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被大家看在眼裡,全都是驚奇萬分。
而那穿山甲和蛇從那麼高的地方跌落,卻像是一點也沒受傷。
穿山甲和蛇從地上彈了起來。唰地分別向東北、西南兩個方向竄了下去。
那兩個方向正是木頭人鎮守的方位。它們也是看準了。才衝過去的。
說時遲那時快,萬老頭大呼一聲,提着斧子。早已竄到了西南位,同時喊道:“西南雙無常。酉兌過西樑!”
竄向那個位置的,正是那隻穿山甲。
穿山甲遇見了萬老頭,還來不及躲閃。萬老頭斧頭一揮,一道寒光過後,那隻穿山甲就被他劈翻在地,痙攣不止。只一會功夫就斷了氣。
而那條棋盤蛇。所謂的棋盤蛇就是人們俗稱的五步蛇,扭動着身體向東北方向急竄過去。
那裡的木頭人早已斷裂開。廖光明的符篆也沒有什麼用處。
但是好在赫連雙和樟以及樟的那兩個保鏢正站在距離那裡不遠的地方。見到棋盤蛇竄過去。好個赫連雙提着匕首就衝了過去。
我心裡起急,那蛇可有毒啊。赫連雙的匕首太短。很容易遭到蛇的近身攻擊。
沒想到那蛇並不戀戰,身體一扭,躲開了赫連雙,朝着她身後竄去。
這時我看到樟木呆呆站在那裡,沒有一點上前幫忙的意思。按說他加上兩隻山魈,本就兇猛,弄死一條蛇的本事還是有的。
那蛇利用這個機會,身子在空中扭了幾扭,就鑽進了樹林之中,轉瞬不見。
萬老頭一跺腳:“唉,到底讓它給跑了。”
廖光明也很懊惱,大聲問樟:“你們怎麼不動手?”
樟搖搖頭:“蛇是我們盤龍崗的圖騰,是地方神,我不敢動手。”
聽樟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那個盧方臨死的時候,的確是說過,盧簫所在的那個村子.,是以蛇爲圖騰的。
不過這樟也夠牛的,連鍾馗都敢惹,居然怕一個所謂的地方神,怕一條還沒能成精的蛇。
我轉頭問萬老頭:“這蛇跑掉了,後果會怎樣?”
萬老頭搖搖頭:“這個不好說。我做鋸匠這麼多年,遇到這樣的事也有幾件。我對付樹上的仙靈的方法和別人不同,可以說是霸道一些。別人都是先作法請仙靈挪地方,然後再把樹給砍了。我是先封住八門,也就是八個方位。如果人手不夠,就封住四門,把仙靈逼住,再將仙靈打散。其實這個方法十分狠毒,但是卻可以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我親眼看到,也親耳聽到其他的鋸匠請仙靈挪位之後不久,遭到仙靈的報復的。他們之後死的都很慘。別人看是死於意外,我看……哼……”
我看着萬老頭,看的出來,這老頭也是一個狠角色,如果不是今天人手不夠,他斷然不會讓那條蛇跑掉。只是不知道他這輩子,殺了那麼多的所謂的仙靈,會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萬老頭接着又說:“我做這個從來沒失過手,這次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那蛇跑掉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願它嚇破了膽子,不會再來爲難我們。好在我們剛纔沒有互相喊彼此的名字,否則註定會被那蛇靈追蹤一輩子了。”
聽到這裡,我冷不丁打了個冷戰,這大山之中的玄妙,還真的是步步玄機。
廖光明對此不以爲然,在我們談話的時候,他不停地打量着那片樹林。
在這棵松樹砍掉之後,樹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瘴氣,在那瘴氣之中,一條若有若無的小路逐漸顯現出來。
樟指着那小路,驚喜道:“對,就是這條小路。這就是通往盤龍崗的。”
終於找到了進村的路,我們幾個都很興奮。我們離開省城,來到這終南山,一晃十多天,今天才算摸到了盤龍崗的邊。
廖光明和萬老頭在前面開路,一點一點走進了瘴氣之中。
我們在外面還不覺得,一走進去,就發現這瘴氣從外面看着不重,進來之後簡直有種時空轉換的感覺。瘴氣遮住了太陽,裡面光線很暗,如同到了傍晚一樣。
一條霧氣濛濛的小路,延伸向前,不知道通往哪裡,這種氣氛讓人壓抑。
而且我能感覺到一股一股的陰風從路的盡頭刮過來。
廖光明提醒我們:“大家都注意點,龍從雲,虎從風,陰冷無常鬼吹燈,這股陰風來者不善。”
我們點了點頭,萬老頭點起了一支火把。光亮總算讓我的心稍微平復了些。
這時樟說道:“這裡變化很大,和我當時生活的時候完全不同了。”
我們誰都沒說話,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麼。
萬老頭舉着火把,拎着斧子率先朝小路走下去。
走過去大概有二三十米遠,萬老頭突然就停了下來。
我們不解,看到他死死盯着前方。
這時,透過那瘴氣,我們看到前面的路上出現了人影,而且那人影影影綽綽,密密麻麻的不下幾十人。
我心裡暗想,糟了,我們砍倒了風水樹,一定是盤龍崗裡的人出來找我們算賬來了。
稍微遲疑了一下,我們的隊伍繼續向前面走去,畢竟來了都來了,遇見什麼都得硬着頭皮往前走了。何況這裡又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結果當我們小心翼翼,如臨大敵走到那些敵人的身前的時候,卻有些哭笑不得了。
因爲那些站立不動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敵人,而是一棵棵樹。
原本這林子裡出現樹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樹全都生長在這條路上,算是把道路堵得死死的。我看向萬老頭,這不會又是什麼風水樹吧,難道還得砍?
但是這次萬老頭搖了搖頭,顯然這些不是什麼風水樹。
我注意了一下,發現這些樹有很多樹根都露在了外面,密密麻麻的,互相交錯,遍佈了整個地面。有些樹根甚至已經有半棵樹那麼高,樹根和樹同時組成了這片詭異的樹林,而且那股強勁的陰風似乎就是從這些樹林裡面吹出來的。
“夏日飄雪,江河逆。樹木倒生,陰鬼喜……這裡有問題。”廖光明嘟囔了一句。
我沒太聽清,忙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廖光明盯着那樹林,解釋道:“夏天飄雪,江河逆流,樹木倒生,這都是異象,通常是有違常理的,一般這種情況都是陰陽互換的標誌。這些樹根本應該向地下生長,現在卻都長到地面上了,顯然不合常理,再加上這些陰風……”
“那這裡沒路,要不要砍些樹根下來。”萬老頭也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問道。
廖光明指着樹林:“先試着往裡面走一走,雙七,再點一根火把。”
我應了一聲,又點起了一支火把。
我們的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因爲要繞過那些盤根錯節的樹根。那兩隻跟着樟的山魈,顯得很不耐煩,走着走着,就竄到樹上去了。
它們倒是很適應這種環境,在樹上騰躍起來,前進的很快。
只一會工夫,就在樹上不見了。
我想也許是樟派它們到前面打探消息去了。
果然,時間不大,我就聽到在前面的樹林裡傳來兩聲山魈的嘶叫,樟也發出一聲尖嘯作爲迴應。聽那山魈的叫聲,很急切,我們全都停下了腳步。
樟的嘯聲不斷,一會就看到兩隻山魈,從樹林深處,快速地跑了出來。
山魈的臉上凸顯驚恐之色,不過它們只是兩隻普通的山魈,並不會口吐人言。
我們全都看向樟,樟聽完山魈的彙報之後,點了點頭,看向我們。
大草帽之下,樟的表情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