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翾說她也到了省城打工,很想我,想見見我。礙於之前的種種情由,我找了個藉口推脫了。在那之後。她一直都沒來找我。
而我們回到公司之後,廖光明由於入陰,身體又受到了損傷,不得不再次進入寺院療傷。這讓我有些過意不去。每次都是他出頭,導致受傷。而我卻每次都完好無損,廖光明卻說我吉人天相。
在這之後的很長時間內,公司一直不慍不火。我們也接了不少小活。總算把公司維持了下去。
轉眼赫連雙那邊也放了暑假,上次和劉曉翾的事後,很長時間她都不理我。我就想着要趁着暑假陪她出去玩兩天,也算是緩和一下彼此的關係。
可是那天我卻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
看着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是從一個座機打來的。看那上面的區號,竟然是我的老家棋盤井所在地的區號。
我心裡一動,該不會是爺爺打來的吧。自從上次離開家之後,我和爺爺很少聯繫。一是家裡沒有電話,爺爺也不帶手機,所以一般都是他想我了,就打給我。
可是算起來,爺爺也得有兩三個月沒聯繫我了。
我急忙接聽了電話,張口就喊了一句:爺,你終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啦?
可是那電話裡傳來的卻不是爺爺的聲音。
“是雙七嗎?我是你杜叔。”
“杜叔?”我一愣,腦海裡想了一會,並沒想起來這是哪一個杜叔。
“我們一個村的,我也是棋盤井的。我叫杜恭濟啊,是棋盤井小學的,想起來了嗎?”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我纔想起來,村子裡的確是有這麼一個人。聽爺爺說過幾次,這個杜恭濟在村子裡的名聲並不好,但是杜家有個遠方親戚,在市裡有些人脈,將這個杜恭濟弄到了棋盤井小學去當了老師。
杜恭濟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即便是當了老師,校長也沒安排他教課,怕他誤人子弟。
可是沒想到,又過了兩年,老校長退休,杜恭濟竟然搖身一變被任命爲棋盤井小學的校長了。
村裡人議論紛紛,但是也都無可奈何,當時的現實就是這樣,也是社會的通病了。
我想起來這麼個人,平時和他交際幾乎沒有。我也沒想到爲什麼今天會給我打電話。
“啊,杜叔叔啊,找我有事嗎?”我在電話裡應付了一句。
“雙七啊,我想找你爺爺啊。你爺爺去你那沒?”杜恭濟的話,急叨叨的。
“我爺爺?”我聽了就是一愣,連忙反問道:“他不是在棋盤井呢嗎?”
“啊,沒去你那兒啊……那算了,沒事了,你忙你忙……”說着,杜恭濟就撂下了電話。
“喂,喂……”我衝着話筒好一頓喊,結果傳來的只是忙音。
我接着再打過去,這個杜恭濟竟然又不接我電話了。
我當時就有些坐不住了,爺爺不在棋盤井,他平時基本都不出村子的。而且即便是他離開村子出遠門,也應該跟我打個招呼的啊。
我突然有些焦急起來,有點放心不下爺爺。
廖光明從寺院裡剛回來不久,他走進來,發現我有些神色不對,便問起了緣由。
我把事情跟他一說,他就勸我趁着現在公司沒什麼大事,讓我回一趟棋盤井看看情況。
我也正有此意,不回去看看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結果我把這件事跟赫連雙一說,她剛好放假有空,便說要陪我一起回去。
我也同意了,我告訴赫連雙,家鄉那邊屬於山區,除了有些閉塞之外,周圍的山水還是很美的。赫連雙聽了也很興奮,這丫頭一高興把什麼都扔到腦後了,也顧不得再跟我生氣了。
我和赫連雙坐上回家的車,在車上我告訴她我的老家棋盤井,是屬於z省嘉興(劇情需要,請勿對號入座)的一個偏遠山村。那裡三面環山,一面靠水,只有一條山路通往外界,交通很不發達。但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空氣新鮮,風景秀美。更爲重要的是,村民民風淳樸,熱情厚道。
經我這麼一說,赫連雙更興奮了。
結果我本是無意中給赫連雙講了講家鄉的狀況,這讓我聯想到了家鄉棋盤井的風水結構。
原本我住在那裡,對風水之說一竅不通,根本就談不上會看什麼風水。可是這次出來歷練,在相宅十三篇裡又看了大量的風水實例,這讓我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家鄉的風水。
我知道,但凡好的風水,最主要是要講究陰陽平衡,這樣纔有利於人們生存。
而我聯想到棋盤井的周邊以及村子裡的結構,按照我現在的理解,棋盤井的風水陰陽似乎並不平衡。而是呈現着陽盛陰衰的格局。
也就是說村子裡的陽氣太盛,遠遠蓋過了陰氣。
風水之說,並不是說陽氣越盛越好,陽氣盛則命裡硬,必殃及屬陰。這對整個村子都是有影響的。
但是我剛剛想到了這一點,又說服自己多想了。爺爺就生活在棋盤井,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妥,第一個看出來的應該就是爺爺。
既然爺爺都沒說什麼,想來這村子的風水是沒什麼問題的。
只是隨着距離棋盤井村子越來越近,我的這種感覺竟然越來越強烈起來。
赫連雙見我若有所思,倒也絲毫沒打消她的興致。她平時一直都生活在城市,很少到鄉間來。這次可算是來的徹底,我們翻越了幾道山,才穿過山路到了棋盤井的邊緣。
進了山口,我們下了車,我給赫連雙指點,說前面先路過的是一所小學,就是棋盤井小學。學校的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卻是附近唯一的一所學校,我也是在這小學裡畢業的。
我帶着赫連雙走進村子,遠遠地聽到從學校的方向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很熱鬧。
而且村子裡也有人朝着學校的方向走。
我急忙拉住了一個,發現是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我由於在外面的時候多,所以並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
我問他:“兄弟,學校那邊怎麼了?”
半大小子看了我一眼,隨口答道:“做法事呢。”
說完,他就快速地跑了下去,看那樣子生怕去晚了看不上熱鬧了。
“做法事?”我心說怎麼走到哪裡都離不開這些東西。這好不容易回了趟老家,剛進村子就遇上了做法事。我在村子裡生活了好多年,也沒碰上一回啊,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我懷着疑問,便和赫連雙也奔着小學的方向跑去。
遠遠地我就看到在小學操場的邊緣,搭起了一個臺子,在臺子上有個身穿道服的人,手持桃木劍,正在那燒符請神,忙的是不亦樂乎。
外面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可能是棋盤井許久沒有這麼熱鬧的事了,幾乎全村都出動了,站滿了半個操場。
而我也一眼就看到了杜恭濟,獨自一個人蹲在外圍,抱着腦袋。
我趕緊走了過去,叫了一聲杜叔。
杜恭濟一擡頭,看到是我,神色一變,急忙向我身後看了一眼,當看到身後站的是赫連雙的時候,臉上頓時顯出了失望的表情。
“雙七你回來了啊?我還以爲你找到你爺爺了呢?”
我本來想見到他問問爺爺的事,可是遇到了做法事,便直接問他:“這學校是搞的什麼名堂?”
“唉,雙七啊,學校出事了……”杜恭濟愁眉苦臉,對我也沒隱瞞,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了我聽。
原來在棋盤井的村頭有個老李家。戶主人們都叫他老李頭,老李頭有個兒子叫李吉祥。
這一陣子天氣炎熱,酷暑難耐。李吉祥便約了幾個小夥伴,去村子邊上的河裡游泳。
開始的時候,大夥玩的很歡,也很盡興。但是等到有人招呼回家吃飯的時候,大夥才發現小夥伴裡少了一個人。數來數去,發現李吉祥不見了。
小夥伴們很吃驚,也沒聽見李吉祥呼救,也沒看見李吉祥溺水,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於是,小夥伴們想當然地認爲李吉祥自己先回家吃飯去了,大夥還在埋怨他走的時候也不打聲招呼。
當時所有人都不在意,結果等一直都過了吃飯的點,老李頭才風風火火地來找這幾個去游泳的孩子,問他們見沒見到吉祥。
這下大夥才發慌了,發動村子所有的人出去找,最後在大河上發現了李吉祥浮起來的屍體。
聽到這裡,我不禁發問道:“李吉祥是淹死在河裡的,也是自己不小心,要是做法事超度也應該在河邊超度纔對,怎麼跑到學校裡來了。難道是老李頭想訛學校一把?”
杜恭濟擺擺手,“不是那麼回事。你聽我繼續說啊……”
杜恭濟又接着講這件事的經過,在學校的守衛室,有個打更的老頭。白天負責打鈴,看大門。晚上負責斷電,打更。
結果在李吉祥頭七剛過的那天早上,打更老頭就找到了杜恭濟,說校長這活我沒法幹了,要杜恭濟把他的工資算了,他要回家。
杜恭濟當然要問是怎麼回事了。結果那老頭說,晚上他看見鬼了,並細講了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