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陰燭的火苗也隨着燃燒,變得越來越高,最後在那白蠟上,竟然生出了半米多高的藍色燭火。
而牀上坐着的肖朗。終於不再咆哮。
似乎被什麼吸引住了,他吸着鼻子,開始環顧四周。雖然四肢綁住了,但是身體在牀上扭來扭去。
我一看急忙對張真仁使了個眼色。
張真仁點頭。將那三根白蠟拿到了那塊白布的後面。
我在這邊看到透過白布,那三支燭火飄搖,顯得有些朦朧。
我看時候差不多了,急忙凝住心神。單手掐訣,念起了催魂咒:“煙氣通法界拜請天地界師降雲來。一拜上庭淨,二拜紫雲開,三拜出冥路,焚化紙錢燒錢燒化江湖海……”
隨着我的催魂咒念起,肖朗在牀上的身體也開始扭動起來。看的出來,他在牀上掙扎着想要朝着那白蠟的方向移動。
而張真仁此時已經放好了蠟燭,急忙衝出來拉住了肖朗。
這時的肖朗,像是瘋了一樣,向掛着白布的方向撲爬。
而張真仁看來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拉着肖朗。兩個人在這屋子裡就較上了力。
肖朗此時發出一聲聲的哀嚎,那叫聲跟母貓的慘叫一般無二。聽得我頭皮發炸。
但是我不敢分心,繼續念動催魂咒,我是想把肖朗體內的貓怨給逼出來。
而張真仁拉着肖朗的身體,慢慢地我看到,在肖朗的頭頂,冒出了淡淡的一團清氣。
我心裡一喜,看到那清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而肖朗似乎很是痛苦,嚎叫聲不斷。但是這次聽起來,就有點像他自己的聲音了。
顯然肖朗身體裡的東西想控制着肖朗衝過去,但是張真仁拉着他的身體。所以裡面的東西急着出來,便從肖朗的身體裡露出來了。
就在這時,那清影一下子就從肖朗的身體裡脫離出來,一道暗光朝着那面白布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肖朗發出一聲大喊,身體一挺就昏了過去。
我知道他應該沒有大礙,直接抄起硃筆竄了過去,在那白布剩下的一邊畫上了一道符咒。
現在白布的四面均被符咒封死了,那道清影在白布上顯出形來,像是被投到上面的影子。
那道影子在白布上四下亂撞,但是卻是四處碰壁。每每被我畫好的符咒給逼了回來。
而那影子也逐漸地變換了形狀,等到最後落在上面的,是一隻貓的影子。
能夠清晰地看到那貓的肚子隆起,應該就是那隻被悶死的懷孕黑母貓。
我左手掐訣朝着白布上一指,嘴裡喝了聲,“蕩蕩遊魂,何處留存?失落真魄,單請三魂……收汝金寶,聞汝香幀,幽幽凡界,度汝真身……”
隨着我的念動,那四處碰壁的貓影也逐漸平息了下來,最後趴臥在白布上不動了。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繡在白布上的一塊圖案一樣。
我和張真仁將那塊白布摘了下來,對摺了幾折帶了起來。
這就可以用來超度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知道現在方露肯定還在外面,便過去把門打開了。方露正貼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
我把門打開,她嚇了一跳。見被我發現了,有些不好意思。
我點點頭,“進來吧。”
方露走進來,看到躺在牀上的肖朗人事不省有些發愣。
“他沒事,估計明天一早就應該能醒了。”
方露指着肖朗問我們:“他……沒事了?”
“如果明早能醒,就說明沒事了。”我回答道。
由於我們也沒辦法斷定肖朗的情況,便陪着方露守在那裡。
我們迷迷糊糊地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而方露就坐在牀前,用手攏着肖朗的頭髮,滿是關切的眼神。
我靠着牆睡着了,卻被驚呼聲震醒了。
我睜開眼睛一看,看到肖朗已經醒了。但是剛剛那聲驚呼卻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我嚇了一跳,以爲那貓怨並沒有從他身上抽除乾淨。
但是砍肖朗的樣子和昨天已經完全不同了,他此時雖然看起來依然很虛弱,但是兩隻眼睛裡已經恢復了光彩。
肖朗下了地,卻因爲腳步虛,險些摔倒。方露上前扶了一下,肖朗卻推開了方露。
方露很詫異,看着肖朗。
肖朗嘴裡嘟囔着:“我要離開這裡,你們都是壞人,你們要害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和張真仁趕緊上前攔住他,結果費了好大的勁,纔算讓肖朗平復了下來,讓他知道是我們救了他。
方露見肖朗醒過來,很高興,忙前忙後,拿着要給肖朗擦臉,卻被肖朗擋了下來,說道:“方姐,對不起,我不值得你這樣,我……都怪我,利用了你……”
方露聽了一愣,我們也是疑惑不解。
肖朗苦笑了一下,“他的心太毒了,我爲他做了那麼多,回過頭來他卻要連我都殺掉……”
聽肖朗的話,我心裡一動,似乎一直以來的背後黑手,要浮出水面了。
在肖朗的講述中,我們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叫尹志龍。
方露聽了,跟我們解釋了一句,說尹志龍和苗家成合作做了幾個項目,後來苗家成不知道什麼原因拒絕和他合作了。之後苗家成的事業越做越大,而尹志龍作爲同行業的競爭對手,卻舉步維艱。
我聽了心裡有數,看來這種同行之間的競爭,極有可能就成了嫉恨的根源。
尹志龍據說出道的時候,曾經走過歪道。而且由於他的皮膚黝黑,在道上還有個號,叫尹黑子。爲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尹志龍見苗家成發展的好,便心生嫉恨之心。便把自己公司的一個員工,也就是肖朗找了出來。他讓肖朗打入苗家成公司,成爲他的臥底,並許諾給他豐厚的金錢。
但是肖朗臥底以來,卻並沒有給尹黑子帶來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但是卻意外地讓方露動了情。
後來,尹志龍一不做二不休,又通過關係找了個會民間邪術的術士,準備用邪術害死苗家成一家。尹志龍同樣在那別墅區裡私下裡買了一棟別墅,並安排肖朗在院子裡埋下母貓,還有園區裡的那些魚腥,還有在苗家成死後,棺材裡的人偶,都是安排肖朗做的。
這件事徹徹底底是一張陰謀。
肖朗當時很害怕,怕因爲這些邪術而傷到自己。但是尹志龍卻告訴他,這邪術的害人對象並不包括他,他已經跟術士那裡把他的名字劃出了。
但是另肖朗沒想到的是,很快,厄運就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多虧自己當時留了個心眼,去寺院裡請了一個護身符,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肖朗這才意識到尹志龍的爲人,是要把自己殺了滅口。他很懺悔,準備將這些事都告訴方露,但是還沒等他說出來,卻也被貓怨上身了。
事情說到這裡,我也明白了是誰偷走了那個黑貓的屍體。
只是方露聽肖朗說完,嘴脣抖動着,不敢相信這些事實。
“肖朗……這麼說,你和我的感情,都是……假的?”方露問道,臉色慘白,看來這些事對她的打擊很大。
“方姐,一會我就去自首。你還是忘了我吧,就當我已經死了,我對不起苗老闆,更對不起你……”肖朗低着頭,囁嚅着說道。
“肖朗……”方露已經是泣不成聲,抱着肖朗痛苦起來。
我看了看張真仁,揮了揮手,我們兩個拿着東西離開了醫院。
事情到了現在,應該算是告一段落了。尹黑子和苗家以及肖朗的事,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至於方露是否願意報警,肖朗是否會去自首,這些都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了。
我們只是盡到自己的責任,沒有讓貓怨繼續橫行,便算是成功了。
而且我們也買到了別墅,如果等到凶宅的消息平息下去,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這筆買賣可以說是賺了個大的。
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這種趁人之危而得到的錢財,總讓我覺得來路不明。甚至不如工地搬磚的那些民工賺錢來的踏實。
不管怎麼說,這公司的第一單業務也算是開門紅了。等到這房子再放置一段時間,就可以出手賣掉了,到時候必然大賺。
回去之後,張真仁說他去給那貓怨超度。我知道對於他來說,這算是小事一樁。沒想到在他超度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外。
那貓怨並沒有被超度去了地府,而是半路被人給招走了。
當張真仁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就是一驚。是誰會在半路招魂,這不由得讓我想到了廖光明的引葬大術。他曾經引走了大量的葬氣和怨氣,難道又是他,連貓的怨氣都不放過?
說起來我又有好些天沒看到廖光明瞭,正好我做了一個凶宅,便想着去看看他,順便把這件事跟他說說。
那天早上,我帶着張真仁剛要出門,卻見吳經理領着一個女孩來找我。
“樑總,公司的前臺接待招到了,你看看這女孩合適不合適?無論是學歷,還是經驗我覺得都不錯。您再最後把把關。”吳經理說道。
我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便擺擺手:“這些事,吳經理你定就行了。”
“樑總,你還是看看我吧。”那女孩突然說道。
我聽着聲音耳熟,急忙擡頭一看,便大吃一驚,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