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今日便是慕家祭祖的日子。
所以慕家現在很忙碌，因爲之前的準備幾乎報廢，只能倉促準備。
陸水是沒打算進去的，畢竟之後還要退婚，都進慕家祭祖了，還退婚有些不適合。
“陸少爺也會進去的吧？”慕雪突然開口問道。
“嗯，會。”陸水對着慕雪點頭。
問完之後慕雪便不再說話，她依然保持着端莊，不會跟個小女孩一樣亂蹦亂跳。
這要是東方渣渣，天知道鬧到哪去了。
陸水在想，如果他要是有女兒了怎麼辦。
他身上可也有東方家的基因，但是這基因好像只對女性有特效。
他雖然沒什麼問題，但是不代表他跟慕雪的女兒也會沒問題。
愁啊。
還好他沒有親妹妹。
不然打表妹以後指不定就演變成打親妹妹。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啥區別，表妹是妹妹，親妹妹也是妹妹，打起來應該一樣容易吧？
嗯，一個樣。
那這件事就沒什麼好愁了。
不過這種事回想上一世就好了，上一世他是沒有親妹妹的吧？
沒有吧？
確實沒有吧？
之後陸水就不再多想。
他之所以答應慕雪，主要是...
算了，不提了。
“陸少爺今天還有其他事要做嗎？”慕雪這個時候坐在樹下。
她跟陸水在樹下乘涼。
慕家準備的事，自然輪不到他們。
陸水就不說了，就是慕雪也沒有幫忙的必要，一個普通人有什麼用？
還不如讓雅琳去幫忙搬磚。
陸水想了想道：
“應該沒有了，調料什麼也買好了，就等今晚吃慕小姐帶回來的兩條魚。“
慕雪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爲什麼又扯到兩條魚身上去了。
而且東西還準備的那麼齊全。
陸水靠着樹，他就在慕雪身邊，隨後看着稀疏的樹葉道：
“慕小姐，還去陸家嗎？”
這個問題陸水一直想問，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總感覺是自己想要讓慕雪去陸家一樣。
聽到這個問題，慕雪沒有第一時間答覆，而是順着陸水的目光看向上方的樹葉。
這個時候風吹了起來，樹葉簌簌的響。
“陸少爺覺得這風怎麼樣？”慕雪突然開口問道。
“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陸水道。
慕雪站了起來，幾乎跟陸水肩並肩，此時他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現在呢？”
“是薄荷的味道，慕小姐用的是薄荷味牙膏？”陸水突然問道。
聽到陸水這句話，慕雪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是讓你聞口氣嗎？
信不信直接就咬你嘴脣？”
慕雪心裡有些氣憤，之後一句話不說，拿出了筆記本。
看來在陸家跟在慕家，陸水對她的態度一點都沒有變。
過分。
今晚動手，誰也攔不住她。
有襪子塞襪子，沒襪子就...就多打兩拳。
這次慕雪不看胸前。
————
當天下午。
慕家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所有有資格進入祖地的人，都已經聚集在祖地跟前。
陸水站在慕雪身邊。
慕雪身邊還有雅琳跟雅月兩姐妹。
她們本就是親姐妹，自然會在站一起。
雅琳在一邊看着陸水，她一直很好奇陸水是誰。
陸水瞥了雅琳一眼，在他眼裡，妹妹都是欠揍的。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開始進入祖地。
陸水進去的時候就不再跟慕雪在一塊。
他是可以進來，但是並不能去最前方。
那是接受起源石機緣的區域。
那個地方就是之前慕澤感知到共鳴的地方。
這個時候慕澤來到陸水身邊，主持儀式的是慕家族長，他需要四處查看。
正常的時候，他是不能隨意走動的，但是這次一點都不正常。
自然需要格外警惕。
所以他來到了陸水身邊並沒什麼問題。
“陸少爺，你確定沒問題嗎？”慕澤傳音給陸水。
他看着前方沒有去看陸水。
陸水也是看着前方，他看到有人在祭拜起源石，這一拜比較久，如果跟起源石有共鳴，則會被留下。
很遺憾這一批一個都沒有，只能換一批繼續。
“前輩不是上去確認過了嗎？有沒有危險前輩不知道？”陸水不動聲色的迴應。
他很擔心慕雪會往這邊看。
別人發現不了他們傳音很正常，但是慕雪難說。
在慕雪眼眸下傳音，跟玩火差別不大。
“陸少爺不怕對方有別的準備嗎？”慕澤又一次傳音。
“那又如何？前輩又不是不知道，陸家的人就在外面。
陸家的媳婦他們敢動試試？
我用靈石都能砸死他們。”陸水平靜的回了句。
慕澤不再說話，他無話可說。
要是以前，他肯定覺得陸少爺狂妄無知，但是現在不一樣。
對方可能真能用靈石砸死人。
不是用量，而是用鐵打的實力。
他一早就知道這種事，但是還是忍不住過來詢問，十九年揮之不去的噩夢，哪那麼容易釋懷？
慕澤又站了片刻，之後換了新的地方。
爲了不被其他人懷疑，他總會在一些地方站一會，時間自然隨機。
他跟陸水不一樣，不是在防備慕雪，也不是在防備慕家族長等人。
而是在防備奸細叛徒。
慕家八成有叛徒，不然對方哪會那麼容易佈置那個未知的陣法共鳴？
當然，他回來的時候還是對慕雪冷嘲熱諷，甚至一度想阻止慕雪進去。
而當陸家人員大肆出現在附近的時候，他才閉嘴。
現在慕家重建是比較依靠陸家的，慕家自然不敢把陸水跟慕雪阻擋在外。
陸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是比橫，他可能比誰都橫。
陸水站在原地，他一直在看着起源石。
起源石具體是什麼他不知道，別說是他了，慕雪也不知道。
而且慕雪到現在都沒有動用混元之力去觀察起源石，想來是沒打算挖起源石的特殊處。
陸水自然也不會動用，別說現在的他還看不出來，就算能看出來，也不可能這個時候看。
那不是找死嘛？
很快陸水就看到新一批人上去了。
他們都是慕家年輕一輩，有大有小，大的二三十，小的不到十歲。
很快他們就衝着起源石恭恭敬敬一拜。
這一拜直接迎來了起源石的共鳴。
隨後一個二十多的年輕人身上出現了光輝。
下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那個年輕人身上。
有羨慕有黯然，不過那個年輕人也是一臉的喜色，不管能從起源石領悟到什麼。
他好歹有了新的希望。
陸水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便把目光投放向起源石。
他好像看到起源石內部有個東西，就是這個東西在確定人選。
可是他看不清，如果能夠動用天地之力，或許能窺視到一些。
可惜不敢用。
陸水轉頭望向慕雪的位置，他發現慕雪沒有絲毫窺視起源石的慾望。
“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的女娃子。”
慕雪其實也挺好奇的，不過自家的秘密還是算了。
而且她又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
研究這個，還不如研究今晚什麼時候動手打陸水來的有意思。
這般想着慕雪就轉頭偷偷看向陸水，想看看陸水現在在幹嘛。
只是一轉頭就跟陸水四目相對。
慕雪：“.....”
陸水居然在偷偷看她。
哼。
正面讓你看你天天盯着天上看，現在只能看背面又一直看。
是正面不好看了嘛？
上一世一直誇，這一世看都不看。
哼哼。
然後慕雪轉頭不再理會陸水。
她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裡，捋了捋頭髮，沒有半分不自在。
對她來說，被陸水偷着看，也是一件高興的事。
不出糗就好。
陸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搞的他在偷窺一樣。
隨後陸水又看了幾批人，發現一共被選中的只有三個人。
三個都是男的。
不多時，輪到了慕雪這一批人。
然而這次意外發生了。
正常情況下要等所有人恭敬一拜，起源石纔會出現反應的。
可是這次他們才走進起源石前方區域，起源石就直接產生共鳴，其上更有光輝閃耀。
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一道明亮的光。
他們立即看向那道光。
要知道起源石異變，這意味着這次選中的人非同小可。
只是當所有人看到光的來源時，突然就是一愣。
是慕雪。
慕澤心下一跳，還以爲是暗中的人來了。
但是一感知就發現不是，至少能鬆一口氣。
慕淵這個時候其實挺不情願的，要知道慕雪是要加入陸家的，還是近期嫁入。
換一個人多好啊。
而慕家其他人也是不太相信。
不是說慕雪是連修爲的沒有的普通人嗎？
而且都被稱之爲廢物了，怎麼會讓起源石，出現這種異變？
陸水有點意外又不意外，沒有修煉天女真經的時候慕雪就會讓起源石共鳴，現在不僅沒修煉，還修爲全失了。
起源石大概覺得撿到寶了。
慕雪倒是有些難受，她沒有想過起源石會再次共鳴。
上一世進來好多次也沒反應呀。
要是知道有反應，她就提前屏蔽自己了。
省得麻煩。
“繼續吧。”慕淵這個時候開口提醒道。
雅琳在一邊爲姐姐高興。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肯定是好事。
之後她們朝着起源石恭敬一拜。
這一拜雅月身上起了光芒，然後慕雪的消失了。
其他人：“......”
慕淵也是一臉懵逼，這算什麼事？
起源石出故障了嗎？
慕澤也是詫異，他第一時間看向陸水，覺得是陸水做的怪。
陸水自然也看到老丈人的目光。
別看我，看我有什麼用？不是我，是你女兒，而且那兩個發光的都是你女兒。
陸水心裡無奈。
那個雅...雅什麼來着，是自己跟起源石共鳴的。
但是慕雪是動用了混元之氣直接隔斷了共鳴。
這是她在作弊，其他人只要看不到，那就是起源石出了問題。
其他人確實看不到，但是陸水可以看到，他又不可能說出來。
讓他說他也不敢。
不過慕雪的光沒了，很多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什麼情況？慕雪又作弊了嗎？”
“然後被起源石識破了？”
“不好說，不過這種情況從來沒出現過。”
“嗯，再看看吧，現在人家是陸家即將過門的媳婦，亂說很容易出問題。”
陸水聽着，覺得他們說的對，但是方向不太對。
這個時候慕雪他們再沒有多餘的光芒出現。
慕淵猶豫了下，最後開口道：
“雅月留下。”
聽到這句話慕雪內心鬆了口氣。
沒有她就好。
這樣簡單，對她對慕家都好。
其他人自然沒有任何意見，有意見也不能提出來。
只是當慕雪等人打算離開的時候，起源石突然震動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陣詫異。
慕雪自然也轉頭看了過去，其他人也直接關注着起源石。
今天是怎麼了？
慕淵眉頭緊皺，今天的起源石很不正常。
可是這麼多年來，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很快他就感知出來了，從起源石中透出了一股力量，這力量好似在尋找着什麼。
慕雪也有點意外，起源石好像在找她。
不過慕雪沒有去搭理起源石，她不需要任何機緣，她想要的東西她都有，沒有陸水也有。
很快這力量掃過她，但是起源石沒有絲毫的反應。
很多人都感知到了，他們一開始以爲是找慕雪的，但是事實證明並不是。
接着這力量開始橫掃在場的所有人。
陸水站在後面一臉的懵逼，他打賭這起源石就是在找慕雪。
慕雪的天賦讓起源石激動了，不過肯定不是因爲混元之氣被發現，應該是天女真經被化去的原因。
當然這些都無所謂了，真正讓陸水懵逼的是，這力量馬上就要掃到他了。
直覺告訴他，這玩意對他可能有一些不一樣的作用。
以陸水的實力自然可以屏蔽掉這東西的探知，但是慕雪就在前面看着，他怎麼屏蔽？
用天地之力？
那是送死。
用普通力量？
這麼特殊的法門，肯定會讓慕雪懷疑，最後還是送死。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力量掃向他。
很快力量就向他橫掃而來。
下一刻他感覺這力量跟大浪一樣向他襲來。
接着他好像被選中了，沒有任何緣由。
隨即陸水從這大浪中，聽到了一句話。
“請，請同意與我對話。”
然後話音消失，彷彿對方激動了這麼久，就爲了傳這句話出來。
因爲慕雪沒有被找到，所以傳到了其他人身上。
爲什麼會是陸水？
陸水覺得，可能是他是站在最後一位的緣故。
起源石沒有辦法，才選擇了他。
正常情況下，別人是聽不懂的，可陸水不正常。
偏偏還聽懂了。
陸水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差，還是這聲音主人運氣好。
在這力量擴散過去之後，陸水的身上出現了一道光芒。
這不是陸水天賦被認可，是他後面沒人了。
起源石沒有辦法。
陸水身上的光很是耀眼。
慕家一個個全都盯着陸水查看。
他們大部分是錯愕，無法理解。
只有少部分覺得憤怒，陸家的人太過分了，居然開始染指他們慕家的機緣。
陸水很無奈，要不是他確定自己是他爹孃親生的，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爹從慕家撿回去的。
畢竟起源石通常只會對慕家的人起作用。
而且他孃親貌似一直都沒有再生孩子。
以他爹跟他孃的恩愛程度，沒有二胎實屬不正常。
這樣來想，他其實也可能不是他娘生的。
好吧，這都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他確實是他爹跟他娘生的。
他不需要擔心自己是撿來的。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妹妹？
想到這裡，陸水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線索，只是一時間又沒能理清楚。
之後陸水便不再多想，因爲他要處理現在的情況，慕家人都盯着他呢。
慕雪有些無奈，她看出來了，陸水是碰巧被起源石選中的。
陸水只要跟別人換一個位置，發光的就不會是陸水了。
慕淵是驚訝的，他自然不會覺得陸水不是陸家少爺。
起源石雖然只對慕家起作用，但是那是正常情況下。
現在的情況一點都不正常。
起源石好像在故意找人一樣。
一開始找了慕雪，然後發現找錯人了。
之後找到了陸水。
唯一的可能是慕雪身上有陸水的氣息，導致錯找慕雪。
所以，他們其實真的如慕澤說的那樣。
早已有了夫妻之實？
當然，慕淵不是個死板的人，陸水跟慕雪感情好，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的。
現在需要在意的是，陸水被意外選中。
這意外可能對起源石很重要。
但是萬一有危險，慕家承受不住這種風險。
最後，在所有人還在錯愕的情況下，慕淵開口了：
“這是起源石上千年都難以遇到的天選之機，不管是慕家人還是外姓人，都有被選擇的可能。
沒想到最後選到了陸賢侄。
看來陸賢侄的機緣得天獨厚。”
慕淵停頓了下，隨即看向陸水鄭重道：
“不知道陸賢侄對這機緣是否有所興趣？要是不嫌棄，慕家自然歡迎賢侄留下參悟機緣之法。”
慕淵的話給了所有人解釋，也給了陸水選擇。
當然，陸水要是真打算留下，他便會跟在其左右。
不爲別的，只是爲了對方的安危。
如果陸水沒事，還有所領悟。
陸家不會平白受惠，慕家獲得的好處只會更多。
如果沒有得到任何東西，也算給陸家留下極好的印象。
絕對不虧。
聽到了慕淵的解釋，一個個從錯愕變成了失落。
這種好機會居然沒被他們撿到，反而便宜了一個外姓人。
不甘心啊。
聽到慕淵的發問，陸水本打算開口。
但是剛剛打算開口，起源石又震動了起來。
然後又是一陣探知的力量。
慕雪無奈了，這起源石是怎麼回事？
陸水也懵逼了，這是要發來第二句話嗎？
但是他不能再接受了，兩次都是他，這就不正常了。
好在慕雪也是這樣想的。
她直接動用了力量，讓這裡颳起了力量風暴。
一時間陸水的位置出現了變化。
其他人也被迫後退了一些距離。
最後探知力量結束，一個倒在地上的人突然發出了一道光。
當所有人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臉上帶着一絲喜色。
“臥槽，爲什麼又是外姓的？”有人突然怒吼。
這次這個是前段時間剛剛入贅的散修。
其他人很是惱火，慕家起源石怎麼淨照顧外人？
其實慕淵也是懵逼的，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小聲道：
“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你們有沒有發現，陸少爺跟這個入贅的，都是站在最後面？”
“你不要告訴我，天選之機沒找到人，直接拉最後一個吧？”
“我不信。”
“我也不相信。”
陸水內心嘆息，真相往往都是這麼樸實無華的。
不過他很好奇第二句話對方會說什麼，還是因爲沒找到對方想找的人，又重複了一遍？
陸水覺得很可能。
不過他現在需要答覆慕淵。
只是人太多，場面又亂，只能延後。
而慕淵自然也知道現在還是先完成祭祖機緣。
在慕雪他們離開之後，起源石就再也沒有發現什麼意外。
不過很多人都站到了最後面，貌似都在等新的天選之機。
目前最後面的，則是最不信這種理論的人。
很快所有人年輕一輩的人，都上前祭拜了一遍。
最後留下的，包括兩個天選之人，一共才七個。
算很多了。
以往才三個左右。
“陸少爺要去參悟機緣嗎？”慕雪來到陸水身邊問道。
陸水搖頭：
“慕小姐是要去祭拜長輩吧？”
這個長輩指的是慕雪的孃親。
這纔是慕雪想進來的主要原因。
不然她進不進來根本無所謂。
陸水自然也打算跟過去，至於起源石傳出的那句話，他直接無視了。
沒興趣。
有興趣也沒用，他現在要陪慕雪祭拜她孃親。
慕家到最後也沒有因爲起源石帶來災禍，所以也不用擔心這是潛在的危機。
沒插手的必要。
慕雪看着陸水點點頭，隨後輕聲道：
“陸少爺要過去看看嗎？”
“好。”陸水點頭。
之後兩人肩並肩走向另一邊區域。
那裡有着慕家所有人的牌位。
很快慕雪就來到了屬於她孃親的位置。
陸水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寫着：妻唐靈芝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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