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挖的都是黑色的花土,後來再挖出來的就是深棕色的土。而且那些土像是摻雜了什麼,變成一個個的顆粒狀。
“大哥,我感覺這土裡有血。”張真仁說道。
我點點頭。現在足以說明,這樹下有問題。看來真相很快就要付出水面了。
我一陣激動,也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結果越往下挖,那種土質越多。最後那些土有些粘稠了,越來越大的血腥味也散發了出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基本就能確定這下面應該是埋着個邪物。
大量的血液滲透表明,下面的東西不簡單。
我們又緊挖了幾鏟。我的工兵鏟似乎觸碰到了什麼。和前面那些不同的是,我碰到的不像是石頭,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我們放輕了挖掘的強度,慢慢地將下面的東西挖了出來。
結果那東西剛露出來,張真仁就哇地吐了一口。
我看着那東西也差一點就吐了,因爲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一幕簡直是太血腥,太噁心了。
我們挖出來的,竟然是一隻死去的黑貓。
這隻黑貓看起來埋了很長時間了,但是卻沒有腐爛。但是在它的腹部被劃開了,看的出來竟然是一直懷孕的黑貓。
顯然那些滲透出去的血水,就是從黑貓的身體裡流出來的。這隻黑貓四肢和脖子都被捆住了,捆着的事一條紅色的線繩。
我忍着噁心,用工兵鏟將那線繩的頭切下來一小段,鏟了起來拿到眼前看了看。
張真仁轉過身來,捂着鼻子,問我:“大哥,這什麼名堂啊?”
我看着那繩子,雖然被土埋了這麼久,但是上面依然有油浸過的痕跡。
“這是被長命燈油泡過的。”我根據所掌握的判定道。
而那隻黑貓雖然已經被縛住了四肢,但是應該是經過了劇烈的掙扎,下面的土坑裡都是它扭動的痕跡。從這些情況來判斷,這黑貓肯定是被活埋的。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好狠的手段。
“活埋貓的怨氣能發揮到極限,脖子上的紅繩是用來鎖魂的,讓它死了魂魄不能離開,增加怨氣,增加到一定的程度,纔會離開去害人。而且這是一種民間的秘術,還有種說法,叫貓入土,必起秧。”我給在一旁一頭霧水的張真仁解釋道。
“這也太殘忍了,目的是什麼呢?”
我看了看那別墅,冷哼了一聲,“這還用問嗎?這種邪法多是埋在祖墳裡,也有埋在主人家裡的。正常的話,不出半年,主人家肯定要出事,而且是不斷出事,先是死家裡的畜生,慢慢就是人了。”
“啊?那不是剛好跟苗家成家的情況一樣嗎?這特麼是誰幹的?”張真仁恨聲說道。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苗家成一家的這種情況,是人爲陷害,利用這種民間的邪術。按照常理推斷,應該是和他家有仇的。”
“大哥你剛纔說,這死貓埋下去半年,主人家就會出事?但是我記得那個門衛跟我們講的時候,好像他們住進來三個月就出事了。”
“正常是半年,但是你忘了嗎?我們剛剛一路上挖了很多石盒,裡面裝了爛掉的死魚。”
張真仁點點頭:“那些魚又是起到什麼作用的?”
“引貓怨的。用一路的魚腥,將周圍的貓怨全都引過來,彙集到這懷孕的母貓身上。能夠加速怨氣養成,然後對主人進行傷害。我想他們埋下這些活魚之後,上面肯定也重新種了草,只是因爲埋了這麼多的魚,引來怨氣導致上面的草全都枯了。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佈置,就被我們發現了。”
“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調查一下,誰和苗家有仇了?”
我擺擺手,“先不忙,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做。”
“做什麼?”
“去苗家的祖墳。”
“還去?我們不是去過了嗎?大哥你還說那裡的風水極佳,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點點頭,“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出現了黑貓怨,讓我又確定了一件事,就是苗家成的墳裡應該也被人做了手腳了。上次我們去的時候,我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現在去?”
“是。而且要挖墳,帶齊必要的東西。”
“挖……挖墳?咱們去挖人家墳?”張真仁聽了有些害怕。
“怕什麼?我們挖他的墳不是害他,而是在救他,不然的話,苗家成的鬼魂都不會安生的。等我們將墳裡的東西拿出來,你再進行超度,應該就可以解決這凶宅了。”
“好,大哥聽你的,什麼時候去?”
“馬上。現在去的話,應該能趕在子時之前開墳。”我說了一句。
張真仁想必也知道,在半夜子時開墳,會是一個什麼後果。
那黑貓的屍體是斷然不能再埋進去的,我們找了一個袋子,把黑貓的屍體裝了進去,用了一塊木板隔着放到了別墅的後院倉庫裡。
我們開車連夜再次去往雲峰嶺。
這次輕車熟路,很快就到達了雲峰嶺的下面。
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雲峰村裡早已經沉寂下來了。我們關掉了引擎,揹着包,拎着工兵鏟,爬上了雲峰嶺。
雖然我們兩個都知道,挖墳是爲了救人,也可以說是救魂。但是大半夜的去刨人家的墳,怎麼說也說不通。特別是如果被人發現的話,恐怕會被人打死的。
好在這個時候也沒人會來這雲峰嶺,我們很順利就到了苗家的墳場。
苗家成的墳就在前面,我讓張真仁先燒了紙錢。經過一番祭拜之後,我們開始動工挖墳。
兩隻手電放在地上進行照明,兩道光加上朦朧的月光,讓整個墳場呈現出一片蕭瑟之感。
苗家成的墳是新立的,上面的墳土很鬆散。所以挖起來毫不費力,只是我們的工兵鏟有些小,挖起來不是很得手。
黑夜裡,兩個人揮動工兵鏟,一鏟一鏟的土被揚起來,跟兩個盜墓賊似的。
等到我們挖開了墳包,破開了墳坑,突然發現裡面出現了棺材的一角。
張真仁就是一愣,“大哥,不是說現在都要火葬了嗎?怎麼還會有棺材?”
“也許裡面裝的是骨灰,我知道有些地方即便是火葬,入土的時候也要用其他的東西來代替肉身裝入棺材的。”我推測道。
我們又將棺材周圍的土清理了一下,整個棺材的蓋子就露出來了。
張真仁將手電拿起來照着那棺材,突然指着棺材的一角,說道:“大哥你看,棺釘啓開的。”
我看過去,果然在這棺材的四面,棺釘都沒有釘死。而在棺材入土的時候,是必須要釘死棺釘的。這種情況難道表明棺材在入土後,有人先於我們進行了啓棺?
不管怎麼說,也要先開了棺再說。
我們合力用工兵鏟,啓開了棺材蓋子的一角,隨後就退了出去。
因爲不知道里面到底裝着什麼,會不會有屍氣出來。
等了一會沒什麼動靜,我們繼續撬開那棺材蓋子。等到棺材蓋子滑開之後,我看到裡面果然躺着一個人。
張真仁的手電照上去,發現那個人並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用木頭雕成的人偶。
那人偶的身高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但是無論是比例,還是身體的結構都跟真人無疑,就像是一個人的縮小版。
更令我們驚奇的是,這個人偶的全身都扎着銀針。那些銀針比我們正常鍼灸的銀針更長更粗,刺在人體上面,顯得格外詭異。
但是那人偶的面部並沒有露出來,而是在上面蒙着一塊黃布。
張真仁抽出一柄桃木劍,將那黃布挑了起來,在手電的照射下,我看到上面有紅色的字跡。
上面寫的是: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而且在黃布的背面,還有一串生辰八字。
張真仁一愣,“大哥,這是道家的法咒,怎麼用在了這裡?”
“什麼意思?”我對這個道家法咒還真的不是很熟悉。
“一般道士畫符的時候,都會念動這種法咒,用於增加符咒的效力的。”
我點點頭:“這生辰八字應該就是苗家成的。我想是有人想用邪法害死苗家成和他的家人,然後還怕苗家成的鬼魂進行報復,所以用這黃符壓住了苗家成。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不但苗家成的魂魄不能託生,而且他的後人也會因此遭殃的。”
“這人和苗家成會有多大仇啊,居然想到用這麼狠毒的手段?”
我冷笑了一聲:“我記得我剛剛離開棋盤井的時候,爺爺曾經跟我說了一句話。說在這世上,有時候人遠比鬼魂更可怕。當時我還沒怎麼體會到,現在才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個事件中,那個背後的人一直在運用邪法,目標直指苗家成,可以說是殺人不用刀,怎一個陰毒了得?”
“大哥,那這木偶身上的那些銀針是怎麼回事?”
“萬針刺穴。也是封魂的一種手段。”
“那我們要不要把這些銀針都除了?”張真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