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這時候竟然對我招手起來,他微微笑着,但我總覺得我爸的笑容是那麼的詭異。他做了心臟支架手術,恢復的是不錯,但是也不至於這麼精神抖擻啊!
我問了句:“爸,我媽呢?”
“在包餃子呢,快進來啊,進來後我好關門啊!”我爸這時候把大門全敞開了,說:“把車開進來吧,你們還磨蹭什麼呢?”
我老婆這時候在院子裡說:“是啊小云子,你倆快進來啊!”
我爸這時候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摺扇,打開後扇了幾下說:“外面多熱啊,快進來啊!你倆到底咋回事?這鬼天氣,我都不敢出門了。”
其實我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熱啊!今天有風,吹在身上還是很舒服的。
我要往裡走,大背頭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後對我爸說:“大叔你先把門關上,我開了倆小時的車挺累的,在外面小樹林抽根菸再進去。
我爸說:“也中,我回去包餃子,今晚咱們爺兒仨要好好喝點!”
我說:“爸,你這身體就別喝酒了。”
“我沒事,你看我,身體好着呢!”說着我爸轉身就回去了。
我和大背頭快速進了我家門前的小樹林,進去後,我立即給老沈打電話,電話通了之後,接電話的不是老沈。對方問我找誰,我說道:“我找老沈!”
“你找我父親啊,我父親不在了。”
“他去哪裡了?”我問道。“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我父親去世了,三天前腦出血,搶救無效去世了。”
我頓時就懵了,心說老沈怎麼死了呢?三天前死了,那這槨板是怎麼到的我家呢?不用說,這槨板老沈一定是當寶貝的啊,那可是傳說中價值連城的黃楊木,他就這麼給出手了?而且我爸說的很明確,這一副大門是有人送到了我家門口的。似乎知道我家一定會買下來一樣,就連尺寸都正合適。
再說了,我爸絕對不會花幾百萬買一副門板的,再說了,他也沒有那麼多的錢。
想到這裡,我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心裡一抽一抽的。
我對大背頭說:“大師,老沈死了,腦出血!”
大背頭捏着下巴,他看看我家的大門後說:“老沈死了,這槨板卻到了你家,難道是鬼搬運來的?問問你爸,這門板是白天買的還是晚上買的。”
我說:“我們進去嗎?”
“來都來了,不進去還能怎麼樣呢?你全家人都在這裡面呢,現在我們別無選擇了。”
我看着大背頭說:“要是真的有什麼事,豈不是拖累了你?大師,你要是覺得危險,就……”
“哥們兒,我覺得這也是我的命!”大背頭一拉我說,“走吧,有些事想躲是躲不掉的。自從你在網上找到我的時候,命運就註定了我和你要攪在一起了。”
我倆上了車,將車直接就開進了院子。之後我回來關大門,這大門關上的一瞬間,天突然就變得灰突突的,頓時氣溫也降了下來。我竟然打了個冷戰!
大背頭跑過來猛地拉開了大門,這大門外竟然瞬間變得漆黑一片,只看到一條石板路通向了黑暗。偏偏這時候,我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一出來就喊了句:“餃子下鍋了,你們快進屋吃飯。”
這時候,屋子裡的燈亮了,我看到老婆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擡頭看着天空,我知道,她是在疑惑,爲什麼說黑就黑了。我要邁出大門,大背頭一把就拉住了我的胳膊說:“你幹嘛?我警告過你,不要魯莽,一切聽我的。”
他關了大門,之後插上了門閂,拉着我到了我家的房子前。老婆這時候看着我說:“小云子,餃子差不多好了,快進來吧,我挺餓的。”
我發現,老婆似乎有些不對勁了。她竟然對周圍的情況失去了判斷的能力,難道她就沒覺得這周圍很不尋常嗎?我和大背頭進了屋子,脫了鞋上了炕,炕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瓶二鍋頭,四個下酒菜。我媽說:“快吃吧,你們男人先喝着,餃子很快就好了。”
此時的佳佳,靠在被摞上靜靜地看着我,而她,竟然變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大姑娘的樣子。但是即便是這樣,我爸媽和我老婆都沒覺得異樣。我老婆抱怨道:“佳佳,你別在那裡靠着了,快過來吃飯啊!”
佳佳說:“媽,我腳疼!”
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難道他們都沒發現佳佳一下長大了嗎?最可怕的是,她此時竟然穿上了一身大紅色的裙子,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
大背頭這時候死死地盯着佳佳的腳,說道:“邢大哥,你女兒不是腳疼,而是根本就沒有腳!”
我此時已經冷汗直流,衣服都溼透了。加上這大夏天的屋子裡就像是冷庫,我直接就開始打哆嗦。牙齒碰在一起咯噔咯噔響個不停。
大背頭似乎並不懼怕這裡的寒氣,他鎮定自如地對我說:“問題就在這腳上,她是不是經常說自己腳疼?”
“說了很多次了!”我看着他說:“大師,難道你不冷嗎?”
大師看看我,隨後看看我爸,又看看佳佳,他最後出去看看在煮餃子的我媽。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個溫度計,他最後把溫度計塞進了口袋裡,把我拉了出去。到了院子裡後說:“他們都對佳佳一下長大的情況視而不見,只有你看出了不同,是嗎?這件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難道是我的幻覺?”我問。
“我自然是看出來了。”他說。
我說:“是啊,我的家人都怎麼了?大師,他們是不是都鬼迷心竅了?”
大師搖搖頭說:“不是!你家的院子有問題。”
“那我們離開吧,我們離開這裡。”我說。“這鬼地方我不想待下去了。”
大師呼出一口氣,然後指着大門說:“離不開了,從這裡出去就是一條死路,這院子雖然詭異,但不是凶宅,我倒是覺得,如果沒有這大門,這院子,也許你見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父母了,而是兩具屍體。還有就是,他們已經死了三天了。”
大背頭的話令我無法接受,我不敢相信,於是我故作輕鬆地笑了:“大師,你在和我開玩笑,我爸媽活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死了呢?你仔細看看,我媽還在撈餃子呢!”
我媽這時候喊了句:“快進來吃飯,你爸已經自己吃上了。”
我皺着眉頭說:“你見過死人吃餃子的嗎?大師,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家有血壓計嗎?你給你爸量一下心率和血壓就都清楚了。”他說,“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但是我敢肯定,現在你的父母是兩具活屍。”
老婆這時候走了出來,看着我說:“小云子,你倆幹嘛呢?怎麼不進來吃飯?咱爸着急了。”
大背頭一拉我就進了屋子,此時的佳佳盤腿坐在炕上,挨着我爸坐着。我和大背頭上了炕之後,大家一起吃餃子。我覺得冷,就從櫃子裡找了個棉襖穿上了。所有人都沒有覺得什麼,氣氛特別的詭異。
我爸喝了不少酒,他談笑風生。大背頭似乎沒有任何的顧慮,這傢伙見了酒就不要命了,一杯一杯和我爸乾杯,我真的擔心他會喝多了。但是他似乎除了話多,並沒有喝醉的跡象。
酒過三巡,佳佳和老婆先吃完了,我媽隨後也吃完了,酒桌上就剩下我們三個男人。大背頭這時候舉着酒杯突然哭了,他崩潰一般地抽泣着說:“大叔,實不相瞞,我是個殺人犯。我殺了我老婆。要不是殺了我老婆,我根本就不可能認識邢大哥,更不會來這裡。”
此話一出,我一口酒直接就噴了出來。我看着他說:“大師,你不要胡說,這玩笑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