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明點點頭:“世間靈物,何止千萬,無奇不有。咱們所經歷的這些事情,還少嗎?”
我們處理完這些善後。就進屋去看赫連雙的媽媽。
此時赫連雙已經把她媽媽擦完了身體,穿好了衣服躺在了牀上,正在酣睡着。
我看了看赫連雙媽媽的臉色,感覺她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應該說一切進展都在我們的預料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偏差。
幹這一行時間久了,我發現經驗也是在不斷地積累當中。就跟老中醫一樣,經驗多了。看到病人的第一眼,就可以從面色和眼神之中做出初步的判斷。
我們也一樣,一般如果有人身體招了鬼或者出現一些邪性的病症,都可以從眼神和麪色上做出初步判斷。
我現在也基本掌握了這方面的經驗,看赫連雙媽媽的面色,雖然看着很虛,慘白無血色,但是我知道這是一個正常人的臉色,經過調養和進補,很快就可以恢復的。而且看她的皮膚經過擦洗,上面一層黑色的覆蓋物也已經消退了,下面的皮膚重新恢復了正常的顏色,也不再是堅硬觸手的感覺。
我告訴赫連雙,別再爲她媽媽擔心了,這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好。
赫連雙點點頭,衝着我和廖光明說道:“謝謝你們了。”
我一咧嘴,“雙雙,你太客氣了吧……”
赫連雙一笑,“我是心裡激動,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點點頭,“你好好照顧你媽媽吧,我和光明哥再商量點事。”
我和廖光明出了屋子,來到院子裡商量下一步要做什麼。
“我還是覺得應該去見見那個斗笠爺,這又過了三四天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動靜。”我說道。
廖光明看了看天色,擺了擺手,“走,再去找他。別去完了,這老小子再睡得跟死豬一樣。”
我們倆帶着東西去找斗笠爺。
不知怎麼,由於斗笠爺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神秘感,我這次去找他竟然有些心慌慌的。
我們去的時候天剛擦黑,到了斗笠爺家裡,我瞥了一眼,在門口並沒有發現他的那個斗笠。
沒有斗笠,難道他又戴着斗笠出門去了?
我和廖光明站在院子門口,隔着籬笆牆往裡看。屋子裡也沒點燈,不知道斗笠爺在沒在屋裡。
我倆鬼鬼祟祟正站在門口往裡眺望,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聲,“你們幹什麼?”
我嚇得一激靈,趕緊回頭看,發現身後站着一個人,頭上戴着斗笠,聽聲音也是斗笠爺的。
在那個大斗笠下面,斗笠爺的一雙眼睛,冒着精光,死死盯着我們兩個。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頓時想起來那天晚上的斗笠爺。當時斗笠爺陰森可怕,至今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幻象還是真實的。而且事後我們來找斗笠爺的時候,發現他在沉睡,還是睜開眼睛睡的,更爲離奇的是,當時我們叫他推他都不能讓他醒來。
可是這個時候,想多的也沒有用,我看着斗笠爺,擠出一點笑臉,問道:“斗笠爺,您去哪了?”
“你們來幹什麼?”斗笠爺沒回答我的話,反問我道。
“斗笠爺,有些事我想問問您,能進去說嗎?”我指了指屋裡。
斗笠爺沒說話,越過我們打開了籬笆門,往院子裡走去。
我看斗笠爺也沒有拒絕我們的意思,便和廖光明使了個眼色,跟着斗笠爺走進了院子。
斗笠爺走進屋子,摘下了斗笠,回身掛到了門框上面。
我們跟着斗笠爺又走進了屋子裡,斗笠爺倒了一碗水,我趕緊擺手:“我們不渴,不用麻煩了,我……”
結果斗笠爺白了我一眼,自己端起了那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我當時的尷尬可想而知。斗笠爺喝了水,把那碗扔到桌子上,問我們:“什麼事,說吧。我要休息了。”
“斗笠爺,您是不記得了?還是在故意打馬虎眼?前幾天晚上我跟着你出了村子,爬山去了二郎神祠,還有那個樹林,那兩個墳……”我乾脆單刀直入,直接問斗笠爺。
斗笠爺一愣,擡頭看了看我:“小子,要不是看你是雙丫頭領過來的,我聽說你們這兩天還給美鳳治傷,我早就把你們轟出去了,你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雲山霧罩的,我這麼大歲數,走路都費勁,還能爬山?”
果然斗笠爺矢口否認,這倒沒出乎我們的意料。
“斗笠爺,您不能這樣,我明明……”我還想着跟斗笠爺爭辯幾句,突然感覺到頭頂有動靜,
而且好像有水珠滴下來,剛好滴到我的胳膊上。
那水珠透過衣袖,沾到皮膚上,涼絲絲的。
我一擡頭,就發現在那屋頂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而逝,那屋頂有一個縫隙,那身影好像是鑽到那縫隙裡去了。我沒看清那東西的全貌,只是看到它好像是拖着一條細長的尾巴。
“咦?”我不免驚奇,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難道這斗笠爺還有養寵物的心思?
這時,斗笠爺揮了揮手,“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老頭子我得早點睡覺了。就不陪你們了……”
見斗笠爺已經開始送客了,我們自然也不好賴在那裡不走。
我們兩個被轟了出來,斗笠爺啪地把門給關上了。
我們走出了院子,我感覺到胳膊上火燒火燎的,趕緊把袖子挽起來,發現剛剛落下水珠的地方已經發紅了。
我的手碰上去,那皮膚就有一股刺痛的感覺。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裡厲害?難道這水有毒?
見我盯着胳膊發呆,廖光明過來問道:“怎麼了?”
我指着那發紅的胳膊,說道:“剛剛在老頭的屋子裡,從天棚掉下來個水珠,結果就變成這樣了,一碰還挺疼。而且我往上看去的時候,發現有個小小的身影,鑽到頂棚的縫隙裡去了。”
廖光明若有所思,聽我這麼說,便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瓶,遞給我,“雞屎白,擦擦吧。”
我知道雞屎白也有清熱解毒的作用,便接過來在胳膊上擦了擦。
廖光明突然說道:“我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也大概知道了滴到你手臂上的水珠是怎麼回事了。”
我一愣,忙問道:“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那個東西是個啥?”
“我進去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斗笠爺的房間,從裡到外,從上到下……”
廖光明這麼一說,我似乎也想起來了,從進到房間裡,就是我一直在跟斗笠爺說話。廖光明始終一言未發,這不是他的性格,顯然他早有準備在一直觀察着屋子裡的環境。不得不說,相比較而言,廖光明的確比我經驗豐富。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快說,你發現什麼了?”我問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東西,天棚上的。那是一隻守宮。”
“守宮?什麼守宮?動物嗎?”我不明白廖光明的話的意思,追問道。
廖光明點點頭,“我觀察了好久,如果那東西不動,我並不會發現它。守宮其實就是壁虎,過去古人把壁虎叫守宮,稱之爲:遠古之蟲,尤擅守宮。雌雄同生,忠貞伴主。”
我是知道壁虎這種生物的,小的時候,家裡面經常能看到這種東西。後來上學了,也瞭解到壁虎一般棲息在山岩或荒野的岩石縫隙、石洞或樹洞內,有時也在人們住宅的屋檐、牆壁附近活動。
這種東西聽力較強,但白天視力較差,怕強光刺激,瞳孔經常閉合成一條垂直的狹縫。夜間出來活動和覓食,瞳孔可以擴大4倍,視力增強,腳底的吸附能力很強,能在牆壁上爬行自如。
不過廖光明所說的守宮之說,我倒是頭一次聽見。
廖光明解釋道:“壁虎這種東西,是一種遠古之蟲,在一些古籍異志之中,都有記載。之所以稱它們爲守宮,是因爲它們一旦爲主人豢養,便會爲主人效勞,守護一生。但是民間傳說中的壁虎之尿甚毒,入眼則瞎,入耳則聾,滴到人身上就會引起潰爛,吃了壁虎爬過的東西便會中毒死亡。因此,古時將其列入“五毒之一。但是還有一種說法,說不是壁虎的尿液有毒,而是其精.液有毒,稱之爲:守宮極淫,喜水,每遇水轍交。其精劇毒,人食之化爲膿水。”
“臥槽。”我意識到我胳膊上的東西居然有劇毒,急忙看向胳膊。
“沒事的。隔着一層袖子,而且量又不大,塗了雞屎白應該沒什麼問題。”廖光明解釋道。
“媽蛋,這老傢伙居然養這玩意,就不怕那壁虎撒尿毒了他自己。”我發着牢騷,又用那雞屎白塗抹了一遍胳膊。
“但是奇怪的是,這種豢養的壁虎一般都是一對,我卻沒有看到另外一隻。”廖光明疑問道。
“沒準在那天棚的縫隙裡呆着呢,不過現在我不明白這老頭爲什麼要養壁虎啊?難道是老頭太孤獨了,養壁虎給自己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