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偉指着那些傢俱說道:“這些傢俱,有很多都是當年的日本人留下來的。”
廖光明問道:“這樓裡原來住的是日本人嗎?是日本鬼子?”
郭偉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日本人出資建造的。而且開始住在這裡的肯定也是日本人。但是我聽說不是侵華的日軍。而是一個在本地做生意的日本商人,叫平野和奈,他當年在本地可以說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生意做得風風火火,好像還做一些軍火生意。和軍方走的很近。他還在當地建了不少建築,但是後來在那場衆所周知的運動中被拆了,只剩下了這棟閣樓。”
我指着腳下的木地板:“這閣樓是日本人蓋的,現在依然能完整地保留下來,真是不容易。在那場運動中,居然沒被拆掉?”
郭偉聽我問起。低聲說道:“你說起這個,我倒是聽說過。當年的確是有一羣天不怕地不怕的紅衛兵帶着工具來到這閣樓。準備在閣樓的四周挖坑埋上火藥炸掉。結果當他們在閣樓四周挖坑的時候。剛挖了半米深。就發現那下面的土變得極其鬆軟,而且那土都是一粒一粒的。像是挖到了米糠上一樣。”
郭偉講着講着。臉就更白了。因爲體質虛弱的原因,他的臉本就很白。這時候更是白得嚇人。
“那土像是米糠一樣,大家都感到很奇怪,如果下面都是這種土,那麼這閣樓的地基根本就不可能堅固。更爲詭異的是,他們再往下挖,那些米糠樣的土,就變成了血紅色。像是經過鮮血的潤染一樣。當時大家舉着工具,就沒人敢動了。偏偏有一個不怕死的不信邪,他罵罵咧咧舉着鎬頭繼續挖,結果當他舉起鎬頭的時候,那鎬頭突然從鎬把上脫落,被甩了起來,落下來的時候,剛好砸到了他的頭上,當時就那人就被砸死了。”
我一驚:“這麼巧?”
郭偉搖搖頭:“這不是巧,當時大家都認爲這事很詭異,但是沒有人敢說什麼。當時對封面迷信批判得很厲害,所以馬上就有人站出來大聲給大家鼓勁,說這是一種巧合。並親自往那坑裡埋炸藥,結果那炸藥埋到一半,就炸了。那個人的半邊臉都被炸飛了,最離奇的是,當時他並沒有開始點火,周圍也沒有什麼引爆裝置。這回再沒有人敢打這閣樓的主意了,他們草草將那挖開的坑埋上,就擡着兩個死人一窩蜂地跑了。”
廖光明點點頭:“後來政府拆遷,估計也是聽說過這些事而打了退堂鼓吧?”
郭偉說也許是這樣,但是我聽說的這些,都是傳說。沒有任何的根據,所以當時官方給出的解釋就是房主獅子大開口,所以纔將這閣樓封起來,不做處理。
聽郭偉說完,廖光明領着我們在三層的閣樓裡轉了轉,我發現這閣樓裡除了在一層有一個大的客廳,在二樓和三樓,都被分成了若干個小房間。大部分的房間裡面都是空的,並看不出什麼來。
對這個房間構造,我很不解。我沒去過日本,不知道這閣樓的小房間結構是否是日本建築的特點。
廖光明看了半天,卻對這房子的歷史很感興趣,可是郭偉所知有限,並不能給廖光明更全面的回答。
廖光明見問不出什麼來,也就不再多問。我們看完了閣樓,也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而廖光明手裡的鬼羅盤,也並沒給出什麼明確的指示。
我問廖光明是不是因爲今天還不是陰曆十五的原因,要不要等到那天再過來?
廖光明點點頭:“後天就是陰曆十五,咱們先回去吧。”
我們的初步踏勘,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那個屋子裡裡外外肯定不乾淨,無論是外面的陰氣,還是屋裡那佛祖像的後背,都表明了這個事實。
但是這個發現也等於沒發現,本來人家這裡就是鬧鬼才想要賣房子的。我們需要弄清楚爲什麼鬧鬼和怎麼破才行。
廖光明從郭偉那把房子的鑰匙要了來,郭偉說他已經跟公園的開門的打好招呼了,咱們可以隨時去看房。
廖光明點點頭把郭偉打發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廖光明就讓我一個人呆在酒店,他自己出了門,也沒告訴我幹什麼去。
直到天黑的時候,他才從外面回來。
我這一天睡得天昏地暗,看到他回來便問他幹什麼去了。
廖光明笑了笑:“我去查了查那所閣樓……”
我一骨碌身從牀上坐起來,問他:“你又去閣樓了,爲什麼不叫我一起去?”
廖光明搖搖頭:“我沒去閣樓。我只是去市裡的檔案局查了查關於那所閣樓的記錄。”
我一撇嘴:“別逗了,那麼個不起眼的閣樓,即便是日本人建的,那又能有什麼記載?”
廖光明擺擺手,說道:“查閣樓也許查不到,但是查平野和奈肯定查的到……”
我一愣,平野和奈是誰?
不過我馬上就想起來了廖光明嘴裡的平野和奈是誰了。郭偉曾經說過那小樓的第一個主人就是日本人平野和奈。沒想到當時郭偉隨口一說,廖光明竟然就記下了,而且還去查閱了他的資料。這就是我和廖光明相比差的多的地方。
我很佩服廖光明,便問他查到什麼了?
廖光明說查到了東西應該對破這個凶宅的局很有幫助。
我揮揮手:“餓了一天了,咱去吃飯吧,邊吃邊說。”
我們倆下到酒店的餐廳吃飯,在飯桌上他將查到的東西一一講給我聽。
1937年七七事變後,侵華日軍在華北、華東、華中和華南等地紛紛組建各類特務機關。這些特務機關根據不同地域的特點進行諜報和謀略活動,除日本特務外,還蒐羅、培植大批華籍特務。不言而喻,這也是日軍貫徹“以華制華”侵略方針的一個具體而微的側面。
而平野和奈作爲日本商人來到龍石,表面的身份是經商,其實就是日軍設在當地的特務機構的一名間諜特務。他的主要任務是監視和調查中國軍民的動向、扶植漢奸、監視僞滿的官吏等。
當時他是以很高的身份從日本來到中國,所以在日本的軍方享有很高的地位。來華不到兩年,他就將遠在日本的妻子河野美沙子和女兒平野由美帶到了中國。並且修建了一所閣樓,供河野美沙子母女居住。
當時平野和奈手下有很多華籍特務,其中有一個最大的特務頭子叫陳元水的,就經常來到閣樓向平野和奈彙報工作。時間長了,就和河野美沙子眉來眼去勾搭在一起了。因爲河野美沙子本人的慾望很強,但是平野和奈平時工作很忙,回家之後也早早休息,並不能滿足她。所以她紅杏出牆也可以理解。
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一天平野和奈回來早了,剛好看到兩個人的醜事,於是平野和奈氣急敗壞,掏出手槍當場槍殺了陳元水。
當時子彈穿透了陳元水的腦袋,血和腦漿噴了河野美沙子一臉,美沙子當時就嚇得昏過去了。
平野和奈本想連她也殺掉,但是後來終歸下不去手,便拂袖而去,從此便很少回到閣樓,只是派了一隊日本兵守住那閣樓,表面上是爲了美沙子的安全,其實也是把她給軟禁起來了。
而美沙子被陳元水的血噴了一臉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性情變得暴戾起來,而且對以前的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像是得了失憶健忘症一樣。
更爲可怕的是,美沙子的臉被陳元水的血噴上了,雖然表面上的血液後來洗掉了,但是她的臉的皮膚下面,卻始終紅色不退,無論她怎麼洗,塗多少的胭脂水粉都無法掩蓋住。看着就像是血液從她的皮膚上滲透了下去一樣。
在半年以後,美沙子的臉開始脫皮,一層一層,脫了又有半年,美沙子又開始迅速衰老起來。
經過蛻皮之後,臉上的皮膚按理說應該越來越嫩纔對,可是事與願違,美沙子臉上的皺紋,幾乎一夜之間就會多上幾條,短短半年的時間,美沙子就像是衰老了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