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爺爺你的意思,是說廖光明知道把煞氣遷到了哪裡?”
爺爺點點頭。
“可是,他爲什麼跟我說他也不確定?難道他跟我隱瞞了什麼?”我疑問道。
“雙七,你還記得不記得當時你第一次因爲紋身的事回來。我跟你說過要小心廖光明這人?”
我點點頭,爺爺的確是這麼跟我說過。開始的時候我的確也有留意,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配合,以及他對我的幫助。甚至幾次不惜犯險救我,讓我對他的印象大衛改觀。
現在可以這麼說,廖光明是除了爺爺,我最信任的人了。
“廖光明對你可能很好。但是這次的引葬大術,我估計他肯定有他自己的門道。”
“那能找出來,這些葬氣引到哪裡去了嗎?”
爺爺搖搖頭:“這東西就跟藏東西一樣,一個人藏東西,一百個人都難找。廖光明如果是有準備的,事先肯定是找準了點了。而且葬氣這東西,無形無實,除了他自己,沒人可以找得到。不過有一點,這些煞氣和葬氣,他肯定是有所用的,不會讓它們輕易地就散發出來。所以短期內,肯定是不會出事的。你有機會的話,在他身邊可以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這些葬氣又能做什麼用呢?”我問道。
“對於普通人來說,有害無益。但是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方士和道士來說,卻是大有用途……”
“可以煉魂,可以養鬼,可以養屍……”這時旁邊的張真仁插嘴說道。
爺爺看了張真仁一眼,他聽我說過張真仁的事,對這小子講義氣也很欣賞。他點點頭,“真仁說的不錯,這些都是最基本的用處,至於廖光明要幹什麼,我也無處知曉。”
“那大致的範圍呢?我看他是把葬氣通過地下的水流引向大河的方向了。”
“引葬大術必須有水,水屬陰,必須通過水才能引走,不然葬氣一出就散了。你還記得不記得廖光明當時說的引葬大咒的最後幾句?”爺爺問道。
“我記得。廖大師當時喊的是,泱泱天光,徹地開方,日月之靈,遁照十方。天有神臺,地有靈葬。今欲引渡,隨願南牆……”張真仁說道。
爺爺看了張真仁一眼,“行啊,小子,你也是個學道的人才啊。聽了一遍就記住了,你們聽到那最後一句,今欲引渡,隨願南牆,應該是朝向河流的正南方向,再具體的位置,就不清楚了。但是如果廖光明有準備,在那個地方應該先安排了引葬局,將那些葬氣盡數收了。”
聽爺爺這麼一說,這廖光明像是個心機極重的人,而且是有一套陰謀的。這在我看來,十分不可思議,即便是這些事實存在,我也寧願相信表哥是另有苦衷的。但是爺爺說的又很有道理,我有些捉摸不定。
“也許是我們想多了,現在最起碼棋盤井沒事了。來我看看你的紋身。”爺爺見我很苦惱,擺擺手說道。
我將衣服撩起來,爺爺用手摸着那紋身,看了好半天。
我問爺爺:“這紋身救了我兩次,但是都是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出來的。”
爺爺點點頭,“你現在還無法駕馭他。你在那個鍾馗神廟裡,不是見過鍾馗真神了嗎,雖然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分神,但是足有能力激活你的紋身。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強行激活,可能對你有反噬。”
“爺爺你和那個鍾馗說的一樣,我雖然也不急,但是我想知道,那到底什麼時候纔是時候?是等我的身體和他融合的再好一些,還是等到我的道術再增長一些?”我好奇地問道。
“這個不好說。玄學的東西,很難有一定的規律和定論。有很多事,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到了機緣,你想躲都躲不了。”
爺爺的這個回答,跟沒回答一樣。我也就不再深問了,總之身上的鐘馗,暫時對我有益無害是真的。而張真仁看了我的紋身,就更加崇拜我了。
他居然磨着爺爺,要爺爺給他也紋一個,要跟我這個大哥看齊。
我苦笑了一下,說這特麼又不是社團,你跟我紋個什麼勁。
爺爺自然是沒理會,說這紋身,不是說紋就紋的。而且身上紋身也不是隨便紋的,紋些花花草草或者是字跡還好,如果紋一些神佛圖案,如果你自身壓不住紋身,會被紋身反噬,甚至會斷送性命。
本來我是準備要走的,但是爺爺回來了,我決定再留幾天,反正回公司暫時也沒什麼事做。
在這幾天裡,爺爺又對我這段時間所經歷的相宅經歷進行了詢問,對其中的一些必要的細節進行了糾正。同時因爲我在相宅這方面又有了新的長進,爺爺也將很多更高一些層次的東西傳給了我。這其中也包括廖光明的那套引葬大術的法門。但是嚴令我不能隨意使用。
這些都讓我受益匪淺,感覺在相宅這方面,似乎是藝無止境,無論我怎麼學,總感覺距離最高的水準還差好遠。
而張真仁對爺爺也是極其崇拜,爺爺也很喜歡這個年輕人,便也傳了他一些道術。當然這些道術於相宅無關,爺爺是不會將這些家傳的本事外傳的。
我們在棋盤井住了整整十天,在第十一天頭上,廖光明打來了電話,說讓我最好回公司一趟。
電話裡沒說什麼事,我便和爺爺告辭。
臨走的時候,爺爺還是那句話,讓我小心廖光明。雖然這次我半信半疑,但是還是答應了爺爺。
而且爺爺還說,讓我注意廖光明,如果他經常要使用引葬大術,甚至是在沒必要的時候使用,就說明他肯定是有所圖的。讓我隨機應變,平時也多注意觀察。
我點點頭,全都答應下來,便帶着張真仁離開了棋盤井。
在去往省城的路上,和張真仁的聊天中得知,他是一個被他師父撿的孩子。當時師父是在一個破道觀棲身,在一天早上,發現門口放着一個籃子,裡面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張真仁的師父便將孩子收留,委託山下的人撫養,定期供給錢糧。在張真仁五歲的時候,被師父接上山。
按照張真仁的說法,他的師父也是有一定道術的,只是別的東西沒有傳給他。只傳了他超度之法,說會了這個,就能保他衣食無憂。
可惜的是,師父兩年前死了。還把那個破道觀留給了張真仁。而張真仁在那道觀裡住了三十年,早就膩了,這次藉着這個機會,便跟我去了省城。
我開玩笑說,你這可是放棄了觀主的職位,卻跟着我到處受罪來了。
張真仁一臉無奈,說大哥你可別取笑我了。那個破道觀,你是沒看到,就只是四面牆頂着個棚,平時也沒有香火,就是個棲身的地方罷了。
我點點頭:“那這樣吧,你跟着我,我和廖大師是做凶宅,破兇局的。你剛好也懂一些,到時候我們賺了錢,我也分你一些。”
張真仁擺擺手,“我可沒圖什麼錢,只要有口飯吃,跟着大哥你就行了。”
我們經過幾次轉車,終於又回到了省城。我帶着張真仁直接回了公司。
廖光明的氣色也好了許多,見我回來很高興,還特地帶着我們去了家大飯店開葷。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作用,經過爺爺那麼一說,我看廖光明突然感覺到有些陌生了,不知道爺爺所說是不是真的,難道廖光明真的有很多事是瞞着我的?
這些事對於我來說,是有利還是有弊。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對一個人的想法多了,在和他相處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感到很彆扭。
我們雖然吃着喝着,說的很歡唱,但是我總覺得他似乎有難言之隱。
等到快要吃完飯的時候,廖光明突然說道:“雙七,關於公司,我有個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一愣,點點頭,聽他繼續說道:“現在你的水平足夠可以的了。我想開一家分公司,由你去經營。先期的投入都由我負責,以後你自負盈虧,也就是說你可以獨立門戶,每年只需要按照百分之二十的比例上交給我總公司就行,剩下的都算是你賺的。這個比例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可以再商量。”
我聽了更是驚訝,忙問道:“哥你這是要攆我走?”
“雙七。這麼長時間,你還不清楚?表哥是那樣的人嗎?這樣的話,可以保證你的利益最大化,你不是想早點還清我的錢嗎?這比你跟我分那百分之三十的利潤高多了。而且我又不是撒手不管,你畢竟是分公司,有什麼難做的業務和兇局,你完全還可以來找我。你自己能做下來的,你就自己賺大頭了。”廖光明解釋道。
“可是……”我沒料到,廖光明這回找我回來,是跟我談這件事。這倒是讓我措手不及,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雙七,我反覆想過了。我把你從你家裡帶出來,就要對你負責。雖然我給你們家幫了點忙,但是我們畢竟也是親戚,幫點忙是應該的。我這麼做也完全是讓你對你父母有個交代。”
見廖光明說的誠懇,我也沒辦法多說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