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沒想到,魏萊會用生命來保護我。我墜落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身下是什麼,眼睛一直盯着上面。而魏萊則趴在窗戶上,雙手死死摳着窗戶的邊緣看着我。
突然我有一種感覺,一股熱流從胸口向着四周蔓延。這不是什麼能量,而是一種情愫,這種情愫油然而生,來的是那麼的突然。一直到我墜地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才讓我想起來自己是在逃命。
我落在了一輛車的車頂上,砸碎了車上所有的玻璃,將車頂砸出了一個大坑。但我沒有感覺到疼痛,而是靜靜地擡頭看着在窗戶上的魏萊,她喊道:“快跑,快跑啊笨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也不管身上有沒有傷了,坐起來,跳下車後,朝着一片黑暗的小樹林跑去。我跑了一夜,確定再也不會有人追上來的時候,靠在了一棵大樹上睡着了。我真的是太累了。
睡醒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有一羣大媽在跳廣場舞,最炫民族風的歌曲周而復始的在播放,我在剛纔的夢裡都聽到了不止一次了。我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心裡想着應該買一輛車了,這樣便於我做事。
但是我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先去吃飯。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竟然沿着樹林跑到了北戴河區。相信陸英俊那個王八蛋做夢都不知道我跑來了這裡,說心裡話,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跑來這裡。
吃過飯之後我在麪館裡坐了很久,我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脣。魏萊的味道似乎還殘留在我的嘴脣上一樣,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擔心魏萊的安全。
就這樣,我朝着海邊走去,摸到了陸英俊家的別墅外面,在對面綠化帶的小樹林裡藏了起來。我想,在這裡我一定能得到魏萊的消息的。
果然,在快中午的時候,一輛豐田越野車開進了院子裡,很快,我就看到魏萊下了車,隨着陸英俊走進了屋子裡。她竟然安然無恙。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我不也是有自愈的能力嗎?
她暫時沒有事情我也就放心了,這件事放下之後,心裡升騰起來的只有對陸英俊的仇恨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坐車回到了海港區。去東港路上買了一輛哈弗越野,物美價廉。也別怪城裡人看不起我,我就是捨不得花錢。雖然我手裡有五百萬,但我總想着沒有收入,花一個少一個,這要是花光了有個病生個災的怎麼整。
畢竟我嚐到過沒錢花的滋味,那真的是走投無路,求借無門。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令我死的心都有。我和銀行所有的同事借錢,只借到了三千塊錢,最後我辭職了。同事知道我辭職了,都追着我要錢,我把這三千塊錢還了,然後去了南方撈屍體。還是老胡把我爸手術的錢借給我了,我爸這才做了心臟的支架手術。
就是因爲這個錢,我爸足足等了七天才做的這個手術,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錢曾經壓的我喘不過氣,險些崩潰。經歷過這些的人,就不會認爲錢不重要,更不會不拿錢當錢了,會萬分珍惜每一分錢。
那棟房子是我和老婆的見證,我買了車上了車牌之後,就去東環路那邊的交通銀行將貸款還清了。當手續辦完了之後,銀行方面的人說過幾天會有人聯繫我,將房產證去換了。我點點頭,心裡無比的輕鬆。
這件事辦完了後,我就解脫了。但是我再次想起了我老婆戴月來。回到家後,我找到了家裡的房產證,抱着房產證痛苦了起來。本來一個溫馨的家,就因爲我貪財,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任憑我怎麼哭,都沒有人關心我,照顧我。
這幾天我一直在家裡,儘量讓自己的生活平靜下來。我買菜做飯,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着,銀行的人來電話找我,約我去房管局換房本。
當這個房本換完之後,我有一種無比踏實的感覺,一直到這個時候,這房子纔算是真正屬於我了。一直到這時候,我纔想起應該和岳父岳母溝通一下了,不管怎麼說,那是老婆的父母。
我撥通了岳父的電話,岳父接通了後,說道:“你來電話做什麼?”
“爸,……”
“你別叫我爸,我們沒有那麼親密!”
“戴月死了,你們應該知道了吧!……”
“邢雲,你是不是瘋了?你在咒我女兒死嗎?我告訴你,我女兒活得好好的。她日子過的很好,不會再回你那個窮家裡了。”
接着,似乎是我丈母孃接過電話去了,喊道:“你就死了心吧,戴月不會再回去了,你們什麼時候把婚離了吧!”
我一聽有些懵了,心說這是什麼情況?聽他們的意思,戴月似乎是沒死,住在他們家了一樣。那麼,那冰箱裡凍着的又是誰呢?
爲了求證這件事,我撥通了魏萊的電話。魏萊聽了後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立即約我。我說在家裡了,很快她就開車到了我的樓下,然後直接就帶着我去了停屍間。當我們拉開大抽屜的時候,都驚呆了。裡面的屍體不見了。
我的天!我興奮不已,難道是戴月活過來了?
我和魏萊立即開車直奔我丈人家,進了小區後,我瘋了一樣上樓,敲開了我丈人家的門。我老丈人將門打開後,看着我說:“你來做什麼?滾!”
我說道:“我要見見戴月!”
“你不要見她了,她不會回去了。還有就是,佳佳的撫養費,我一次性支付了。你等一下!”
說着,我老丈人關了門,很快打開了,遞給我一張卡,說道:“這裡面是五十萬,是給佳佳的撫養費。等佳佳上大學的時候和出嫁的時候,我還會給佳佳兩筆錢。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糾纏戴月了,你給不了她幸福。”
我有些發懵,說:“爸,我不要錢,我只要看戴月一眼!你讓我看她一眼行嗎?”
我丈母孃這時候在裡面說道:“看一眼有什麼意義?你快拿着錢走吧,戴月不想見你。”
“今天我必須見一眼戴月,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我丈母孃這時候說道:“老戴,讓他進來,讓戴月和他說清楚吧!”
我老丈人這纔開了門,我和魏萊一起進去。剛進去,我就看到臥室的門開了,我老婆從裡面一步步走了出來,她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看着我說道:“邢雲,我們之間是個誤會。我醒悟了,不會再和你回去了,你走吧。佳佳是我的女兒,我會盡到我的責任的。”
我說:“老婆,你到底怎麼了?”
“我和你完了。”她說。
“爲什麼?”
“不爲什麼,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們不合適。”
她說着就要轉身,我說:“老婆,佳佳被人搶走了。”
戴月頭也沒有回,進了臥室。我老丈人指着我說:“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你根本就不配當父親。你可以走了,我家不歡迎你。”
魏萊把我拉了出來,我還要敲門。魏萊用力拉着我說道:“邢雲,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一個凍了那麼久的屍體活了過來,活生生的出現在你我的面前。並且我敢肯定,這不是屍煞,更不是鬼,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不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嗎?”
我說道:“可是,這到底是爲什麼?她就這樣活生生出現在我面前了啊!”
“死而復活的事情不是不可能,但戴月憑什麼能死而復活呢?她又是怎麼離開停屍房的呢?”魏萊看着我說道:“有人在幫她,不然她是活不過來的。我只是搞不懂,她爲什麼會這麼絕情。連自己的男人和女兒都不要了,自己躲在孃家不出來了。”
我恍然大悟地看着魏萊,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老丈人有問題。他應該知道一切!”
魏萊點點頭,再次看看我老丈人家的防盜門,說道:“我們先回去。晚上我來探探這個房子裡到底有什麼秘密。我覺得,秘密就在你老婆住的那個房間裡,剛纔我感覺到,裡面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裡面還有別人的存在。”
就這樣,魏萊開車和我回了家,到了樓下我剛下車,就覺得身後不對勁,緊接着,我就被幾個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了起來。我沒有反抗,只是用手擋着自己的臉。這一頓打很快就結束了,最後我看到陸英俊從一旁走了出來,他指着我說:“我不想再見到你和魏萊在一起,知道嗎?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着,旁邊有人拎了一桶什麼,直接就澆在了我的身上。這是一桶大糞!
我被澆了一桶大糞之後,就算是我有很強的抵抗噁心的能力,但是我還是跪在地上嘔吐了起來。此時,我的身上爬滿了蛆蟲,蒼蠅圍着我嗡嗡地飛個不停。
魏萊上去就給了陸英俊一個大嘴巴,喊道:“你瘋了嗎?邢雲又沒得罪你!你爲什麼這麼對他?”
陸英俊也不生氣,抓了魏萊的胳膊就拽上了車,之後打開車窗,指着我說道:“下次就不是這麼對你了,我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