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這怎麼還出來真龍了。
廖光明解釋道:“我這回用一龍三虎五牛來破煞。龍爲真龍,鎮住局眼,是爲真龍鎮位。虎和牛均爲力獸,負責破地,是爲牛虎破荒。兩者相合,應該是萬無一失。”
我也知道有句九牛二虎的成語,說明牛和虎的力氣在生肖之中,算是大的了。而這個時候廖光明解釋這麼多,應該也是爲了讓赫連雙安心些。
見那八個青年都封好了身子,廖光明又拿出一卷紅線。他舉着羅盤在屋子裡測了測,最後在地中央的地方站定,把我拉過來,在我身上纏上了紅線。
我看到他把紅線分出來八個線頭,從我身上扯了出來。
隨後,他又把那扯出來的線頭,分別系在那八個人的左手腕上。
這時的場面頗爲有趣,我站在中間,像八爪魚一樣,分出八條紅線,呈放射狀分向四個方向。
廖光明指揮着四組的八個人,準備好了工具。他對我說道:“你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你必須給我站住,不能離開這中心點半步……”
看廖光明說的嚴重,我也頓時緊張起來,整個屋子裡的氣氛驟然凝重起來。
我不知道一會要發生什麼,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但是這時只能硬着頭皮滿口答應下來。
廖光明又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最後大喝了一聲:“開挖。”
那八個人聽到號令,各掄起鎬頭,挖了起來。
那地面是一塊一塊的青磚鋪就,首先必須將地面上的青磚啓開。
八個人看來也是經常幹活的,幹起這個來也算得心應手。時間不大,就分別在四個角落裡啓開了青磚,露出了青磚下面的土層。
我看着一皺眉,我雖然不太懂得建築,但是也知道,現在蓋房子不同古代,一般都會在地面澆上水泥混凝土之類的東西,很少有直接在土層上面就鋪磚的吧?
廖光明看到露出了土層,喊了一聲停。
八個人收住手,廖光明從身上取出一截探針。那探針明晃晃的,還是那種一截一截縮在裡面的。廖光明將探針拉長,看尺寸足有一米二三左右。
廖光明拿着探針,來到一個牆角,把探針朝着那黑色的土層刺了下去。
那土層看起來很厚很硬,但是這探針卻能輕鬆地刺了下去。
探針足足刺下去一米左右的樣子,廖光明停住了,鬆開手,那探針就豎直地立在了土層裡。
我們驚奇地看到,那露在外面的一截探針,正在劇烈地抖動。
抖動的頻率很大,發出嗡嗡的蜂鳴聲。
這下所有人都驚呆了,那探針紮下去一米多,露在外面的尾部也就二三十公分的樣子,卻抖動得那麼厲害,這顯然不太正常。
廖光明抓住探針的尾部,用力拔了出來。
我們看到那扎到土裡的探針,已經完全黑掉了,像是刷了一層黑漆一樣。
我偷眼看了一眼赫連雙和況施普,赫連雙驚愕的表情像是刻在了臉上一樣,目瞪口呆。反倒是況施普,看着淡定得多。我總覺得這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是這樣,他一定知道一些內情。
廖光明收了探針,又發出了號令:“再挖,挖到地面以下一米深左右。”
這下,那八個人聽到廖光明的指令,沒有一絲猶豫,紛紛揮動鍬鎬挖了起來。
那土層上面的比較厚實,挖起來費了些力氣。越往下挖,土質越疏鬆,而且那土質的顏色也越來越黑,挖出來的土,像煤渣一樣。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圍在我身上的紅線,有收緊的趨勢。
從我身上分出去的八條紅線,同時繃緊了。原本鬆鬆垮垮,現在變得筆直。雖然那些幹活的人,並沒有刻意地去拉這紅線,但是我依然感覺到從紅線上傳來一股力量,像是要把我從站立的那個位置拉開一樣。
但是我身上的紅線,是分向四個方向的。從四個方向同時傳來的力道,在我身上也互相抵消了。只是受苦的是我,我的身體左右搖晃起來,因爲紅線的收緊,我也被勒得眼冒金星。
我沒想到這看起來不太結實的紅絨線,此時竟然如此堅韌,給我的感覺跟鋼絲一樣。我的頭上豆粒大的汗珠開始滴落,我估計我的臉色也好看不了。
看到了我的反應,廖光明喊了一句:“雙七,千萬站住,別亂動。”
我心裡嘀咕,你說的好聽,你來試試?
我也知道我現在的重要性,只好咬了咬牙,拼命地穩住身形。
但是從紅線上傳來的並不僅僅是力道,似乎還有一股無形的吸力,讓我心裡發虛,沒有着落的感覺。不知道我形容的對不對,就是有種靈魂要被抽空的感覺。
我看着還在拼命幹活的那八個人,還有站在一旁監督的廖光明,突然發現他們的影子也虛化起來。
我……要堅持不住了……
我有一種強烈的意願,想要倒下睡一會。就在我搖晃着身體,要倒下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在後面攙了我一把。
“堅持住。”那人說了一句。我聽出來是赫連雙的。
我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幫了我一把,聽到了她的聲音,我努力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正緊貼着我,用她的身體支撐住了我快要倒下去的身軀。她的前胸緊緊貼着我的後背,我感受到了那份柔軟,感受到了她得體溫,一種別樣的感覺讓我的精神頓時爲之一振。
“謝……謝謝你啊。”我笑了笑。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謝我幹嘛,我是怕你倒了,影響我家轉運的時機。”赫連雙瞪了我一眼。
此時,我已經度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時候,身體的機能也正在恢復。但是我卻依然靠在赫連雙的身上不想起來,因爲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特麼美妙了……
這時,從四個方向先後都傳來了鍬鎬撞擊的聲音。那幾個青年先後報告說挖到東西了。
“好,停下。先別動。”廖光明揮了揮手。
廖光明從帶來的袋子裡,抓出幾把茶葉,沿着挖開的那個地坑沿着邊緣灑了下去。
我知道茶葉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減輕戾氣。廖光明是怕下面的戾氣太重,傷了人。
等佈置好了一切,廖光明喊着讓那四組人,同時將挖到的東西擡上來。
那八個人七手八腳,各自從那土坑裡挖出了四個小匣子。
那盒子看起來有些分量,上面佈滿了黑色的泥土。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擺在屋子的地面上。赫連雙驚愕不已:“這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埋下去的?”
廖光明笑了笑:“這回相信我的判斷了吧?這四個角落都有東西,正中必然也有東西,而且是最重要的。”
赫連雙急忙說道:“那快點挖開吧。”
廖光明看了我一眼,露出一絲詭笑:“雙七,這姿勢舒服嗎?”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是靠在赫連雙的身上的。
赫連雙也滿臉通紅,她一把把我推開。我笑嘻嘻地撓了撓頭,連說:“忘了,嘿嘿,忘了……”
“色.狼……”赫連雙嗔罵了一句。
廖光明正色道:“現在還不能挖正中的中央土。必須把四個角落裡的煞給破了,纔可以動。”
說着廖光明從包裡翻出一個瓷碗,用葫蘆裡的水倒到了碗裡。隨後又摸出幾個紙包,翻開紙包,裡面是各種顏色的粉末。
廖光明走到哪裡都揹着一個揹包,那揹包看似不大,卻很能裝。我經常能看到他從裡面找出各種要用的東西。我曾經很好奇,但是這包廖光明從來都不讓我碰。
不過我看過那本殘卷,今天他拿出來的東西,我倒是認識。那碗裡的水,就是將泡開的茶水靜置四十九天以上形成的陳茶水。那幾個粉包,應該分別是松香沫、佛香灰、桃木屑和葵花粉。這四種粉末加到陳茶水裡,對於普通的邪穢,去穢灑淨有很好的功效,對於特別兇悍的,也能困住一段時間。
廖光明化好了水,將那水灑到了匣子上面一些。又拿出一塊絨布,蘸着那水,一點一點地擦拭那四個匣子。
匣子的開口,已經被泥土封死了。廖光明將那匣子口上的泥土擦拭掉了之後,又把匣子的頂面擦拭乾淨。
我們看到在那匣子的頂面,刻着繁雜的花紋,像是一種符咒。
而這匣子,也是四個石匣子,匣子上並沒有上鎖。
廖光明指着那四個匣子:“可以開了。”
旁邊的人,上前去開那石匣。但是雖然那匣子沒有上鎖,但是幾個人費了好大的勁,卻依然打不開。
廖光明喝了一聲:“砸開它。”
有些事就是這樣,你越是小心,越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而偶爾的暴力,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人拎着斧頭,朝着那石匣砸了下去,幾下就把匣子的頂面砸開了。
很快,四個匣子的頂面都被砸碎了,裡面的東西很快就要露出真面目了。
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當場一片死靜,我甚至能聽到所有人的心跳聲。廖光明過去,將那匣子上面的殘片撥開,我們都圍了過去。
十幾雙眼睛死死盯着那匣子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