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身撲打了幾下,將身後跟着的一羣鬼頭蝦打散,掩護着赫連雙衝進了樹林。
也有幾隻鬼頭蝦跟着彈跳進了樹林裡。但是數量已經大大減少了。
我們折下了兩根樹枝。拼命拍打,終於將最後一羣鬼頭蝦打落。
隨後我們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剛剛只顧着逃命。身上的傷也沒太在意。這一鬆懈下來,才覺得身上疼痛不已,一股股刺痛傳來,我疼得直咧嘴。
赫連雙身上也到處是血。看着很嚇人。
我們各自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那些鬼頭蝦咬的跟漁網似的。
我盯着赫連雙看,怕她身上有什麼嚴重的傷。結果她瞪了我一眼。把身上一些敏感的部位衣服整理了一下。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眼神放到別處。
值得慶幸的是身上的傷都是一些皮外傷,有些傷口也已經結痂了。不過即便是這樣,如果讓那些鬼頭蝦羣起攻之。我們的後果就會跟那幾個魚骨一樣了。
赫連雙檢查完身上的傷。忍着疼。又從身上掏出一面小鏡子,對着照起來。
我哭笑不得,看來無論看着性格多生猛的女人。骨子裡依然是愛美的。
看來赫連雙在遭受攻擊的時候,着重保護了臉部。所以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是臉上卻俏麗依然。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不住地埋怨廖光明,讓我值夜他還不放心。結果他值夜了,卻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害的我們遭受了這鬼頭蝦的襲擊,差點因此送了命。
赫連雙說道:“別埋怨了,廖大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離開的。現在估計那些蝦米已經退了吧?我們轉回去找找吧?看看他留下什麼線索沒有?”
“還……還回去?”我雖然嘴上那麼說,其實我還是很擔心廖光明的。但是我還怕那些鬼頭蝦並沒有散去,我們好不容易跑出來,別又自投羅網了。
我們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要冒險回去看看,畢竟廖光明的安危對我們來說,更爲重要,大不了遇到鬼頭蝦我們再跑唄。
我們試着走了幾步,卻發現身上的傷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一走動,剛剛有些結痂的地方再一次崩裂開來。一路跑過來,身上早已經被汗水浸溼,受傷的傷口貼到衣服上,那滋味用現在的話說,這酸爽……
我們強忍着,撿了兩個木棍拄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結果來的時候沒啥感覺,這走回去才發現我們一口氣跑出來足有三四公里。
我們走的極其緩慢,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而且身上一陣陣發冷,我心說糟了不會要鬧病吧?
我強忍着走到我們安置帳篷的地方。謝天謝地那些鬼頭蝦全部都散去了。不然如果再遭受蝦羣的襲擊,就以我們這個狀態,想跑都跑不動了。
地上散落着被燒死的鬼頭蝦的屍體,散發着一股焦味,我們的兩個帳篷全都東倒西歪的,東西也散落得到處都是,估計是我們躲避鬼頭蝦不經意間打翻的,現場看着是一片狼藉。
我們順着這片開闊地周圍找了一圈,結果沒有廖光明的蹤跡。
我的心一沉,這個時候廖光明斷然沒有不辭而別的道理,一定是遇上麻煩事了。而且以廖光明的本事都沒能搞定,這事看起來還不能小。
而這個時候我就發現,赫連雙的臉色越來越差,而且喘氣的聲音也越來越粗,而且還不時抱着肩膀打着哆嗦。
其實我現在的感覺也是身體發冷,原來以爲是自己的原因。現在看着赫連雙的情況似乎跟我類似。這樣的話情況就不對勁了。
我扶住赫連雙,看到她的頭上豆粒大的汗珠滴下來。我問她感覺怎麼樣,她搖搖頭:“冷……”
我自己也冷,但是沒有赫連雙那麼嚴重。我也沒別的辦法,便緊緊抱着赫連雙,希望能給她一些溫度。
赫連雙仰頭看着我有氣無力地說道:“雙七,我感覺我可能要死了……”
此時的赫連雙早就沒了往日那般凌厲,像一隻小綿羊一樣蜷縮在我的懷裡,讓人心生憐惜。
我板着臉說道:“別說傻話,有我在你死不了。”
“抱緊一點……”赫連雙喃喃說道。
我點點頭,手臂加了點力氣。 шωш▪ ttκǎ n▪ ¢O
天上星月交輝,景色很美。我們倆緊緊擁着,我能感覺到赫連雙急促的心跳。但是此情此景,月光下的這種溫柔,顯得格外悲壯。
赫連雙悶哼了一聲,身體往下一沉,像是暈過去了。
“小雙?……雙!”我情急之下喊了兩聲,赫連雙沒有一點反應。這時我看到在她裸露在外的傷口已經開始發黑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現在看只有一種可能,中毒了!
我把赫連雙輕輕放到地上,翻開自己的衣服,結果發現自己的傷口也有些發黑。
如此推斷應該是那些鬼頭蝦有毒,只是毒性比較慢,才讓我們支撐了這麼久。
我抱着赫連雙十分無助,我知道在這終南山裡肯定有解毒的草藥或者方子,但是我對草藥一點都不認識,更不敢給赫連雙亂吃。
而且我自己也感覺到一陣眩暈,身上的陰冷也加劇了。
我抱着赫連雙往前走,我也不知道走向哪裡?也許會一直走到自己也倒下的那一刻。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體能正在一點一點流失,意識也在一點一點變着模糊,當我意識喪失掉的那一刻,我努力把赫連雙抱在胸前,以至於我倒下的時候,她能倒在我的身上。
我失去了意識,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有一種隨波逐流的感覺。但是好像有人在引導着我,每當自己跑偏的時候,他就將我糾正過來,讓我始終在一條正確的渠道上。
而且我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拿着水槍在向我噴水,只是那噴過來的水,讓我感覺很舒服。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是自己身體裡的那種冰冷,似乎在逐漸消失。
我努力使自己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天空。
天空很藍,有云彩徐徐飄過,我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漂游着。這是哪裡?難道是自己已經死掉了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記得昏迷的時候是夜晚啊?現在的這幕場景太不真實了。
我試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還好已經恢復了正常。我趕緊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
怪不得自己一直有一種漂浮的感覺,原來自己剛剛正是躺在一個木筏上。
而那木筏此時正漂在那條山溪之中。
“你醒啦?”突然從岸上傳來一聲。
我趕緊看過去,發現在岸邊蹲着一個老頭,那老頭撅着鬍子,正在那吧嗒吧嗒抽旱菸袋。而在老頭的旁邊,赫連雙正躺在河岸上,看樣子還處在昏迷之中。
“大爺……這……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木筏上?她怎麼樣了?”我趕忙問了一句。
“你們啊,遇上我算是命大。被鬼頭蝦咬了,就會中一種蝦毒,這種蝦毒的毒性發作的雖然慢一點,但是一旦發作起來,你就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丹藥都救不回來。”老頭吸了幾口旱菸,用菸袋鍋指着我,說道。
我心說,這老頭的意思,是太上老君的丹藥救不回來,但是他把我給救了。換句話說他比太上老君都厲害?
不過看着這老頭,我突然想到他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那個鋸匠?
我遲疑着問了一句:“大爺,您是姓萬嗎?”
老頭一愣,表情很詫異。
我一看有門兒,又接着問:“您是不是有個兒子叫萬木生,還有個老伴在山下的木屋?”
“你見過老太婆?”
我點點頭:“這麼說,你真是萬大爺,我們進山也是想找你,大娘很擔心你。”
萬大爺哼了一聲:“我也想回去啊,不過現在回不去了。你小子沒事了趕緊上來,這丫頭再晚就救不回來了。”
我一聽着了急,趕緊跳下木筏,來到赫連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