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趕緊回身看了一眼,確認這個房間裡的確是沒有人。
但是對方是鬼啊。這個時候她很可能就站在屋子裡的某個角落。看着我一個人在這裡耍寶。
我知道一些厲鬼是有這個手段的。他想讓你看到他,我們的肉眼就會看到鬼形。如果他想隱藏,我們如果不是陰陽眼,就絕對看不到他。
而一般的遊魂小鬼,是達不到這一點的。
這說明美沙子已經變成了厲鬼了。沒想到她也沒有投胎,依然呆在這鬼子樓裡。
現在對這個鬼子樓附近的鬼魂,我已經大致有了一個判斷。樓外就是那些被害死的少女的鬼魂,她們死掉之後。因爲失去了臉皮,再加上怨氣十足,所以不能投胎。
而這鬼子樓裡也有鬼魂。首先肯定的是美沙子。此外還有那個經常趴在廖光明身上的那個面目可憎的惡鬼。現在看。那個惡鬼的臉部血肉模糊的。應該也是被剝去了臉皮纔對。
可是這個美沙子,明明是害死那些少女的罪魁禍首。爲什麼那些少女的鬼魂不進來攻擊這個美沙子呢?雖然美沙子也已經死了,但是鬼魂也是可以魂飛魄散的。而據我所知,魂飛魄散對於鬼來說,遠比死亡對人類來說要嚴重得多。
而那些鬼魂不敢進到這樓裡,一定是這樓裡有什麼東西,讓她們懼怕了。
我想了很多,但是這些想法都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我並沒有想出答案,卻突然想到我跑到這屋子裡來,廖光明還在外面呢。
我在這裡面呆了有一會了,而廖光明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會是被他背後的那個鬼給害了吧?
想到這裡,我急忙拎着寶劍跑到了門外,用手電筒向走廊裡照了過去。
首先我就看到了廖光明,還趴在地上,往那一側的房間門縫裡看。令人慶幸的是,他後背上的那個鬼影不見了。而且此時他已經快要爬到走廊的盡頭了。
看到他完好,鬼影也消失了,我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但是我的手電光一晃,突然發現就在廖光明的身後,還趴着一個人。
我的腦袋嗡了一下,頓時就呆住了。
而我的手電光照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廖光明回身和那個人說了一句話。
怎麼?廖光明認識他?郭偉來了?還是老陸頭?
那人不知道和廖光明說了一句什麼,就側過了頭,迎着手電光看向我這邊。
手電光正照在那個人的臉上。
我一看,差點沒坐到地上,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每天照着鏡子洗臉的時候,我都能夠看到。
因爲那張臉,分明就是我,樑雙七。
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轉過來的時候,還衝着我笑了一下,笑容裡分明帶着挑釁的意味。
我徹底懵掉了,那個人是樑雙七,那我是誰?
這時我再也顧不上懼怕了,揮舞着手中的巨吃劍,就衝了過去。
二話不說,我對着那個樑雙七就刺了一劍。
那個樑雙七見我的劍刺過來,臉色一變,突然身形就散掉了。我一劍刺到了對面的牆上,發出一聲響。
這時,廖光明轉過身,狐疑地看着我:“雙七,你幹嘛?”
我哭笑不得,指着原來那鬼影的地方,說道:“你剛剛回頭跟誰說話呢?”
“廢話,我當然和……”廖光明剛想回答,卻把話生生地停住了,然後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後,眼神裡滿是驚恐之色。就好像我的身後出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頓時覺得後背一陣涼風,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也不敢回頭,只能看着廖光明,希望他能給我一點暗示什麼的。
可是廖光明盯着我的身後,一動也不動。
我心裡犯了覈計,能把廖光明嚇成這樣的,這個東西肯定不簡單。這個鬼子樓裡,到處都是危險,我們兩個活人進到這裡,就跟進到鬼門關裡差不多。
我握着巨吃劍,心說這是鍾馗的劍,而且我身上也有鍾馗的紋身,今天我也發發狠,管他是什麼鬼神,我都和他拼了。
我想到做到,身體急速前衝,如果我身後的那個鬼是有意地跟着我的話,一定也會跟着我衝過來的。
隨後,我快速地扭身,向身後劈下了一劍。
我回身的時候,看到身後空無一人。但是我的劍劈過去,在空中似乎感覺到了有那麼一點點阻滯,像是劈到了什麼東西,又像是劈空了。
我分明聽到了嚶嚶的一聲叫,隨後一切就又恢復了正常。
我在這邊忙活,廖光明終於緩過勁來了,他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拉着他,告訴他剛開始的時候,又有鬼魂趴在他的後背上。而等我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又看到了我自己。
廖光明擦了擦頭上的汗,連說慚愧,他一直是把那個人當成了我,還和他說了幾句話。
我連忙問他剛剛從我身後看到什麼了,會讓他那麼吃驚。
廖光明依然心有餘悸,說道:“我看到了一個日本女人,穿着和服,就站在你的身後。但是我看不清她的長相,因爲她的臉部完全就是模糊的。我不敢動作太大,生怕她下手害你。還好你膽子大,一劍就把她劈跑了。”
我點點頭:“這我就知道了。剛剛我那一劍,應該是劈到她了,有明顯的阻滯感。你知道那女鬼是誰嗎?”
“日本和服,難道她是美沙子?”廖光明驚問道。
我點頭說道:“很可能是她。而且我剛剛碰巧進了一個房間……”
我把我剛剛進去的那個榻榻米的房間情況,跟廖光明介紹了一下,又把自己對這鬼子樓裡裡外外鬼魂的推斷說了說。
廖光明頻頻點頭,說情況應該就是如此。之所以那些外面的女鬼不敢進來尋仇,一方面估計是懼怕這樓裡的東西。另一方面也可能就是懼怕美沙子。因爲對於鬼魂,一直有種說法,就是如果是被人害死的,那即便是變成了鬼,也沒有膽量去跟害人的人尋仇,因爲這種兇手的煞氣會一直在。也許美沙子即便死了,但是煞氣不散,導致那些女鬼只能望洋興嘆。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樓裡有兩個鬼,一個是美沙子,另一個就是那個趴在廖光明身上,並且冒充過我的鬼魂。
這時,突然廖光明說道:“雙七,你說那個鬼魂,會不會是小雪?”
“小雪?於老太所說的那個她眼睜睜看着被美沙子害死的那個?”
廖光明點點頭:“小雪生前就是和於老太一起伺候美沙子的。而美沙子死後變成了鬼,用熟不用生,又把小雪找了回來伺候她也說不定。”
我聽廖光明分析的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管他呢,那就當她是小雪好了。下一步我們怎麼做?這裡面可是太危險了,是走還是留?”
廖光明攥了攥拳頭,說道:“我們倆來到這樓裡,雖然遇到的危險不少,但是都有驚無險。是福不是禍,乾脆一直走下去吧。反正我不解決血契的事,出去了也是死。倒是怕連累了你。”
我苦笑了一下:“這個時候就別說客氣話了,咱們倆是一起的,你留下來,我當然沒理由離開。”
廖光明點點頭,看樣子還很感動,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兄弟一起扛。
我擺擺手:“就別肉麻了,現在那個亮燈的房間找到了,可是最關鍵的浴室還是沒找到。如果能找到浴室,我有預感肯定會發現什麼。”
廖光明示意我噤聲,我們兩個同時止住了話語。
這時候我分明聽見,那已經消失了的水滴聲,又來了。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