我愉快的跑路了?
那會兒,我眼圈一滾,問着冷濤:“濤哥,我搞不明白,你明明很顧慮這幾個殺人犯,你爲什麼又要收留他們?”
這個疑問,我真的很想知道,既然冷濤顧慮重重,又何苦收留刀疤仔和九指虎?
冷濤哈哈一笑,拍着我肩膀說:“小羅啊,你這就不懂了,咱們在這裡開黑煤窯,裡面的人大部分是被騙到這裡工作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爲有案底不得已躲這邊。這些複雜的人事,要是這裡沒有幾個殺人犯鎮住場子,能成嗎?這叫做,以暴制暴,懂不!?”
我傻兮兮的看着冷濤,突然覺得安風諾這個表哥是我見過最大的人渣了,騙了老老實實的工人來黑窯做苦力,還用殺人犯鎮住別人,這事冷濤不覺得無恥還自以爲是!
這種人,我內心深處是鄙夷的,可惜我現在躲他這邊避難,也只好強壓着不滿,對着冷濤傻乎乎的一笑。
“我們這裡吧,總共有近兩百號工人,加上技術員啥的有兩百多,沒有幾個牛人真不行。小羅啊,不怕告訴你,就在今早我懲戒了一個工人,本來是想叫刀疤仔砍掉那廝的手腕,結果刀疤仔曠工了。所以吧,我就叫另外一個殺人犯動的手,不豎立威信不行啊,濤哥也挺難的。”
冷濤說着挺難的話,我卻發現這廝一點難處的樣子都沒有,整張臉笑得特別歡愉。我就問:“濤哥,今早動手的殺人犯是九指虎嗎?”
冷濤搖着頭,說:“不是九指虎,我們這裡總共有三個殺人犯,今早動手的這人最低調,平常很少說話,屬於迷一般的存在,誰也不瞭解他,但即使刀疤仔和九指虎也不敢輕易惹他。”
“濤哥,他叫什麼名字?”我的好奇心馬上來了,像謎一樣的殺人犯,還讓刀疤仔和九指虎都不敢惹的傢伙,是誰?
“他叫付曉瑩,聽起來就像是個女人的名字,不過他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還真的和女人差不多。這傢伙,是混跡西藏的,因爲殺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人,這才跑我這裡躲藏。”
冷濤談及這傢伙,整個人變得很興奮,他說:“你要幫我把這個傢伙看緊了,他在工地上做什麼,你都要告訴我,我總覺得付曉瑩要是被我給完全籠絡,我未來的人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點點頭,那會兒對這個讓冷濤興奮的付曉瑩有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那一刻,我都不怎麼怕去盯着刀疤仔了,就是想早點看到九指虎和付曉瑩。
好奇害死貓,我也不例外。要是我早知道在深山裡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我是絕逼不會進山的,哪怕我被冷濤不爽的趕出這裡,我無所謂。
和冷濤說完話,我答應下午就跟着刀疤仔和冷濤進山,這個大胖子這才笑眯眯的說讓我加油幹,他不會虧待我。隨即,冷濤塞給了我一包煙,笑呵呵的下了車。
我也下了大卡車,一雙眼睛卻是望向了大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