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出人命,但是畢竟也傷了一個人。
見薛德仁問起。我也不得不把事情的真相說給了薛德仁。
而薛德仁第一次聽到了關於王棟死於四點二十三分這個事實。同時也知道了王棟連續三天在四點二十三分被噩夢驚醒這個情況。
而我又告訴他,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吳曉亮破釜沉舟,用自殘的方法來刺激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也許吳曉亮就死在凌晨四點二十四分了。
薛德仁聽了很是吃驚,他有點埋怨我爲什麼不早點把這個情況告訴他。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薛校長。你知道嗎?其實現在我也不太想告訴你,只是曉亮畢竟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又受了傷。我纔不得不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你。只是爲了保險起見。你還是不要把這件事傳出去的好。”
薛德仁有些不解,便問我其中的緣由。
我沉思了一會。把我一直以來所擔心的事說了出來。
我懷疑這是被小鬼導演的一場死亡傳遞。
王棟應該是被小鬼選中的第一個人。而他被噩夢驚醒的時間。四點二十三分應該是一個時間節點。具體是什麼時間,現在還不好推斷。
王棟每天做的噩夢應該也是有所指的。當他在夢裡被嚇死之後,就會將同樣的死亡形式傳給下一個人。
薛德仁一愣,問道:“難道吳曉亮就是下一個?”
我點點頭。
“那麼……”薛德仁的臉色驟變,“選擇下一個的依據是什麼呢?”
“這就是我所擔心的。下一個選擇了吳曉亮,有很多種可能,一種可能是是因爲王棟把他做噩夢的事告訴了吳曉亮。但是他也同時告訴了我。只是因爲我比曉亮晚知道,所以第二個才選上了他。這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種選擇方法。還有一種可能是因爲曉亮和王棟是在一個寢室,也是見證王棟死亡的第一個人。如果見證上一個死亡的會成爲下一個,今天我也算逃過一劫。因爲如果曉亮死了,我就會是第一個見到他死亡的人。我就會成爲第三個。”
我解釋了一番,薛德仁聽得唏噓不已。
我苦笑了一下,接着說道:“這就是我一直不願意跟你講的原因,因爲如果是第一種可能,死亡的第三個會是我,第四個……”
“第四個是我?”薛德仁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如果是第一種的話,你說的沒錯。不過你放心,我畢竟也被牽扯其中了,我肯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解決這件事的,不會讓這種死亡傳遞下去。”我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覆並標明瞭信心。儘管我的信心並沒有多少。
“那接下來怎麼辦?”薛德仁臉色慘白,問道。
我想現在薛德仁肯定很後悔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因爲一旦知道了,他就有可能成爲死亡傳遞中的一環。
我想了想,說道:“現在有兩件事必須要做。一是要全力保護吳曉亮,因爲只要吳曉亮不死,這場傳遞就中斷了。”
薛德仁點點頭:“我馬上派人來醫院,二十四小時監護。”
“光監護不行,曉亮雖然用自殘的方法沒讓自己睡着。但是今晚依然很危險,因爲醫院是人生的起點和終點,所以這裡的風水屬陰,邪穢會經常出現。所以也不排除那小鬼追到醫院來,所以在事情沒有完全解決之前,今晚依然不能讓吳曉亮睡着。”
薛德仁搖搖頭說道:“這個恐怕很難啊,曉亮剛剛手術完,身體肯定很虛弱,很容易睡着啊。實在不行,讓他早一點睡,然後到四點的時候,我們再叫醒他?”
我擺擺手:“不行,我怕到時候,你們根本就無法叫醒他。”
這個絕對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果被鬼迷之後,就不是自然的睡眠了,除了還有呼吸,其他的就跟死了一樣。
這種情況靠人去叫醒,是絕對行不通的。
“那……怎麼辦啊?”
我從兜裡掏出一根古龍木刺遞給薛德仁,“必要的時候,拿這根木刺扎曉亮的十指的指肚。要能扎出血來。”
薛德仁接過木刺,問我第二件事需要做什麼。
“第二件事,就是要找到你們學校的副校長孟金良。我現在懷疑他在這件事之中脫不了干係。”
“孟校長?他……”
我擺擺手:“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你就負責看好吳曉亮。”
說完,我快速離開了醫院。
結果我剛上車,就接到了赫連雙的電話,她說已經到了博望中學了。
我趕緊趕回了學校,發現赫連雙正在學校門口等我。
我上前就問,孟金良有消息了嗎?
赫連雙眼睛一瞪:“我說什麼來着,你離開我,破兇局就不成。”
我擺擺手:“好了,你是最棒的好吧。趕緊告訴我吧,人命關天啊。”
赫連雙卻搖搖頭:“我聯繫了本地的警方,可是反饋回來的消息說,並沒有發現孟金良出境的記錄,而且排查了周圍幾家成規模的療養院,也沒有發現孟金良的入住記錄。”
“這麼說,孟金良根本就沒有離開這城市。”我推測道。
“確切地說,孟金良很有可能並沒有離開學校。”赫連雙補充了一句。
“怎麼講?”
“因爲這段時間孟金良根本就沒有回家。他跟家裡人的說法是,學校宿舍樓的宿管請假,他需要臨時頂替一下。”
這時薛喜貴從守衛室裡走出來,他先是看到我,急忙說道:“樑老師,對不起啊,你讓我收那紙人,可是我去找了,根本就沒有什麼紙人啊?”
我一愣:“不可能啊?”
按道理說,我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那個時間段,小鬼是不會再回去處理那紙人的。難道有別人收走了?
我問薛喜貴:“最近咱們學校有沒有外來的陌生人?”
薛喜貴搖搖頭:“沒有啊。我成天在這裡守門,都是一些熟悉的老師進出。還有你們剛剛的對話我也聽了個一耳半耳的,你說的那個孟金良啊,肯定沒在這學校,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
我撓撓頭:“那就奇怪了,難道這個孟金良憑空消失了?他越是消失,就越表明這裡面有鬼,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他應該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最起碼是個知情人。”
這個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我算着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這時那個我曾經見過的食堂大媽風風火火跑來找老薛頭:“老薛頭,看到老譚了嗎?”
薛喜貴搖頭說沒看見。
食堂大媽很氣憤地說道:“你說這個人,一上午都沒露面,打電話也不接,這食堂我也忙不開啊。這人平時挺準時啊,一天都沒遲到過。”
等食堂大媽罵罵咧咧地走了,我問薛喜貴老譚是誰?
薛喜貴說道:“是食堂幫廚的,幹了有一段日子了。他就在學校住,所以平時工作的確挺準時啊。”
我感覺問薛喜貴:“這個老譚在學校幹多長時間了?”
“沒多長時間。”
我一愣,問道:“你說他就在學校住?”
薛喜貴點點頭:“他家遠,腿腳還不好,來回學校都不方便。所以校長就讓他平時住在學生宿舍的門衛室,白天在食堂幫廚,晚上還能當個宿管。唉,這工作,比我掙的多啊,等於一個人幹了兩份工……”
我們沒心思聽薛喜貴嘮叨,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學生宿舍樓。
本來員工遲到這件事不算什麼,但是我只是覺得這個老譚遲到的時間點有些巧,便想着去看看,也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不然也沒有其他突破性的線索。
我們來到宿舍樓的門衛,我發現門衛室的窗戶竟然擋着厚厚的窗簾。
一般來說,宿管那裡的窗戶應該是二十四小時監看的纔對啊。
我和赫連雙對視了一眼,開始敲門。
裡面沒有人迴應,最後赫連雙發起狠來,連續踹了幾腳,將那不太結實的房門給踹開了。
結果我們剛把門踹開,就發現在那屋子的地上躺着一個人。
那人滿臉的驚恐,眼睛瞪的很大,臉色都已經青了。赫連雙走過去探了探鼻息,搖了搖頭。
老譚居然死了。
又出了一條人命,只不過這回不是學生。
赫連雙第一時間打了報警電話,同時也例行公事地叫了急救車,具體的死亡證明還要醫院出具才行。
我看着地上的老譚,突然覺得,他的死狀好像跟王棟的死狀很相像。
雖然我沒親眼看到王棟的死狀,但是聽描述,就是被驚嚇而死,臉上驚恐萬狀,眼睛圓睜,五官扭曲。
對此,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正是由於吳曉亮撿回了一條命,才導致老譚死亡的。
這等於說老譚成爲了吳曉亮的替死鬼。
可是這種猜測有點匪夷所思,看着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是怎麼扯到一起去的呢?
在等待警察到來的期間,我把案情的大概給赫連雙說了一遍。
同時我發現,躺在地上的老譚的姿勢有些奇怪,他的一條腿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盤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