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琛說完,我聽到托盤一響,應該是劉軒琛拿起了手術刀。
我的心開始狂跳,只覺得頭皮發緊。這傢伙應該馬上就要動手了。這種生取腦骨的滋味,我馬上就要嚐到了。
這時我的精神高度緊張,雖然沒打麻藥,但是依然感覺到腦子昏沉沉的。
也許是精神太過集中的原因。我的後腦也有些發木。
我只聽到身旁發出了聲音,至於什麼聲音,我一概沒有聽清。
然後我就覺得後腦受到了沉沉地一擊,我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啊……
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疼痛,難道是那手術刀太過鋒利的原因?此時我的後腦是不是已經被切開了。下一步是不是要用鋸子和鑿子了?
“喊什麼喊?還沒下刀呢。”這時我聽到身旁有人說了一句。
與此同時,我突然覺得手指的指肚一痛,一股刺痛傳遍全身,我激靈了一下,感覺到身體的功能一下子被激活了。
我趕緊翻過了身子,看到王大夫手裡捏着一枚銀針,剛剛應該就是用那針扎的我的指肚。
而劉軒琛此時,卻已經倒在了地上。
這場景變換的有些讓我措手不及,感覺像是在夢裡一樣。
我指着劉軒琛,“他……你……我……”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媽的,剛纔那麼罵老子!去把他弄起來。”王大夫指着張真仁說道。
我趕緊從那托盤裡找了一根刺針,走過去,在張真仁的指肚上刺了幾針。張真仁也睜開了眼睛,這種迷幻的東西,人體受到了刺激足夠大之後,就會自動醒轉。
張真仁醒了揉了揉腦袋,罵了句:“奶奶的,這頭疼得厲害……怎麼了,大哥?”
我沒管他,直接走到了王大夫的身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想怎樣?”
“媽蛋。你是真夠笨的樑雙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王大夫突然罵了一句。
啊?
這聲音我聽着很是耳熟,這感覺像是廖光明的聲音啊?
剛剛我就覺得這聲音有些不對勁,和我們在墓地的板房那裡聽到的不太一樣。只是我完全沒有相信,短短的時間,這王大夫就換了人了?
不過他實實在在地救了我們,而且劉軒琛也已經倒在了地上。這場變故,讓我徹底懵逼了,至今我還不敢相信面前的是廖光明嗎?
“媽蛋,你真是夠嗆。”王大夫突然使勁揭下了他的那張麪皮。我看到薄如蟬翼的一張皮,從他的臉上掀開,裡面真的出現了廖光明的那張臉。
只是由於覆蓋過人皮的原因,那張臉顯得有些發紅。
“光明哥?你……”我驚喜萬分,我曾經想象到了一百種見到廖光明的場景,怎麼也沒料到會是今天這樣。
張真仁也湊過來,指着廖光明,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指着那個頭骨,又指着廖光明,“你……那頭骨不是你的?”
“廢話。媽的,你是不是看到那頭骨不是我的你很失望啊?我是那麼容易就死的嗎?想跟我鬥,他們還嫩了點。”廖光明哼了一聲,說道。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帶着我們去墓地砍屍派對的,明明就是王大夫,他還會馭屍呢,你是什麼時候裝扮的他?”我問道。
廖光明擺了擺手,示意我們跟他進到那個房間裡去。就是王大夫從裡面推出這具人骨偶的房間。
我好奇地跟着他走進去,結果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屋子裡面積很大,牆上有那種昏黃色的牆燈。裡面任何的擺設傢俱都沒有,在房子的中間躺着一個人,正是那個王大夫。而在房子的一側擺放着幾十具人的屍體,那些屍體不是倒着的,而是站立着的。
看到這些屍體,我就想到了那些被人砍的七零八碎的死屍。看來這些死屍應該都是做那個用的。
我環顧了一下,又發現在那些死屍的對面的牆上,更是讓人毛孔頓張,頭皮發炸。
因爲在那面牆上,竟然張貼着上百張人臉。昏黃的牆燈映照在那些人臉上,讓那些人臉上陰晴不均,陰陽不定。他們上百雙眼睛,死死盯着我們這邊。
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仗着膽子湊過去,我發現那些人臉,有的部分是畫上去的,比如眼睛,輪廓以及耳朵等等。而其餘的部分,竟然真的是一張張的人皮。
廖光明指着那面牆,又掂了掂手中的人皮,說道:“看到了嗎?死一個人,就用人皮做一張臉譜貼到牆上。我這張人皮就是王大夫的,在這裡。”
說着廖光明將那張人面皮,掛到了牆上的一個地方。這時候隨着那人皮掛上去,王大夫的那張臉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牆上。
我盯着王大夫的那張臉,他的眼睛也在盯着我。
我激靈打了個冷戰,被一個死人盯着的感覺實在不好。
“這麼說?和我們一起去墓地的王大夫竟然是一個死人?”我戰戰兢兢地問道。
廖光明搖搖頭:“不,他是活人。只是被剝去了麪皮,真正的臉皮掛在了牆上。然後用一種其他的東西仿製了麪皮,戴在王大夫的臉上。”
“啊?居然是這樣?可是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啊?”我不解地問道,現在一想到王大夫,就想到了那張臉。跟我們一起去的時候,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他哪裡不對。
“當然是便於控制他。有了真正的麪皮,無論他走到哪裡,劉軒琛都能把他找回來。而他有把柄在這裡,也會斷了逃跑的點頭,死心塌地地給劉軒琛辦事。”廖光明解釋道。
“啊?大哥你看。”突然張真仁指着牆上的一張臉喊了一聲。
我看過去,發現在牆上的那張臉,居然是吳巖。
“吳巖的臉也在這?那他……”我突然心裡一緊,因爲我看到牆上的這些臉,有一半還多的已經變了顏色了。臉皮有些發黑,而其他的臉皮跟正常臉皮相差無幾。
而吳巖的那張臉,也已經黑了。
廖光明說道:“黑掉的臉,人已經死了。吳巖應該也已經死了。”
“不應該啊,吳巖救了我,然後他已經離開本市了啊。”我聽了大驚。
“他逃走了,劉軒琛不會放過他的,吳巖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被換過了。因爲替代人臉的那東西,太過邪門,太過逼真了。”
我看着吳巖那張臉,心再一次痛了起來。可以這麼說,吳巖是爲了救我,才背叛了劉軒琛。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臉被換過了,可想而知,這種換臉的手段有多麼高明。
“這到底是誰幹的?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技藝?還有那巫骨術?難道這個劉軒琛是一個方士,或者是修煉邪法的術士?”我懊惱地問道。
“應該不是。他就是一個熟悉骨骼結構的醫生,這種換臉和巫骨,馭屍的手段,應該都是受其他人的傳授。他會的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的親傳。可惜的是,我到現在也沒摸到那個人的行蹤,也不知道那個人還在不在這家醫院裡。”
“可是,這段時間你去哪了啊?這讓我們好擔心。”張真仁在一旁說道。
廖光明擺擺手,“這事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說着我們離開了這間房間,而劉軒琛還躺在地上昏迷着。
我指着劉軒琛問道,“你怎麼他了。他不會死了吧?”
“不會。我這段時間一直都躲在裡面那間屋子,我就站在那些屍體的中間,好在他們的人都沒發現我。在這期間,那個王大夫數次進了裡面那個房間調集死屍,我已經認得他了。也在牆上發現了他的臉,於是,在他進來推那具骨架的時候,我就迅速擊倒了他,並且戴上了他的那張臉皮。這種臉皮很是神奇,戴上之後基本上天衣無縫,根本就看不出來。而我出來以後,就一直尋找時機,對付劉軒琛我只能等到他完全放鬆警惕的那一刻。就在他準備給你動手術的時候,我出手,用古龍木刺刺倒了他。”
“那還等什麼,弄死他丫的算了。”張真仁怒氣衝衝地吼道。
“弄什麼弄,他隨便殺人,你也想隨便殺人啊?去那屋子裡找繩子,把劉軒琛和王大夫都綁了,完了我們把門鎖了,出去先。”我衝着張真仁吩咐道。
我們在屋子裡找到了繩子,把兩個人捆起來,挪到了裡屋。
我們一起往外走,這時我才發現,外面陰暗潮溼,四處漆黑。
廖光明打着手電,沿着一段樓梯往上爬。
等我們爬上了樓梯,順着樓梯口爬上去的時候,依然是漆黑一片。廖光明不知道動了什麼,上面出現了一個洞口。
我們都順着那洞口爬上去,藉着手電的光,我驚愕地發現,我們剛剛爬出來的地方,居然是停屍房裡的一個停屍牀下。
那張牀完全被掏空了,是上下的一個通道。
我們剛剛呆過的手術室,竟然就在這停屍間的樓下。這種設計不可謂不巧妙,試問誰會懷疑這停屍間的下面還另有乾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