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裝的?有啊,當然有。我們影樓的古裝套系是最有名的,古裝的款式不但全,而且很逼真。您要是穿上了,如果不說破,那就跟古代人一樣啊。”
“我不拍古裝的,我要穿婚紗。”赫連雙突然喊道。
“好吧。那就先拍婚紗的。”我跟陳瞎子說道。
我在想。是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婚紗的夢呢。也許走入神聖的婚禮殿堂的時候,一襲聖潔的婚紗,註定會成爲每一個女人一生最鍾愛的服裝。它象徵了愛情,見證了愛情的永恆。當紅顏老去,回顧流痕的歲月,一件婚禮時的婚紗能夠讓所有的人記得當年曾經的青春和美麗。
這時我對婚紗的理解,不知道赫連雙是不是這樣想的,總之我看到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即便她知道這照片是假的,婚紗也只是穿上拍照的,但是她依然如此期許。
“好,好……我們這裡的婚紗也是一等一的。你們跟我來……”
陳瞎子應承着,領着我們去了婚紗室。
這個時候,電閘已經被拉上了,影樓裡的燈光很足。
這影樓裡的婚紗服裝是單獨陳列的,裡面有婚紗和禮服,我簡單地指了一套西裝。而赫連雙卻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着那些婚紗,仔細地挑選起來。
我心裡好笑,我只是爲了看看這個陳瞎子在搞什麼鬼,有必要這麼煞有介事嗎?隨便挑一件不就好了。
但是顯然赫連雙並不這麼想,她千挑萬選之後選出了三套。
陳瞎子將那其中的一件婚紗拿給赫連雙,讓她去更衣室換衣服,也遞給我那套自選的西裝。
我捧着西裝,有些不放心赫連雙自己去換衣服,便提出要和赫連雙在一個房間。
陳瞎子意味深長地一笑,擺擺手,“隨便。”
我捧着西裝擠進了女更衣室。赫連雙一瞪眼睛,“你進來幹嗎?”
我衝她噓了一聲,“這影樓裡到處是古怪,我怕你出事。我就在門口這邊,不看你,你換你的。”
赫連雙白了我一眼,罵了一句,“傻子。”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罵我傻子,也不想知道。我拉了把椅子,背對着赫連雙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胡亂換好了衣服,坐下等她。
同時我腦子裡飛速地轉動,從陳瞎子的表現來看,起碼目前來說他都算正常。我們也沒有選擇古裝,那麼接下來出問題的很可能就是拍攝的過程中,他的那個相機。
昨天我摸進來的時候,進過攝影棚,當時那相機也的確擺在那裡,我也看過了,似乎裡面並沒有什麼古怪。
赫連雙在後面窸窸窣窣地換衣服,我等的都快睡着了,終於她說了一聲好了。
我轉頭一看,當時就看呆了。
在燈光下,赫連雙一襲潔白的婚紗,站在那裡楚楚動人。怪不得有人說過,穿婚紗的女人最美麗,此時雪白的婚紗披落在赫連雙纖細的身軀,這一剎那間的芳菲似乎定格成了永恆。烏黑的秀髮襯托着她的白色婚沙,她的臉旁微微泛起紅暈,一絲纖柔的微笑,一切都在彈指一揮間中飄逸沾染。
不得不說,太美了。
赫連雙上前,挽住了我的臂彎,一如即將走進婚禮殿堂。
我的心砰砰直跳,這場景比我預想的來的早了一些,儘管這只是在準備拍照。
我們走出去,陳瞎子正等待外面,他見到我們也拍手稱讚。
陳瞎子領着我們往攝影棚走,我明知故問道:“怎麼不用化妝的嗎?化妝師呢?造型師呢?”
陳瞎子擺擺手,“這些都不用,我攝影的手法是在後期加工,你們只要按照我要求的擺好造型就行了。”
我對陳瞎子說的話,感到疑惑。雖然我沒拍過,但是想想也知道,拍婚紗照,哪有不化妝定型的。
我低聲跟赫連雙說道:“一會進去的時候,看我眼色行事。另外你看一看那背景幕布上面,有一小塊銅錢印記。”
陳瞎子直接把我們領到了攝影棚裡,這次的燈光很亮。
陳瞎子放下了幕布,後面是一座城堡,看着很俗氣。但是色彩很好,也很適合我們的服裝。
我看了一眼那幕布上方的銅錢印,依然是看不大清,赫連雙也盯着那銅錢印看。
這時,陳瞎子過來幫我們擺造型。他讓我摟着赫連雙的腰,依偎在一起,目視前方。
這造型很土,不過看赫連雙卻很享受,我摟着她看着陳瞎子回到相機的地方。
我感覺到,這拍攝的過程有些太簡單了,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如果陳瞎子的相機有問題,那麼很快就要開始了。
陳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一塊黑布來,他往那相機上一蒙,只是露出了鏡頭,同時他也準備將腦袋伸進去。
這情景我似曾相識,似乎老電影裡經常能看到,那種老式的照相機,的確是需要這麼做的。但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這麼古老的拍攝方法?難道他是在用黑布在掩飾什麼?
這個時候,赫連雙終於從披上婚紗的興奮當中走出來了。因爲她心知肚明我們今天來是做什麼的。所以她看到陳瞎子蒙上了黑布準備拍攝的時候,緊張地捏住了我的手。
我反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示意她別緊張。
趁着陳瞎子忙活那相機的工夫,我偷偷在眼睛上抹了一點守宮的眼淚。
這東西是我事先準備好的,守宮被我帶回來之後,就一直養在家裡。
我抹上眼淚,眼睛使勁眨了眨,頓時感覺到一陣清明。我注目朝周圍看去,頓時就大吃一驚,差點沒喊出來。
因爲我看到在這屋子裡,居然站滿了人。
原本屋子裡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但是當我抹了守宮淚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裡居然是站滿了人的。
這隻能說明,其他的那些人都是鬼啊。可想而知這幕場景對我心裡的衝擊力會有多大。
我故作鎮定,像是沒看到那些人一樣,依然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前方,卻在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着他們。
我注意到,這些人大多是男女一對,以年輕人爲主。他們站在屋子裡,滿眼的迷茫,他們站在屋子裡的各個角落,盯着我和赫連雙。
我猛然意識到,一對對的男女,這不正是和來拍攝婚紗照的男女對應上了嗎?
我聽說,那些拍攝了婚紗照,但是遲遲沒來取的男女,大多已經昏迷了,沒有意識,沒有感覺,只有呼吸,跟植物人一樣。我斷定這是失了魂的表現,難道他們的魂魄,都在這裡?
我感覺到一陣麻冷,朝離我最近的一對男女看去。
我發現那男孩臉色慘白,泛着微微的青色,眼神空洞,呆呆地站在那裡,臂彎裡挽着一個女孩,女孩的樣子和男孩也差不多,青白的臉上,寫滿了無助。
他們的身體看起來發虛,給人的感覺是一陣風都能吹跑。
我盯着那男孩看了一會,突然那個男孩的眼睛裡亮了一下,他注視着我,表情似乎也要起了變化。
我馬上醒悟歸來,我不能這麼盯着他看,不然的話,他就會知道我能看見他。往下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我趕緊收回眼神,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着屋子裡的其他方向。
另外的那些人,有的圍在陳瞎子的身邊,有的近距離看着我和赫連雙。
我看着赫連雙一臉的幸福,真不知道把這件事告訴她了她會是一種什麼表現。
我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揹包,我把相關的法器都放到了揹包裡,並帶了進來。這個時候,我只能倚重他們了,不然面對這麼多的鬼魂,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底細,如果他們憤而發難,我真不知道怎麼對付他們纔好。
wωw•Tтkд n•¢ ○
這時,陳瞎子在那塊黑布的下面把腦袋擡了起來,衝着我們一招手,“好了,準備好,我要開始拍了。”
我和赫連雙站好,擺好了姿勢。此時我還沒有什麼證據,也不想打草驚蛇,便不動聲色地配合他。
而就在這時,我看到那些圍觀的鬼魂們突然起了騷動,他們的身體的表現,像是緊張起來了。而且他們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動了幾步。
我意識到,可能他們認爲到了重要的時刻了。我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那個鏡頭。
陳瞎子重新又鑽到了那塊黑布裡面,手也伸了進去,不知道在鼓搗着什麼。
同時我聽到他喊道:“好了,看鏡頭,一、二、三!”
隨着“三”字一出口,我看到閃光燈啪地爆閃了一下,這把我的眼睛晃得直髮花,這閃光燈的亮度似乎超出一般的相機。
而且,就在那一閃之間,我注意到,那相機的鏡頭裡面,有發紅的光線爆出。
我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這時我就感覺到身體裡面也有了反應,那種感覺很微妙,在那一瞬間,我就感覺到這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一樣,很陌生。
但是那種感覺只是一瞬間,很快我就恢復了正常。
我拉着赫連雙,相信她也應該是和我一樣的感覺。
可是這時,陳瞎子卻探出了頭,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