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仰天嘶吼，聲音直破雲霄。
爲什麼老天爺要對我這麼殘酷，爲什麼對我好的人它都要躲走呢？
爲什麼？爲什麼？
我無語問蒼穹，看着窗外茫然陰暗的天空，只是大笑着；“哈哈……哈哈……”流着淚我狂笑着，狀若瘋狂：“哈哈……哈哈……”笑聲逐漸變的沙啞、哽咽，只是我依然還在笑着。
賊老天，你不是喜歡折磨我嗎？你不是喜歡看我哭嗎？那我笑給你看，哪怕是流着淚，我也在笑着。
妍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着我媽閉着眼睛，而我在瘋狂的大笑着，我的眼角似有血滑落。妍妍身體一陣搖晃，呆呆的跌落到了地上。她茫然的看着這一切：“媽，哥……”她喃喃的叫了一聲，兩行清淚，順着她的眼睛悠然滑落。
“咿呀，咿呀……”我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叫不出來了，我像是一個嬰兒一樣，以這最原始的聲音輕輕的呼喚着、呢喃着；“咿呀，咿呀……”
咿呀了許久，我才艱難的叫了出來；“媽，媽……”
李振明的腦袋上還流着血呢，那是剛剛我打的；“小宇，快送你媽去醫院？”他眼中滿是悔恨，就連他的聲音都在哽咽着；“快送你媽去醫院。”
“你給我滾開，不許碰我媽。”我瘋狂的用手向着四周拍打着：“給我滾，不許碰我媽。”
我媽在我的懷裡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樣。我突然安靜了下來，抹着眼淚；“媽，等我殺了這兩個畜生，我就下去陪你。”我站起身，緩緩的擡起頭，看向李振明。他在我的眼神中不由的後退了一步，滿是驚恐的看着我：“你……你……小宇，你……”
就連妍妍都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看着我；“哥，你……”她似乎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在無力的哽咽着：“怎麼會這樣？老天爺，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冷然向着李振明邁動腳步，這一刻我只想殺了他們
。就在這時，幾輛車陡然呼嘯而來，四火和壯壯他們同時趕了過來。
四火呆呆的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媽，過了許久，他才艱難的邁動了腳步，向着我媽走去：“鳳鳳？”他含笑流着淚的叫了一句，聲音滿是溫柔的繾倦；“鳳鳳，不疼。阿燚來了，不怕，我永遠都在的。”他把我媽擁入了懷中：“不怕，阿燚來了。”
“小宇。”壯壯叫了一聲，可是看到我的樣子，他木然的呆在了原地，愣愣的說道；“小宇，你……你……你的頭髮。”
我的頭髮？有些不解的側過頭，正好我的餘光掃到了旁邊的一面鏡子上。只見我的頭髮竟然已經在剎那之間盡數灰白了，而我的樣子更是蒼老了數十歲不止。
過了片刻，我牽動着嘴角慢慢的微笑；“哈哈……哈哈……”眼淚伴隨着我的笑聲，不停的流了出來；“哈哈……哈哈……”整個回屋裡迴盪的都是我蒼涼而絕望的笑聲；“哈哈……哈哈……”
“啊……李振明，我要殺了你。”我淒厲的大叫了一聲，邁動腳步向着李振明走去，這一刻我的彷彿是掙脫牢籠的厲鬼一樣，在淒厲而絕望的咆哮。
“小宇，冷靜，冷靜一點。”壯壯緊緊的拉着我的手，他看着我的眼神都滿是痛苦。
“你給我放開，今天我要殺了他。”我掙脫了壯壯的手，瘋狂的向前邁動腳步。
“小宇，冷靜一點，咱媽還沒死。”壯壯大吼了一聲。
這句話彷彿讓我茫然的意識，有着片刻的清醒；“你說什麼？”
“我說咱媽還沒死，快送她去醫院。”
我呆呆的站着；“哦，對，對，醫院，醫院，去醫院。”
說着他們手忙腳亂的把我媽抱了出去，我木然呆立着，彷彿處在了另一片的天地，心裡空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沒有了。
“小宇，走。”壯壯拉着我的胳膊，我宛如一個行屍走肉一樣，麻木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
手術室
外，他們在焦急的等待着，或者是在走廊裡來回的躲避。只有我茫然的坐在一旁，眼神偶爾無神的眨動一下。
整整一夜，我都處在這種茫然的狀態，我就連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都感覺不到了。一顆心似是在幽深冰冷的海水中侵泡着，直到冰冷的水滲透了，我心臟的每一個角落，將我的心凍僵了。
我彷彿感覺到我的心都不會跳動了。
“哥。”妍妍拉着我的手，似乎在給我傳遞着無聲的力量。她看着我那一頭灰白的發，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別擔心，媽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她喃喃的彷彿在對着自己說着。
陡然手術室外的燈熄滅了，門緩緩打開。他們急忙的上前詢問着；“醫生，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病人由於失血過多，導致大腦嚴重的缺氧，能夠搶救過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這個……”他說道這裡頓住了。
我瞬間暴起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你說什麼？什麼叫能不能醒過來？”
他看着我拉着他衣襟的手，有些不滿的皺着眉頭。
“小宇，冷靜一點。”壯壯把我的手用力的從醫生的衣服上扯了下來。
醫生冷冷的斜視了我一眼：“我說病人現在的狀態就是植物人，也許有奇蹟會醒過來的。”說完他邁步就走，似是不屑的在和我說廢話了。
植物人，植物人……我的腦海中迴盪的只是這三個字了。宛如驚雷一樣，在我腦海中隆鳴不止，就連最後一絲屬於人的溫暖，也被擊的粉碎了。
“鳳鳳，鳳鳳……”李振明突然趕了過來，一臉的焦急。
我大口的喘着粗氣，眼睛眨也不眨的睜着，不知道爲什麼，我發現我的呼吸都變的很困難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壓在了我的胸前：“啊……李振明。”我瘋狂向前，扯着李振明的頭髮，一拳就打了過去：“我要殺了你。”滿頭的銀髮似乎伴隨着我的咆哮，似乎是在瘋狂的舞動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