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小雪讓我去牆壁的一角,摸到了一塊突起。
我按了下去。就看到那鉤子從天棚上面一點一點降了下來。懸在了半空。
“那鉤子算是個寶貝。你能用就留着吧。”小雪在我身後幽幽地說道。
我點點頭,過去一劍將鉤子上的繩索砍斷。將那鬼鯊牙拿在手裡。
這鬼鯊牙上面泛着暗紅色,晶瑩剔透,此時已經不再往下滴血了,但是觸手之處。冰寒無比。
既然小雪說着鬼鯊牙萬金難求,肯定是個寶貝了,我便帶了起來。
我仔細將我聽到的事情,在腦子裡過着篩子。生怕遺漏掉了什麼。因爲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關係到廖光明的血契。
想了一會我問小雪:“我還有兩個疑問,一個是當時這閣樓裡是來了兩個日本女人的。一個是美沙子。還有一個是她的女兒吧。叫什麼我也忘記了……”
小雪點點頭:“沒錯。不過美沙子被發現了偷情之後,性情大變。她的女兒早就被平野和奈第一時間接走了,這裡發生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點頭又問道:“還有一個疑問,這個鳳離錯,爲什麼這麼幫美沙子?難道僅僅是爲了得到平野和奈許以的財富?以她的手段,想要弄錢應該是很輕鬆吧?再說了在那個年代,有錢又能如何?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嗎?”
小雪苦笑了一下,那張沒有臉皮的臉扭曲了一下,讓我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小雪也看出來我的反應,有些尷尬,連忙正色說道:“這個也是我想知道的,但是我在這閣樓裡這麼久,一直也沒得到這個答案……”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從走廊外面傳來了廖光明的大喊:“雙七,你在哪?”
聽廖光明的聲音很急,我急忙衝到房門那裡,我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心一直都放不下,不知道廖光明在外面怎麼樣了。
但是我又不能錯過了解真相的機會,這時候聽到廖光明的喊聲,我興奮異常,趕緊使勁敲打着房門:“光明哥,我在這,快把門打開。”
可是無論我怎麼喊,好像廖光明也聽不見,只聽着他的聲音從門外一點點經過。
我回身問小雪:“這怎麼回事?”
小雪說道:“我說過了啊,這是用鬼力封的門,你在這個世界喊,他在另一個世界能聽到嗎?”
我有些急了:“是你封的門?趕快放我出去。”
小雪卻搖搖頭:“怎麼可能是我封的門,是夫人封的。我是看準了時機,衝了進來。現在我也出不去的。”
我苦笑了一下:“你不是讓我幫你偷臉皮嗎?現在我出都出不去,怎麼給你偷臉皮?”
小雪說道:“你可以用你手裡的鬼鯊牙試試,那東西應該可以破開鬼力,把那門打開。”
我趕忙摸出了鬼鯊牙,嘟囔了一句:“那你不早說。”
我拿着那鬼鯊牙,血鉤上精光暴現,我朝着那門刨了一下。
那鬼鯊牙果然鋒利,劈在那木門之上,竟然一下子就破開了一道口子。
我突然想到,既然鬼鯊牙都這麼好用,我手上的巨吃劍,是不是更有作用呢?那可是鍾馗用的劍啊,本身對付鬼魂就有奇效,這小小的鬼力封的門,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想到這裡,我掄起巨吃劍,從那破開的口子裡砍了下去。
果然如我判斷,巨吃劍破那木門更是順利。我胡亂砍了幾下,就將那木門破開了一個洞來。
我將身子探出去,看到廖光明的身影正要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光明哥。”我急忙喊了一嗓子。
這一下讓廖光明停住了腳步,回身手電筒就照了過來,晃得我眼睛發花。
我用手擋住手電光,喊道:“別晃了,我是雙七。”
“雙七。”廖光明驚喜地喊了一聲,急速跑了過來,伸手把我從那門上的破洞里拉了出來。
我跑出了那間屋子,長出了一口氣。
廖光明急着問我幹什麼去了。我指着那門的破洞說道:“這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浴室,小雪還在裡面。她就是趴你身上的那個鬼……”
我簡明扼要地把經過講給了廖光明,說現在得去幫小雪偷臉皮。我又問廖光明:“這麼長時間,你在外面沒遇到危險吧?”
廖光明搖搖頭,說走着走着就發現你不見了,然後就一直在找。而且剛纔遭遇了鬼打牆,無論怎麼走就是走不出這裡,應該一直是在二樓的走廊來回走動,然後就聽到了我的喊聲。
“沒碰上美沙子?”
“沒,我也很奇怪。我就在你身後看到了她一眼,隨後她就像消失了一樣。我用羅盤測了一下,發現這閣樓裡的鬼氣都被遮住了,而且那鬼霧也都散了。難道她跑了?”
我擺擺手:“先別管她了,那佛像上的臉皮,是一層層的,都是那些死掉的少女的臉皮,沒有臉皮她們就無法投胎。我想如果你能把她們的臉皮都還給她們,就能平息她們身上的怨氣,讓她們順利投胎你也就完成血契了。”
廖光明點點頭,打着手電和我往一樓去。
由於鬼霧盡散,我們走起來快了許多。很快就從三樓順着樓梯下到了一樓。
一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那尊佛像就佇立在那裡。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讓整間一樓的大廳裡,清清亮亮的,那尊佛像背對着我們,顯得格外肅穆。
我看到了佛像,就要衝過去,揭他臉上的臉皮。
可是我剛要跑,就被廖光明一把拉住。
我一驚,忙問他怎麼了?
廖光明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那佛像的背影。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我也不再問他,而是順着他的眼神,看着那尊佛像。
這時我們兩個的手電筒同時都照着那佛像的後背,在手電筒的光暈之中,我驚奇地發現,原來那佛祖後背裂開的那道口子,竟然奇蹟般地癒合了。
這怎麼可能,佛祖是一尊佛像,不是活生生的人。即便是活生生的人,這麼短的時間,也不可能讓傷口完全癒合啊。
可是在手電光下,佛祖的後背的確是光滑如初,一點都沒有裂開過的痕跡。
“難道是佛祖顯靈了?將自己的佛身癒合了?”我低聲說道。
廖光明搖搖頭:“這裡沒有香火,又沒有人氣,只有鬼氣,佛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扶正祛邪不是也是佛道的本分嗎?這裡有鬼,佛祖出現在這裡也是正常的吧?”
“不對,佛有佛道,神有神道。佛的出發點是心,闡述了世間萬物的變化無常,有句話說:迷是誰兮悟是誰,山僧贏得眼如眉。衆生皆入涅槃而滅度之,衆生有所得滅度者,實無得滅度者……”廖光明緩緩說道。
我擺擺手:“你別跟我說這麼多了,我也聽不大懂。”
“我的意思是說,佛祖慈悲衆生,講究的是一個度字。不然也不會有釋尊割肉喂鷹的故事了,可見佛祖對自己的身體並不是那麼計較。這佛像即便是裂開了口子,也是因爲那些枉死的冤魂鬼氣長期侵染所致。如果不能度了那些冤魂,佛祖的後背也就不會平復。”廖光明解釋道。
“這麼說,不是佛祖顯靈,那……”我看着那尊佛像,發現那佛像身體的外側一圈,似乎有淡淡的白氣縈繞。
“到前面去看看。”廖光明低聲說了一句,帶着我一起往那佛祖像的前面繞。
我也想看看佛祖臉上的那些死人臉皮到底還在不在,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先把小雪的那張臉皮給她拿回去。
但是我們慢慢繞了過去,來到佛像的前面。此時窗外的光照射進來,剛好能找到佛祖的臉。
我卻發現上面的臉皮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佛祖那張慈面,法相莊嚴。
我看着那佛相,突然生起了敬畏之心,情不自禁地將巨吃劍放下,準備朝着那佛像拜三拜。
結果我剛拜了兩次,又被廖光明拉住了。
“雙七,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