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把車開到了門口,然後迅速下車給趙牧晨打開了車門,伺候他下車。
趙牧晨從車裡鑽出來,趙成儒整個人都有些呆了!看着趙牧晨居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成儒--”趙牧晨走過去,拍了拍趙成儒的肩膀,心頭的酸澀更多了。
弟弟這樣子站在他跟前,顯得比他還要老啊!
“哥--”趙成儒一時間居然有點鼻翼發酸,弱弱地喊了一聲。
“好,來了就好!來,我們一起去吃飯,剛好到了飯點了!”趙牧晨笑着說。
趙成儒點點頭,跟着趙牧晨往裡面走去。
小仲早就在前臺安排住處和吃飯的房間了。
看到趙牧晨這麼快就來了,他即刻從前臺那兒跑了過來,說:“老闆,吃飯在二樓--”
小仲還沒說完,昌北賓館的總經理齊朝陽就出現了趙牧晨的面前。
“趙書記您好!不知道您過來,實在對不起--”齊朝陽誠惶誠恐地說道,“趙書記您樓上請--”
小仲這話還沒說完呢,他看着齊朝陽笑了笑。
小仲遵照趙牧晨的意思,直接到昌北賓館,沒有找齊朝陽,他就是自己去前臺登記了一下,反正這裡也是江油集團的一個接待點。
“關處長,請,這位大哥,樓上請--”齊朝陽很客氣地說道。
趙牧晨點了點頭,不好拒絕齊朝陽的一番熱情。
他本是想着低調一點安排自己的弟弟在這裡住下,然後陪他吃頓飯,看看趙成儒是怎麼想的,究竟想幹什麼?
沒想到自己剛出現在昌北賓館的門口,這總經理就知道了。
這些人的眼睛啊,真是比偵探還要厲害!
走到哪兒,他都無處藏身了!
一行人往樓上走去。
齊朝陽把他們帶到了最大最豪華的牡丹廳裡。
趙牧晨心裡笑了笑,三個人吃飯,用得着這麼大的地方嗎?這種接待方式,真是太奢侈了!
想是這麼想,但是,他還是沒有掃齊朝陽的興,走到裡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趙書記,我們這兒剛到一款廬山的毛尖,您嚐嚐--”齊朝陽恭敬地說道,徵詢趙牧晨的意見。
趙牧晨點了點頭。
現在江油集團稍微上檔次的飯店,都把老廣的那一套服務模式學過來了。
吃飯的地方都弄了一個很雅緻的茶吧,擺放着一套古色古香的沙發,配上一套功夫茶具,裝了一個直飲淨水器,全自動的泡茶工作,然後再配上一個經過茶道訓練的小妹,專門爲客人泡茶。
齊朝陽得到趙牧晨的應允後,在趙牧晨的側邊坐了下來,然後親自擺弄這茶具,要爲趙牧晨泡茶。
趙牧晨笑了笑,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趙成儒,問道:“來我這兒之前,有回過家嗎?”
“我前不久剛回去一趟,看了看咱爸咱媽,老人家身體都很好,你不用惦記--”趙成儒笑着說。
“那就好--”趙牧晨放心地點點頭,“我也好久沒有回去了,有時間我也回去看看他們--”
“爸媽上次見我的時候,也念叨着你--”趙成儒說道。
趙牧晨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看着齊朝陽熟練地擺弄着那些茶具,還真是像個高手。
齊朝陽很快就沖泡好了一壺茶,綠茶的清香溢滿了整個房間,果真是還沒有喝到嘴就很是神清氣爽了!
好茶,好茶啊!
“趙書記,您喝茶--”齊朝陽把茶端放到趙牧晨的跟前,接着又給趙成儒端了一杯,說,“大哥,您喝茶--”
最後才端給了小仲:“關處長,您喝茶--”
“齊總親自爲我們泡的茶,果然味道都不同凡響啊!”趙牧晨笑着說。
“呵呵,謝謝趙書記誇獎!我也是剛學會的這套茶藝,在您面前獻醜了!不過這茶真的是好茶!是今年夏天我自己去廬山看着他們挑選的茶葉來做成的,都是精選的上等好茶--”齊朝陽說道。
“嗯,味道不錯,很清香,天然的清香--”趙牧晨笑着說,“齊總要是有事兒,就去忙你的,我這是自家的弟弟過來看看我,不用那麼客氣!”
“哦,原來是大哥來了,失敬失敬--”齊朝陽很客氣地站起來,握着趙成儒的手說,“我給你安排好了房間,這是房卡,您收着,有什麼需要,您隨時叫我!”
“謝謝!”趙成儒接過房卡說道。
“不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齊朝陽說,“趙書記,那您聊着,我先去安排一下--”
“行,你去忙吧--”趙牧晨說道。
他確實不太喜歡齊朝陽坐在這兒,弄得他和趙成儒都不太好說話了!
齊朝陽走後,小仲爲他們再泡了一杯茶,也出去了。
小仲太瞭解趙牧晨了,凡是涉及到家裡的事情,趙牧晨是不喜歡他人在場的。
小仲走後,趙牧晨讓趙成儒坐到了自己的對面,這樣看着他好說話。
“成儒,你說你從上海過來,你現在把事業開到上海去了?”趙牧晨問道。
“唉--”趙成儒一聲嘆息之後,就低着頭有些不敢看趙牧晨了。
真是有點說不出口啊!
可是,這已經到了大哥這兒,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反正跟自己的大哥說,又不是跟別人說,這有什麼丟人的?
趙牧晨看趙成儒這樣子,在心裡搖了搖頭。
這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在外面飄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說吧,出什麼事兒了?”趙牧晨靠着沙發問道。
“大哥--”趙成儒看着他,鼓起勇氣開口了,“我,我被別人騙了,血本無歸--”
“被人騙了?”趙牧晨不敢相信地問道,“怎麼回事兒?”
“大哥--”趙成儒嚥了咽口水,眼睛和趙牧晨對視了一下即刻又移開了,他雙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說道:
“大哥,這麼多年在外面混,我打過工,也自己做過老闆,本來手裡也攢到一點資本的。這手裡有了點錢,就想着把這些錢變成更多的錢來。兩年前,我經過一個朋友介紹,從深圳到了上海,和另一個朋友合夥開了一個貿易公司,負責從國外倒騰東西過來,然後把國內的東西倒騰出去--”趙成儒說,“然後兩邊賺點逆差--”
“你都倒騰了什麼東西?”趙牧晨問道。
“什麼都倒騰過,什麼賺錢我就倒騰什麼--”趙成儒說道。
“那怎麼會被騙了呢?”
“都怪我警惕性太低了--”趙成儒低着頭說,“最後一次我們從國內倒騰了一批礦石出去,這個本來是很賺錢的,但是有風險,那位朋友就說他親自去那邊收款,我也沒多想,沒想到他小子收到錢後就不回來了,獨吞了那筆錢!而我卻把所有的本錢都壓在了裡面!”
趙成儒說到這裡,抓住自己的頭髮,很是痛苦的樣子。
“你虧了多少?”趙牧晨問道。
“全虧完了--我僅有的本錢,加上後來賺的,總共有七八百萬吧,全部都在裡面--”趙成儒痛苦地說道,“這可是我在外面打拼這麼多年所有的積蓄啊!”
趙牧晨看他那麼痛苦的樣子,應該不是說謊。
可是,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騙了呢?他有些不明白,趙成儒也不是頭腦簡單的人,做生意該拿捏好的地方,他應該都懂啊!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相信別人,丟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太荒謬了!
“具體的程序我也不想問了,只是你這被騙得很冤啊!”趙牧晨說,“沒有辦法追回了嗎?”
“他加入了澳洲的國籍,我就算是去追討,也很難追討回來的--”趙成儒說道,“而且現在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裡--”
真是糊塗蛋一個!趙牧晨在心裡罵道,做生意做到這個份上,簡直是豬!
“那你就這樣吃啞巴虧了?”趙牧晨看着他問道。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還能怎麼樣呢?”趙成儒很無奈地說道。
“那你今後怎麼打算?”趙牧晨真是無語了。
“哥,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想在你這兒弄點差事兒來做--”趙成儒弱弱地看着趙牧晨說道。
趙牧晨盯着趙成儒看了一會兒,說:“你能做什麼呢?”
“哥--”趙成儒換了一種口氣說道,“哥,我是這樣想的,我想我註冊一個公司,然後承接一些什麼修橋修路的活兒來乾乾,這個我也幹過,我知道怎弄的--”
趙牧晨看着趙成儒,忍不住笑了出來。
還真是會想啊,金橋銀路,想要這樣的工程,這可是肥肉,這塊肉啊,目前還沒有到你哥哥手上呢,你怎麼吃得到?
“先吃飯吧--”趙牧晨說道,起身坐到餐桌前。
小仲已經進來了,服務生也把菜送進來了。
齊朝陽親自安排的,都是江油集團的特色菜。
“吃吧,早就餓了吧--”趙牧晨說道,“我看你好像幾天沒睡覺似的,那麼疲憊的樣子--”
“是,好多天都睡不着--”趙成儒說,“哥,這可是我半輩子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錢啊,就這樣被騙了,你說我能甘心嗎?我早晚有一天找到那個王八蛋,讓他把錢給我吐出來!”
“吃飯,吃飯,吃晚飯好好休息一下--”趙牧晨說道,“錢是個好東西,可是,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啊,來了也會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