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南宮幽柔的劫後重生的喜悅相比,南宮幽若可真是惱死了,本來以爲自己能利用這件事情將南宮幽柔這個賤人徹底收拾掉,將原本就屬於自己的皇后之位奪回來,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護着她,還想管理後宮的權利交給了鳳凰這個賤人,自己費了這半天的勁,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纔沒有人管她惱不惱呢,獨孤夜離見事情已經解決了,讓人將那個侍衛統領的屍體帶下去,自己和洛雲霜也先行回去了。
各宮娘娘們回去之後不久便接到了鳳貴妃的傳話,說是既然皇后暫時將後宮交給了她,她儘管對後宮諸事並不熟悉,但還是得兢兢業業的辦好這件事情,不能因爲皇后娘娘臨時不管事就懈怠了。而且今天賢妃娘娘既然說恢復宮中的規矩,各位娘娘每天早上都要按時給皇后娘娘請安,既然現在由她代管後宮之事,就勞煩各位娘娘每天早上來給她請安,免得這段時間懈怠了,等日後對待皇后娘娘的態度也有所怠慢。
諸位妃子們雖然不得不遵從,但是心中卻認爲這是鳳貴妃小題大做,拿着雞毛當令箭,不就是代管後宮幾天嗎?還真當自己是後宮之主了?
不滿歸不滿,第二天一大早,千祿皇宮中各位娘娘都陸陸續續的起了身。
想必是鳳貴妃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並非皇后,強行要妃嬪們來給自己請安心中不安,所以傳下話來說讓衆人按照不必太拘束,派去傳話的太監也是低眉順眼的一副溫和相。於是各宮娘娘們的心中便有了計較,看來這位鳳貴妃當着這個差事心中也很不安啊,又怕不讓娘娘們請安壞了規矩,又怕讓她們前去請安卻得罪了她們。原本大家還擔憂這位鳳貴妃的性格如此囂張跋扈,她掌管後宮,大家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沒想到竟然是柳暗花明,若這位貴妃娘娘果真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到時候還不是由得她們拿捏?
娘娘們心中有了計較,恐怕都是抱着給鳳貴妃一個下馬威的心思,請安的時辰是一個比一個晚,擺明了是要告訴鳳貴妃,這中原的後宮不是那麼好掌管的,讓她以後做好自己的內分之事就行了,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於是,當娘娘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齊聚在吉祥宮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然而,吉祥宮緊閉的大門一絲縫兒都沒開。
妃子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鳳貴妃是什麼意思,不由得紛紛猜測,難道這貴妃娘娘是睡過了頭?
現在大門不開,妃子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聚在門口竊竊私語,尉遲星月見狀眼光一閃,悄悄的叫來自己身邊的小太監,讓他前去稟報皇上。妃子們見狀,本來有打算先回去的也都不走了,等着待會兒皇上來了看熱鬧。
可是又等了好半天,大門依舊沒開,皇上也依舊沒來,倒是呼呼啦啦的來了一羣侍衛,仔細一看,竟然是吉祥宮的護衛,妃子們一下子炸了鍋,鳳貴妃這是什麼意思?
妃子們七嘴八舌鬧哄哄的詢問,侍衛們也不知道回答誰的問題,索性閉嘴不答,妃子們沒有辦法,只好推出一人來說話,這人是惠嬪,父親工部尚書是攝政王獨孤夜闌的心腹,而惠嬪平時與南宮幽若走的最爲親近,仗着南宮幽若和獨孤夜闌的勢在宮裡也是囂張的很。今天南宮幽若沒有來,最出頭的便是這位惠嬪了。
說起她的父親工部尚書也是千祿的傳奇人物了,當年原位先皇的心腹大臣,掌管先皇朝中諸多緊要事務,後來先皇被害獨孤夜離幼年等級,朝政把握在獨孤夜闌的手中,這位尚書大人一轉身邊投靠了攝政王獨孤夜闌,馬首是瞻鞠躬盡瘁。
心腹依然是心腹,只不過主子由先皇變成了獨孤夜闌。
獨孤夜闌對這位尚書大人恩寵有加,連帶着惠嬪在宮中也高人一等,雖然位居嬪位,但是儼然與四妃同列,甚至見到了皇后都不行禮,也就在南宮幽若面前纔會稍稍低低頭。
此刻她被衆人推舉出來,高仰着頭,鼻孔看人,撇了吉祥宮的侍衛統領一眼,“鳳貴妃這時辰還不開門,到底是什麼意思?”
“屬下不知。”
然而那侍衛統領卻木頭一般,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這幅不冷不熱的態度瞬間激怒了惠嬪,揚手就要扇侍衛統領的臉,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手還沒有落下,那侍衛統領鐵一般的大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生鐵一般,只一握她的手腕就生生作痛,隨後他還用力一推,惠嬪嬌弱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好幾步,幸好有宮女太監及時的扶住了她,纔不至於跌倒,惠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也敢碰她金嬌玉貴的身子!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狗奴才,你不想活了!”惠嬪反應了半晌才終於緩過一口氣來,柳眉倒豎怒喝一聲,“以下犯上,不怕本宮剝了你的皮!”
“喲!”惠嬪話音剛落,吉祥宮的大門就開了,一身火紅長裙面帶森冷麪具的女子盈盈邁出了門檻兒,嬌聲道,“惠嬪可真是好手段,連我這草原出身的人也忍不住叫好呢,只是不知本宮這侍衛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要勞動惠嬪剝了他的皮?”
惠嬪一愣,看着洛雲霜這副披頭散髮的模樣,難不成她是剛睡醒?
哼,果然是不知禮數的蠻邦女子,讓別人都來請安,自己卻睡到這個時辰,不梳妝就敢出門,真是不嫌丟臉!
於是看着洛雲霜的目光就更加的不屑了,惠嬪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貴妃娘娘,既然您要掌管這後宮,那還是得好好學學規矩吧,俗話說,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您連自己個兒都管不住呢,還如何管的了別人?不光是您,這手底下的人也得好好管束着,不然還不得讓他們反了天去?這狗奴才竟然敢以下犯上,不剝了他的皮還留着他不成?”
惠嬪這可算得上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了,妃子們都斂聲屏氣,等着看貴妃娘娘如何反應——貴妃娘娘今天的態度,可決定了她們日後在宮裡自由不自由,快活不快活了。
“哦。”站在大門口的鳳貴妃聽了,竟然笑着點點頭,“惠嬪說的也對。”
衆妃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輕鬆,心道這鳳貴妃果然是個拿不住人的,日後什麼事情還不由着她們?
“貴妃娘娘知道便好!來人,給本宮把這個狗奴才綁起來!”
惠嬪得意洋洋的看了洛雲霜一眼,對她的隨聲附和甚是滿意,趾高氣昂的對着侍衛們擺擺手,高傲的吩咐。
沒有一個人動。
惠嬪等了半天不見人動作,頓時大爲尷尬,怒道,“你們都聾了麼?沒有聽見本宮的話?”
“嘖,吵死了。”門口的鳳貴妃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抱着胸皺眉嘟囔了一句。兩名侍衛立刻沉默着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還要大聲吼叫的惠嬪,另一名侍衛上前,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團皺巴巴髒兮兮的破布,往惠嬪大張的口中一塞。
身後有人將椅子擡出來,洛雲霜舒舒服服的向後一座,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頭頂上寬大的華蓋及時遮了下來,擋住了日頭,一旁的宮女立刻端上來一碟兒水晶葡萄。
洛雲霜舒舒服服的坐着,滿意的點頭,“不錯,現在清靜了。”
喝一口宮女遞上來的清茶,鳳貴妃總算是把目光轉向了目瞪口呆的妃嬪們,“本宮覺得,惠嬪說的實在是對極了,本宮既然代替皇后娘娘掌管後宮,那就應該好好管束下面的人,以免得哪個不知輕重的,衝撞了本宮事小,衝撞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可就不得了了,本宮心地仁善不會苛責,但是國法宮規卻不容人放肆。諸位妹妹放心,既然本宮接下了這個差事,就一定會好好負起責任來的。”
妃嬪們面面相覷,臉色變幻莫測,這鳳貴妃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這問問呵呵的模樣,難道還真的要嚴加管束這後宮嗎?
洛雲霜又說道,“惠嬪既然也是有位分的人了,想必對宮規是熟悉的,本宮對你們中原的刑罰可不大瞭解,想必惠嬪所說的就是符合規矩的——”
此話一出,衆人更是一頭霧水,鳳貴妃的意思,難道真的要按照惠嬪的意思,剝了那侍衛統領的皮?
雖然她這麼做是依了惠嬪的意思,也是如了她們的願,但是剝人的皮,這也太狠毒了些……
洛雲霜彷彿完全沒有看到妃子們瞬息萬變的臉色,繼續說道,“這侍衛是本宮的人,行事都是本宮授意,就是代表了本宮,方纔本宮看的清楚,惠嬪竟然要扇他,這不是在扇本宮的臉麼?而且惠嬪見到本宮態度囂張趾高氣昂,別說行禮了,那鼻孔恐怕都忘記了是該朝下的吧?方纔惠嬪口口聲聲說的,以下犯上要怎麼處置來着?哦,剝皮,可對?”
衆妃子們聞言一愣,齊齊白了臉,鳳貴妃這不是要剝侍衛統領的皮,而是要剝惠嬪的皮?
剝……惠嬪的……皮?!
衆妃子齊齊打個冷顫。
惠嬪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洛雲霜,卻在她一直漫不經心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森冷凌厲,頓時被嚇渾身一顫,驚恐地大叫,“嗚嗚嗚嗚——”
她嘴巴里還塞着破布團呢!
洛雲霜雙手一攤,一臉隨意的說道,“看,惠嬪也很同意!”
“……”
“……”
衆妃子們滿頭黑線,人家那也算是同意嗎?人家那是嘴巴被堵着連話都說不出來,您是怎麼硬生生把求饒聽成同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