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趙牧晨在心裡罵道，真要這麼直接嗎？
“簡主任，你今天的表現怎麼這麼老態龍鍾啊？”趙牧晨問道。
“老態龍鍾？”簡潔一聽，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她趕緊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以爲自己瞬間變老了！趙牧晨說她老態龍鍾了！那還了得啊？這可是她最致命的打擊！她可不想這麼快就變老！
“我老了嗎？”她有點兒委屈地問道。
“對，上車就打瞌睡，那不是老了嗎？只有老人才會這麼做！”趙牧晨笑道。
“討厭！”簡潔馬上說道，還掄起拳頭捶了趙牧晨的肩膀一下，那嬌嗔的樣子，真正是讓趙牧晨有點兒受不了了！
這四十多歲的女人要再給你裝嫩賣萌撒嬌，想想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不過，趙牧晨這麼一說，簡潔也就不再打瞌睡了。
趙牧晨撇開了這個負擔，總算是覺得輕鬆些。
簡潔這個樣子，他真心是有些怕了，這個女人，他還真是要和她保持距離，不能再中她的計了。
上次在京城，趙牧晨因爲心情不好，碰上了簡潔，多喝了幾杯，差點就被簡潔給得逞了。
現在想起來，趙牧晨還覺得有些後怕。
這個女人的心思啊，他是看得很清楚的。
大家都不說話，車裡的氣氛就有點兒悶了。
小仲想調節調節氣氛，轉頭笑着說：“最近聽到一個笑話，說的是有關手機的--幾個人在高爾夫更衣室，一手機響了很久，一男人按了免提鍵。女：親愛的你在俱樂部嗎？男：在。女：我看到一輛寶馬纔不到兩百萬。男：買。女：還有那個樓盤又放盤了，6萬一平。男：買。女：好愛你。男：也愛你。旁邊男人敬佩得目瞪口呆。男人掛了電話，問：這是誰的手機？”
小仲說完了，司機和簡潔笑了笑。
“這說明啊，手機必須隨身帶，否則容易出問題--”簡潔說道。
趙牧晨卻是一點兒笑意都沒有。
這個段子他也聽過，現在多少富豪貪官在玩這樣的遊戲啊！爲了博得紅顏一笑，不惜傾囊而出，貪官用權力獲取鉅額的財富，絕大部分也是爲了討好女人。
富豪用的是自己的錢，不在集團權力管控的範圍之內。
但是，這樣的風氣已經讓整個社會變得墮落了！
當然，現在很多年輕的女人想一步到位，過上奢侈的生活，所以纔有了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選美活動。
簡潔看趙牧晨並沒有什麼笑意，說道：“這個還不離譜，我最近聽到一個笑話，說的是：一個老太太臨死前，拉着老伴的手懺悔：‘老頭子，我跟你講實話吧，我們那三個兒子，都不是你的。’老頭子聽罷寬慰老伴說：‘沒事，雖然三個兒子不是我的，但三個孫子肯定是我的……’”
簡潔說完，自己首先笑了起來。
小仲卻是吐了吐舌頭，他覺得這個冷笑話太邪惡了。他是不敢當着老闆的面講這樣的笑話的。
不過，趙牧晨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嘴角似笑非笑。
這樣的笑話如果從別人嘴裡講出來，可能會有點兒笑意，可從簡潔嘴裡講出來，趙牧晨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笑，不僅不好笑，而且有點兒讓人反胃，噁心。
簡潔翻了翻眼皮，有點兒尷尬。
不過，她還不死心，搜腸刮肚的想再講個笑話，逗逗趙牧晨。
她這還沒開口，小仲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在這個狹小的車內空間裡，鈴聲顯得很是刺耳。
小仲趕緊把鈴聲關了，拿出來一看，是古麗青打來的。
古麗青自從到柳林集團去代理助理之後，打過幾次電話過來，都是找老闆彙報工作的。
小仲不知道這個時候古麗青又有什麼重要的工作要彙報？
“老闆，杜助理電話--”小仲說道。
趙牧晨點點頭，看着小仲，並沒有要親自接電話的意思，而是示意他接聽。
小仲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杜助理--”小仲說道。
“關處長，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古麗青說道，“我明天想去昌城，向李助理彙報工作，不知道助理能否安排時間？”
“……”小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趙牧晨，輕聲說道，“老闆，杜助理明天想見您--”
趙牧晨皺了皺眉眉頭，週末古麗青來找他，這還是第一次，難道真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一般來說，古麗青不會在週末找他彙報工作。
“讓她直接到玉林水庫來--”趙牧晨想了想說。
小仲點點頭，轉向手機說道，“杜助理，明天你直接到玉林水庫吧--”
古麗青一聽，簡直是高興壞了！
原來李助理明天要來她的地盤，就在玉林水庫！
“好的，謝謝關處長！”古麗青高興地說道，“我明天上午過去，行嗎？”
“好--”小仲點頭道。
掛了電話，小仲轉過頭向趙牧晨彙報道：“杜助理明天上午到玉林水庫--”
趙牧晨點點頭。
他想古麗青一定是遇到什麼事兒了，不然不會這麼着急找他。
古麗青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他希望她能順利地去掉那個“代”字，明年能正式成爲柳林集團的助理，這半年多對古麗青的考驗也是挺大的。
既要出成績，更要搞好方方面面的關係，否則要去掉這個“代”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坐在旁邊的簡潔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即刻有點兒不高興了！
她見過那個古麗青，看上去是個挺厲害的女人。上次趙牧晨住院的時候，她就領教過這個古麗青的厲害，她真是不想在陪着趙牧晨出來度假的時候遇到這個女人。
可趙牧晨卻好像挺喜歡這個古麗青！
這讓簡潔心裡很不爽。
她覺得趙牧晨一定和這個叫古麗青的女人關係非同尋常。否則怎麼會如此一手栽培她，從一個集團春江書記，直接到柳林這麼大的集團來當助理了呢？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位置。
古麗青似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如果沒有特殊的關係，趙牧晨能對她這麼好？
簡潔覺得不可能。
她自己是如何到江油集團駐京辦主任這個位置的，她心裡很清楚。
集團中的女人，絕對沒有純粹的靠工作來獲得升遷的，別說女人了，就是男人，都不是全部靠政績來獲得提升！
如果現在還有人以爲只要埋頭幹活兒出成績，就能得到升遷提拔，那就太弱智了！
這個年代，既要出成績，更要懂得潛規則。
尤其是女人，幹工作沒法和男人比，就只能走捷徑：提錢進步或者日後提拔。
她就是走的捷徑。當然，她覺得自己幹工作也是一把好手，不比任何男人孬，甚至比很多男人都強。
可這個並不是她的優勢，她的優勢是，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漂亮的女人。這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比的。
可是，那個古麗青長得也並不是很漂亮，哪哪兒都不如她簡潔啊？怎麼趙牧晨就對她那麼好，而對她簡潔就這麼冷淡呢？
簡潔實在想不明白，她怎麼在趙牧晨的眼裡就不具備女人的魅力？無法獲得他的青睞？
一路上，簡潔都在想這個問題，既沒有睡意，也沒有心情講笑話了。
車子剛到進入水庫的山路口，就看到兩輛小汽車開着大燈在那兒等着。
唐晨帶着一杆子人來迎接了。
見到趙牧晨的車子開過來，他們馬上下車，一行有四五個人。
趙牧晨不喜歡搞這套，現在到地方，他明確提出，不能到高速路口迎接，只能在集團大院裡面迎接，搞得那麼興師動衆的，不驚擾老百姓都不可能。
他最不喜歡這樣的形式主義，影響不好，還耽誤時間。
沒想到出來度假也還是這套。
車子緩緩停下來了，趙牧晨對小仲說：“你下去，讓他們趕緊帶路吧，這已經不早了--”
“好，他們就是來帶路的，這一帶山路不太好開--”小仲說道，“我本來也不讓他們到路口來，但是唐晨說這段路有幾個岔口，怕我們迷路了--”
“行，讓他們在前面帶路吧--”趙牧晨點點頭。
到下面來度個假，也無法做到清清靜靜。明天還得聽古麗青的工作彙報。
趙牧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人一旦進入了某個軌道，就再也停不下來，因爲一切都不是由你自己決定的，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必須跟着這個軌道轉，否則就容易被甩出去。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扭來扭去，大概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終於來到了玉林水庫的駐地。
車子剛進入這個幽靜的山谷中，就聽到幾聲犬吠，劃破了這一片寧靜中的黑幕。
趙牧晨知道，目的地到了。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棟紅色的兩層高樓、兩棟平房。
兩隻巨型的狼犬一黑一黃，看到燈光馬上就迎了上來，在唐晨的車子前不停地擺動着尾巴。
唐晨馬上下車，走到狼犬跟前，彎腰撫摸了幾下，嘴裡還說了些什麼，狼犬果然乖順了，再也不狂吠了，而是不停地蹭着唐晨，搖着尾巴，樣子很是親暱。
唐晨來到趙牧晨的車跟前，等着和趙牧晨握手問好。
坐了這麼久的車，趙牧晨還真是覺得有點兒累了，尤其是後面這段山路，轉得他有點兒頭暈。這山路十八彎，夜裡開這樣的山路，也是難爲司機了。
慢慢下車來，趙牧晨感覺到了山裡的空氣太好了！清清潤潤的，而且帶着絲絲的甜味兒。讓趙牧晨不由得多深呼吸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