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最終還是消失了。
我親眼見到她的魂體之下的地面上驀然泛起了白光，將她整個魂體都包裹在了裡面。
那白光之內，我甚至隱約見到了第二個人？或者說是陰間的勾魂使者？
“乖乖！我這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陰差啊！”
我心中感慨，話不由自主的便從嘴裡說了出來。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即便這段時間遇到了很多的靈異鬼怪的事件，歸根結底我依舊還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曾記得小時候我看西遊記，那裡面的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還有催判官，閻羅王等一衆陰間大能，在我年幼時的心底印象可是極爲深刻的，甚至於有時候天黑我都不敢獨自走夜路，全都是拜他們的名聲所致。
直至長大後，我開始心智成熟，也就不在相信這些玩意兒了。
但這段時間的離奇遭遇，卻讓我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個世界的確有陰間，有陰間那自然便會有這些牛鬼蛇神來維持陰間的秩序。
“哼！白癡。”趙一陽聽到我的話冷不丁開口罵了我一句，他這貨罵人的語氣都是那種不溫不火的冷酷模樣。
我想要對他發火，但一想到之前他曾多次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心中便驀然退縮心軟了下來。
罷了罷了！本大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權且原諒你這一次！記住下不爲例啊！
呃……我真真的不是因爲畏懼趙一陽的恐怖實力，這你們可要相信我！
“劉波，那個人不是陰差。”方瑜也聽到了我說的話，掩嘴偷笑，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愚蠢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了笑意，望着極度鬱悶的我解釋道:“那個人，呃……應該不是人，但也不是鬼，勉強稱得上是地仙兒吧？”
“地仙兒？”我眉頭一皺，第一次聽到地仙兒這種說法，頓時來了十萬分的興趣，也不在乎趙一陽與方瑜嘲笑我無知的眼神，本着好學多問不恥下問的中華民族優良美德爲準則，急忙如好奇寶寶一般，眼神死死得盯着方瑜。
大有一股她不解釋清楚，就別想離開這裡的悲壯之感。
“東北的馬家仙兒你應該知道吧？”方瑜忽然問我。
馬家仙兒，出馬弟子，跳大神，擺堂口，這些耳熟能詳的在東北流傳極廣的這些東西我自然聽過。
我急忙點了點頭，說道:“胡黃白柳灰啊，東北的出馬仙兒內的五大家。”
“不錯，那你知不知道這五大出馬仙兒分別是什麼成仙的？”方瑜又問道。
這可算是真的把我難住了，我怎麼知道這五種大仙兒是什麼修煉而成的？再說我老家在山東，又不在東北，能知曉東北馬家仙兒有幾大家已經算是我博學廣聞了。
見我不說話，方瑜這才解釋道:“胡黃白柳灰分別指的是狐狸，黃鼬，刺蝟，蛇蟒以及老鼠。這五種動物極爲通靈，很是容易修煉成野仙兒。”
我今天算是漲見識了，急忙將這些東西記在了腦子裡，然後我才記到一半便驀然反應過來急忙問道:“咦？方瑜，不對啊！你說的這什麼馬家五大仙兒和現在這事有什麼關係？”
我纔剛剛問完，然後整個人面色一愣，腦子裡如晴天霹靂一般豁然開朗，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見我如此，方瑜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善意的微笑，“看來你也並不算多麼愚笨嘛！這茫茫大地之下不知道生活着多少蛇蟻走蟲，常年吸收地下靈脈靈氣，總會有很多蟲蛇修成正果，而這些修成正果的蟲蟻大多便會聽從陰司的安排，成爲保佑一方安寧的土地公土地婆。”
阿西吧！！！
儘管我已經大致猜測出來了帶走張慧的那個疑似小老頭的神秘生物的本體，但依舊還是被方瑜說出的話震驚在了當場。
原來土地公土地婆是這樣煉成的？！
果然是世界無奇之大，應有盡有，今晚真的是漲見識了。
“人若死後，想要進入陰界冥司，這當地的土地廟便是第一道關卡，他們需要在這裡勾畫上自己的名冊，纔可以走上黃泉路去陰界報道。”方瑜沉聲說道。
我依舊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眉頭卻驀然間緊緊皺起，開口問道：“可是……不對啊！爲什麼那些電視裡面演的都是牛頭馬面或者黑白無常從陰間跑出來帶着靈魂去陰界的？難道真正的現實世界中，這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是不存在的麼？”
“他們當然存在，不過他們的職責並非是對付這些自願前往陰界的靈魂，而是爲了對付那些不願意離開陽間去往陰界的戾鬼。”趙一陽冷不丁說道。
我心中大概有了一些輪廓，這土地公土地婆大抵之上便算是一個小區的街道辦事處一般的民政機構，而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則更像是警署部門，專門對付那些不聽話的，能力比較出衆的戾鬼。
我剛還想要繼續深入問下去，比如說十殿閻羅誰比較好色，崔判官現在的生死薄是否改革用上ipad平板電腦了等等問題，但看方瑜與趙一陽的打算，似乎並沒有繼續對我說的意思。
此時，已經差不多凌晨四點了。
臨近炎熱夏季的天氣總是天亮的特別早，我隱約可見東方那緩緩升起的一絲溫潤紅芒。
“我是應該稱呼你爲趙師兄，還是應該稱呼你爲龍虎山的趙一陽？”方瑜望着趙一陽，幽幽地問道。
趙一陽面色冷漠，也不知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我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身體在因爲方瑜的這句話說出，而起了一絲顫抖的意味。
雖然這反應極爲的微弱與迅速，但還是被我察覺到了。
“趙師兄，真要說起來，咱們兩人才算是正兒八經的同一個師父門下的弟子。”方瑜說道，“多虧你剛纔臨時改變了主意，配合我演了這麼一齣戲，否則的話，以那個謝風極爲多疑的性格，他必定是不會上當出現的。”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