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怔然在了原地,眼神中充斥着濃濃的詫異之色,他沉吟不決,好半響才遲疑的說道:“大嫂,我都回來好幾天了。早就聽老大說你是……作息時間紊亂,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語畢,他還呵呵的笑了出來像是掩飾二人之間的尷尬。杜九卿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十分奇怪。
林躍繼續說道:“老大這兩天脾氣極爲暴躁……可能是因爲大嫂你沒有理會他冷落他的緣故吧,你可得小心着點。”
杜九卿隨意的一揮手,顯然是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她掃了一眼周圍,疑惑的問道:“大叔呢?我今好不容易早起來一會,還沒跟他說上話呢!”
林躍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避而不談:“大嫂啊,你說你這麼睡,身體恐怕得出問題呢,要不還是找個醫生看看吧。”
“沒事,只是最近有點疲憊有點累罷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肯定沒什麼大事。大叔呢?”杜九卿繼續疑惑的問着。
林躍忍不住的扶額,得,這可是兜不住了。
在杜九卿那咄咄逼人的眸光當中,林躍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道:“老大最近心情不好,所以經常去酒吧,有時候都是白天回來的,一身酒味。”
杜九卿娟秀的眉頭輕輕擰起,這才過了多長時間,邢牧野就如此急不可耐的了嗎?不就是她沒有給予他愛嗎!
“他最近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杜九卿狐疑不決的問着,能讓邢牧野都覺得棘手的事情,那可是沒有多少。
林躍剛想說是快回運城了,但是一想到杜九卿的反應,他便是硬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狠狠的嚥了下去,佯裝不解的喃喃着:“這個我也不清楚,你還是親自去問老大吧。不過老大最近跟一個行走的炸藥包似得,誰碰了,那就炸了。”
杜九卿的手輕輕撫上另一隻手上戴着的戒指,然後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見此,林躍也是好心的提醒着:“就上次那家酒吧啊!”
“知道了。”杜九卿頭也不回的說着。
健步疾走,杜九卿走的速度十分的快。她急忙跑到那家酒吧,查到了邢牧野所在的包間,便是急匆匆的推門而入。
想象中的頹敗並沒有出現,邢牧野只是坐在沙發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面前擺了許多的酒杯和酒瓶,光是那數量,就讓杜九卿嚇了一跳。
而邢牧野就靜靜的坐在那裡,周身氣質陰寒無比,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冷意。杜九卿感受着這間包廂的溫度,有些站立的朝着他走去。
準備好的話彷彿再一瞬間被打亂,杜九卿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叔……你怎麼,來這裡了啊?跟我回去吧。”
邢牧野冷冷的轉眸睨着她,眼角眉梢滿是冷漠之色。如此生疏的眼神讓杜九卿身子一僵,她緩緩勾起脣角,扯出的笑容卻是格外的難看,“那個,大叔你怎麼了?”
邢牧野張開了菲薄的脣瓣,卻半天沒有發出聲來。杜九卿緊張兮兮的深吸了一口氣,心臟的跳動聲彷彿要衝擊出耳膜。
撲通撲通。
若非是邢牧野那雙凌厲的眸光以及來勢兇猛的氣勢,恐怕杜九卿還得以爲他是在組織語言。
過了得有個一兩分鐘,邢牧野那矜貴而淡漠的聲音才輕飄飄的道了出來:“邢家來了消息,讓你回去,結婚。”
杜九卿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睛,微訝的問道:“什麼?”
邢牧野好心的又重複了一遍。
杜九卿這回連笑容都扯不出來了,她和邢牧野已經結婚了,怎麼能夠和邢天爵再去結婚呢?那豈不是犯了重婚罪……
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杜九卿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十分的沙啞乾澀,彷彿連說話都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那……大叔你怎麼決定的?”
“帶你回去。”邢牧野淡淡的吐出這四個字,便是沒有了下文。
杜九卿紅脣緊珉,額頭上緩緩滲透出汗珠。她不可思議的睨着邢牧野,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也是尖銳的不像話:“大叔,我已經和你結婚了!”
“我知道,但是這是邢家的命令。”邢牧野沒有看她,擡手拿起了一個酒杯,仰頭一口飲進,動作流暢而瀟灑,卻又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決絕之色。
“我……你……”杜九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整個人彷彿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搖搖欲墜的站在那裡。
邢牧野沒有說話。
“大叔,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你明明知道我們已經領證了,我不可能再和邢天爵訂婚的大叔。”杜九卿的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得,太陽穴處的漲疼也被她無視了。
邢牧野依然沒有說話。
杜九卿眼眶開始泛紅,她深吸了一口氣,“難道是邢家又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我可以幫邢家的啊,只要不讓我和邢天爵訂婚,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大叔。”
邢牧野還是沒有說話。
杜九卿看着那沉默的邢牧野,原本熾熱的心在此時也是悄然的涼了下來。有時候,沉默比說話,還要傷人。
杜九卿點了點頭,眸光空洞而沒有絲毫的神采,“你是因爲我這段時間沒有理你而生氣嗎?我只是太困了,所以才睡覺,抱歉忽略了你。但是請你不要這麼折磨我啊,我……”
杜九卿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邢牧野走去,似乎是在做着最後的掙扎。她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袖子,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覺得心疼。
只是邢牧野卻猛然甩開了她!
“回邢家。”
欣長的身子赫然站起,邢牧野一字一頓的說的格外清晰,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一樣狠狠的插在了杜九卿的心上。
杜九卿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伏在地上小聲的嗚咽着。陣陣哭泣聲在包間中久久不散……
被擡回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五點,杜九卿眼神呆滯,臉上還掛着淚痕,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不堪。
邢牧野就端坐在凳子上,看着她這副模樣心疼的上前摸着她的臉,“怎麼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