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的一縷陽光從陽光照射進來,落到周立明的臉上。
隨着臉上的肌肉彈動了一下,周立明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在陽光刺激下,又是一下子閉上。直到睜開幾次適應了陽光的強度,這才發出一聲呻吟,腦海裡又不由映出夜晚地獄式的夜晚。
周立明只知道自己被疼痛折騰昏死又被疼痛給痛醒……如此反覆,直到神經再也承受不住,徹底地陷入到昏死中。
現在清醒過來,腦袋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一空,如果不是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連周立明也不相信昨夜自己承受了非人可承受的折騰。房間裡一團糟,牀上的被單被扯到地上,處處破裂,應該是自己太過於疼痛而撕破的。
桌椅倒在地上,上面放着的地東西,散落了一地。
周立明苦笑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吃力地掙扎起來,然後開始收拾起房間來。這麼亂的房間,可不能讓人看到。
夜晚不知道什麼時候,頭上的沙布被撕扯下來。周立明用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傷口,令他動作停頓表情傻傻的是,手指長粗的傷口竟然消失不見了。如此靈異的事件,讓周立明呆呆地用手按了按,卻一點兒疼痛也沒有感覺得到。
“怎麼回事?”
周立明找到鏡子,照了照,傷口果真是消失了一樣。
“不應該啊,這麼長一條傷口,就算癒合也應該有個疤痕在,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像是沒有受過傷一樣。”周立明真的蒙了,拿着鏡子變得傻傻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
整個早上,周立明都是有些恍惚,他根本想不起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午飯的時候,周院長聽人談起周立明受傷的事情,抽了個空過來。年紀已經六十歲的她,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整個孤兒院,早就退休在家了。從建院就在孤兒院工作的她,在這裡傾注了太多的心血。
“立明,感覺怎麼樣?”
周院長的問話,讓揣着飯碗的周立明顯得侷促不安,對於尊敬的院長,周立明一直當成自己的奶奶一樣,他的性格又不太會說慌。但是自己一夜之間,這麼大的傷口就完好如初,說出來誰會相信?
正是有這種擔心,今天周立明出門的時候,將沙布重新纏回頭上。畢竟自己受傷的事情,在孤兒院這個小空間裡,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如果讓他們看到自己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的腦袋,應該怎麼向他們解釋這種詭秘的事情?
周立明侷促不安的樣子,讓周院長笑了起來,說道:“不用怕,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這點傷算什麼,要學會堅強。”
“院,院長,我……”周立明咬着嘴脣,最終還是隱瞞自己傷口已經好了的事實,說道:“謝謝院長,傷口,傷口已經不痛了,真的,一點兒也不痛了。”
周院長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沒事就好,等會找黃師傅,我讓他給你燉了份的湯,聽李醫師說,你昨晚可是流了不少的血。”她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週立明的頭,這個動作讓周立明眼睛淚水打轉,差點就落下來,幾次忍不住告訴敬愛的院長,自己的傷口已經好了。
“對了,立明,要不等會我給你班主任打個電話,給你請個假吧,受傷就不要去學校了。”
周院長的建議,讓周立明更加顯得不安,猛個搖頭說道:“院長,我已經沒事了,真的,不相信你問鄭樂,今天我可是陪了他一個早上,就要進入高三了,很多課我……我不想缺……”說到後面,頭已經是低了下去。
鄭樂在旁邊猛個點頭,證明周立明說的沒有錯。
周院長心裡微微嘆息了一聲,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麼,而是吩咐周立明一但有什麼不舒適就要找李醫師後,這纔是離去。她何嘗不知道周立明的心思?在孤兒院裡工作了快三十年了,像他這樣的孩子太多了,但……
吃過午飯的周立明,推脫掉了幾位夥伴出去玩的建議,周立明又是獨自一人回到屬於他自己的房間裡,然後重重地倒在牀上,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腦海裡不斷地回憶昨夜的事情。然而當時的自己,意志早就模糊了,怎麼可能記得起來什麼?除了疼,還是疼。
想了半會,周立明不知道怎麼地,感覺渾身有些發熱,整個人也變得有些急躁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情緒,讓周立明煩躁難安,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心頭更是堵得慌,好像有一種要狠狠發泄一場的錯覺。
周立明很少碰上這種情況,所以他馬上坐到牀邊,拿起書本,想用這種方法以前常用的方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纔看了幾眼,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加的煩躁,讓周立明有一種要打人的衝動。
“啊!”
突然間,周立明狠狠地將書本給一撕成兩半,用力砸到牆上去,只有這樣,他才感覺到舒服。
然後他將眼光盯着桌子,他有一股要砸碎的衝動,而且是沒有辦法控制。像是無比誘惑的毒品,周立明只是猶豫半秒,然後幾步走到桌子前,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抓起桌子的一角,狠狠地甩飛砸到旁邊的牆體面上。
“碰……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來,整張桌子變得支離破碎。
周立明絲毫不覺得不妥,這種破壞的感覺,讓他有一種快心遂意的感覺。
“我砸,我砸,我砸……哈哈哈哈……”
像是發瘋了一樣,周立明連椅子也提起來,狠狠地砸在牆上,望着四分五裂的椅只剩下自己抓着的兩個凳腿,發出快意的笑聲。只有這樣,他才感覺到堵得慌的心神暢快,急躁變得安穩。
彷彿身體不聽指揮一樣,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在響,砸……砸……
沒有意識到什麼的周立明抓着自己睡了十幾年的鐵架牀牀頭鐵管,手臂上的血管在用力下根根突起,淡淡幾乎不可見的鱗片浮現。一股恐怖的力量,讓周立明一聲吼叫下,將焊接好的鐵管硬生生從鐵牀上扯下來,斷裂的刺耳金屬聲,刺激着周立明更加瘋狂,快速地將整根鐵管擰成一團團捲曲的麻花。
整張牀片刻間,就被擁有怪獸力氣的周立明給變成了一堆零碎的廢鐵。
直到連房間裡用來裝衣服的櫃子也被拆成礦粉之後,周立明急躁發熱的腦袋才漸漸冷靜下來,直到發現整個房間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地震之後,周立明才猛地打了一個冷顫,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這……這……這是我乾的嗎?”
周立明不敢相信,特別是見到麻花一樣的鐵牀時,他拼命地搖着頭,嘶吼着:“不,不,不會的,不可能的,這一定是幻覺,人怎麼可能將鋼鐵當面團一樣地揉捏呢?”他拍了拍自己的頭,“是不是我的腦袋出了問題,怎麼會有這樣的幻覺,怎麼會這樣……”
然而剛剛的一切,像是電影一樣,在周立明的腦海裡出現,證明着造成這一切的兇手,正是自己。
周立明惶恐地盯着自己的手,他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這並不強壯的手,竟然會將鋼鐵也擰碎。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無法接受這一切的周立明,猛地奪門而出,逃避着這不真實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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