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卿卻並沒有結束這個事情,而是繼續挑戰刑天爵的底線:“你求我什麼?”
刑天爵咬着牙道:“求你去邢家。”
杜九卿點了點頭,直接起身,乾脆利落的朝外走去,頭也不回的對着身後那個臉色鐵青的人道:“早痛快點還用的着說這麼多的話了?真是墨跡。”
“……”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邢宅,但是當杜九卿踏到地毯上的時候,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走吧。”刑天爵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想給她。
進了大廳,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杜九卿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邢牧野和林躍。
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杜九卿可以說是沒有什麼姿態可言,完全是怎麼放鬆怎麼來,那動作神態,看的一旁的王璐麗和邢德仁咬牙切齒。
刑天爵的臉色也不怎麼好,他上前一步對着她說道:“你端正好你的坐姿一會兒太上爺就來了別失了禮儀。”
杜九卿巴不得讓那個素未謀面的太上爺討厭自己呢!這樣這婚約解除的豈不是名正言順了?
於是乎,杜九卿差點沒脫了鞋把腳丫子搭在茶几上。而刑天爵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忙不迭的去搬杜九卿的腳。
二人撕扯來撕扯去的,看的邢德仁和王璐麗臉都黑透了。他們的兒子啊,怎麼能抱着別人的腳丫子!
“泥煤的!鬆手!”杜九卿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裡面寫滿了怒火。
腳在刑天爵的懷裡,怎麼拽都拽不回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不知道的人會以爲他們在秀!恩!愛!
要是這個動作被太上爺看到了,豈不是倒打一耙?
不過杜九卿還是想多了,因爲當那熟悉的音色傳到自己耳朵的時候,她連動都不會動了。
“你們在幹什麼!”
腦袋一歪,杜九卿就看到了那個欣長的身形大步走了過來。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怒火,他冷呵道:“打打鬧鬧的成什麼樣子!”
刑天爵悻悻的鬆開了手,而杜九卿卻是一臉淡然的模樣,不過這眸光一直朝着邢牧野掃去。
風塵僕僕還卷着一身寒氣,不知道大清早的是去了哪裡。
而他身後的林躍也是不停的給她使着眼色,杜九卿自認爲和林躍沒有什麼心意相通的,當即就把眸光收了回來。
而在她剛收回眸光的時候,一道凌厲的眼神也是落在了她的身上。邢牧野的心裡這叫一個心疼啊,怎麼感覺兩天沒見,杜九卿就瘦了呢?!
邢牧野昨晚沒有回來,現下看到這個場景更是一肚子火氣,絲毫沒有顧及身邊的邢德仁二人,對着刑天爵就開始數落一通:“難道你不知道這裡不能打鬧?!要是太上爺下來了怎麼辦!沒大沒小的禮儀都丟到哪裡去了?!”
邢德仁果然不樂意了,他的聲音壓的很低,怒意卻是極爲明顯:“二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分明是杜九卿那丫頭不知羞恥!”
邢牧野冷冷的笑了出來,眸中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飾,“如果方纔那個場景讓太上爺瞧見了,你覺得他會以爲是杜九卿……”
“好了!”邢德仁打斷了他的話。
但是邢牧野卻沒有停止的意思,他繼續說道:“何況昨天太上爺也說了,要作爲上賓對待,不能馬虎。可是這茶水點心怎麼都沒有上?”
邢牧野不滿的擰起了眉頭,對着不遠處站着的幾個傭人問道:“是誰負責?”
幾人左顧右盼的,最後指向了中間的那個身形嬌小卻在瑟瑟發抖的女人,邢牧野沒有給她多餘的眼光只是冷冷的放下了一句話:“五分鐘內收拾好你的東西,滾出去。”
“三爺不要啊!三爺!”那女孩直接跪倒在地,可憐兮兮的扯着他的褲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然而邢牧野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他朝後退了一步,冷冷的喚道:“林躍。”
林躍聽聞,二話不說的擡步直接走了過去,對着那女人低聲說着:“得罪了。”
語畢,直接把那女人像是拎小雞一樣的走到門口,推了出去。
客廳中一片死寂,早有人自覺的給杜九卿上了茶。杜九卿慢悠悠的喝着,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是會出言請求,還是別動手了。但是現在,她真心覺得,邢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包括邢牧野。
六個人坐着,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就在這時,清脆的柺杖拄地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杜九卿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手心啊,一下子就溼透了。她深吸了幾口氣,沒來由的開始緊張起來,甚至不敢擡頭去看來者。
要問她有沒有幻想過邢太義的長相吧,還真是有。大概就是尖嘴猴腮的小氣樣,要問爲什麼,還得多虧了邢德仁。
不然她還真沒有辦法幻想出來。
“哈哈,這就是邢家的那個小丫頭嗎?”
幻想之中的尖酸刻薄沒有出現,而是慈愛的清亮聲音。杜九卿的身子瞬間僵住,而下一秒,她就被刑天爵使勁拽了起來,超前走了幾步。
在看到邢太義的那一刻,她的眸子瞬間瞪大了。
刑天爵淡淡的笑着,卻很尊敬,他連忙說道:“太上爺,這就是杜九卿,我自己選的未婚妻。”
渾濁的老眼在她的身上掃了幾下,邢太義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出於禮貌問題,杜九卿也不得不說:“您好,太上爺。”
邢太義笑着,伸出乾枯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頭髮,卻細心的沒有弄亂。而這一舉動卻是嚇到了一旁的刑天爵,畢竟邢太義可從來沒有對人做過如此親密的動作。
而一旁的邢牧野,臉色卻是悄然的黑了。在座的幾人,只要是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出來,邢太義對杜九卿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但是杜九卿可並不希望這樣啊,她要的是邢太義討厭她!並且還得到那種深惡痛絕的狀態才行。
於是乎,打了招呼就直接坐下的她,沒有給邢太義讓座,什麼禮儀問題通通拋之腦後。
雖然這樣做可能有些不對,但是總比嫁給刑天爵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