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好好想想,我覺得你學過的鬼藥術裡面,應該有這種道術。”廖光明提醒我說道。
“鬼藥術?”經過廖光明一提醒,我纔在腦子裡想了一遍我所知道的鬼藥術。
結果還真的被我想起來一種。這種鬼藥術有個名字,叫做鬼融術,方法相對比較簡單。
既然決定了晚上要去亡靈影樓,我就按照鬼融術所需要的東西。列了個單子。
廖光明拿過單子,找了個公司的單子,找人去採買。
那人拿過單子,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就變了,因爲上面有幾樣東西,看着很不正常。
我列的單子上,主要有這麼幾樣東西:壽衣兩件,長命燈油兩瓶,續魂香兩捆,紙錢若干,靈幡兩支……
這上面大部分是出殯和辦喪事用的東西,所以那夥計看了直皺眉。
廖光明讓他按照單子上的東西去買,別的不要問,也不要說。
夥計點頭,有些不情願地去了。
在傍晚,東西都買回來了。我和廖光明開始裝扮,赫連雙我就不打算讓她去了,讓她在家裡等消息。
我和廖光明見續魂香點燃,燃後的香灰加到了長命燈油裡。隨後我們各自將那兩瓶長命燈油給喝了。
那油膩膩的,喝起來很不舒服。喝到肚子裡之後也一直在反胃。
我們好不容易忍住了,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就感覺到肚子裡開始發涼,像是有塊冰,在漸漸地融化一樣。
我估計廖光明也是如此,因爲他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等到那冰涼逐漸漫卷了全身,這種難受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我們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到了出發的時間了。
我和廖光明各自套上一套壽衣,那壽衣肥肥大大的。估計夥計不知道我倆的尺寸,直接買的最大號的。
我們穿着壽衣,將那靈幡捧在手裡,互相對視了一下。
我看着廖光明,廖光明看着我。而赫連雙看着我倆。
如果不是知道內情的人,絕對會認爲我倆精神不太正常。
赫連雙看着我們倆,一臉苦相地說道:“雙七,光明哥,你們就這身打扮走出去,不別人打死估計也會被報警抓走。兩個穿着壽衣的人,在街上晃盪,這大半夜的,你們想好了嗎?要不然我開車把你們送過去?”
我和廖光明對視了一眼,笑了。
赫連雙一愣,“你們笑什麼?”
我和廖光明拿着東西走到街上,在赫連雙的注視下,我們抓過那靈幡,壽衣的胸前彆着紙錢。
我們在月光下一站,這時我就發現,赫連雙突然向四周看去,一臉的茫然。
我心裡暗笑,這種鬼融術,施展起來的效果,就是施法者可以通過服用一些東西,可以把自己身上的陰陽二氣暫時融合到一起。
融合之後的身體更接近鬼體,這時候如果再拿上靈幡,就基本和鬼一樣了。
我和廖光明兩個人服用了摻有續魂香香灰的長命燈油,就是起到了融合陰陽二氣的效果。我們拿起靈幡,就變成了兩個鬼體。
赫連雙是一雙肉眼,自然是無法看到我們了。
但是這種鬼融術的效果,只能在午夜,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到第二天的凌晨一點之間起作用。
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
而且我們是施展了鬼融術的人,所以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只能跟鬼魂接觸,不能跟人接觸。如果一旦有人的肢體觸碰,陽氣一衝,我們的陰陽二氣就會被衝散,同時我們的鬼體也就暴露了。
我和廖光明不再去管四下環顧的赫連雙,直接朝着影樓所在的街區走去。
這時的省城,已經從平時的喧囂寂靜下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紛紛都回到了溫暖的家,繁鬧了一天的街邊店鋪,此時也趨於平靜。
去往影樓的路程不算近,我們一路上儘量躲避着偶爾經過的行人。
等到我們走到影樓所在的街區的時候,我看到那條街上的行人更少。
省城的很多地方,此時正是夜生活的開始。但是在這條街上,大部分的商鋪卻都早早關門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跟那家亡靈影樓有關。
此時我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鈴聲,那鈴聲由遠及近,十分空靈,就像是能穿透一切障礙,直接闖入你的耳膜一樣。
鈴聲不斷,吸引着我和廖光明往前走。
再往前走,我遠遠地看到在前面的建築上有紅光閃爍。
廖光明指着那紅光,說道:“看吧。那就是紅鈴,能招靈的紅鈴。”
廖光明話音剛落,我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四面八方走過來形形色色的人。
這些人眼睛都盯着紅鈴的方向,腳下不停,茫然地往前走,跟一具具行屍走肉一樣。那高處的紅鈴,就是指引他們前行的路標。
廖光明一扯我的衣服,指了指那些人。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學這那些人。顯然那些人都不是活人,而是一個個亡靈鬼魂。
他們都是被招靈而來,我們自然是想跟在他們後面,去影樓探個究竟。
廖光明在前,我在後,手裡各舉着一支靈幡。
那些鬼魂是真正的亡靈,手裡自然是不用舉着靈幡的。而我們手裡的靈幡,正常情況下,鬼魂應該是看不到的。
我看到那些鬼魂也都是形形色色,身着不同,形象更是不同。
只是他們的表情都很一致,都是那般木訥。好像周圍出現什麼都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一樣。
我和廖光明跟在他們後面,一時間也不敢吭聲。
我們跟着隊伍,很快就走到了那個影樓的附近。
我遠遠地看到,那大漢王朝影樓的大門開着。
我心裡一動,這影樓到了晚上不是就關門了嗎?但是現在卻是開門迎客的架勢。
難道真的就是爲了迎接這一幫鬼客?
這說出來有點匪夷所思,但是事實上,我真的就看到這一隊的鬼魂隊伍,一個接一個地走進了那間影樓。
我和廖光明也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迎面就是影樓的吧檯,白天的時候是沒有人在的。而這個時候,吧檯上竟然有人在。
我看了一眼,突然覺得這人有些面熟。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好像這人是我白天在那攝影棚裡看到的鬼魂之一。當時她還希望我能帶他離開的。她好像就是當時離我比較近的那個女孩。
這時她身着一身素服,正在招待進來的鬼魂。
我看到所有的鬼魂到了吧檯,往吧檯交着什麼東西,然後都領了一個牌牌。而那些鬼魂,在領完那些牌之後,興高采烈地往二樓走。
雖然他們都是鬼魂,但是還保留着做人時候的習慣。走樓梯也是一步一步往上邁。
我和廖光明跟着排隊,也走了過去。
那個吧檯的女孩,機械地收着東西,發放着牌子。那牌子似乎是一種進出的證件,每一個進來的鬼魂都要領取。
我突然感覺到心裡亂跳,不知道我倆這冒牌貨,能不能領到那牌子。會不會被當場揭穿,揭穿以後的後果又是什麼?
不過我們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後果了,因爲前面已經輪到廖光明瞭。
我這時纔看清,原來那些鬼魂是往那吧檯上交錢。交的就是那種紙錢。
好在我們早有準備,也準備了紙錢,就是不知道在這裡通用不通用。
廖光明前面的鬼魂接了牌子,往旁邊一側。
廖光明就舉着紙錢上去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發放牌子的女孩,也沒去仔細看廖光明,只是將紙錢一接,把那牌子往前一遞。廖光明忙不迭地去接。
他很順利地接了牌子,回頭衝我使了個眼色。
我也緊接着走了上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舉着靈幡往前走,沒有考慮到那靈幡的長度。再加上我精神比較緊張,那靈幡竟然一下子碰到了那個女孩。
我的心唰地一下涼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個女孩。
女孩別那靈幡碰了一下,就是一愣。顯然這是之前她沒有碰到過的現象。
她原本眼睛低垂,這時突然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舉好靈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紙錢一遞,另一隻手伸出去,準備去接牌子。
女孩盯着我看了一會,突然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到那抹笑容,讓我心裡更沒底了。
但是那女孩笑過之後,竟然不動聲色,將牌子交到了我手上,並且衝我眨了眨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顯然女孩剛剛是發現了我了,肯定知道我是混進來的。
但是她依然給了我牌子,並沒有揭穿我。
看到廖光明在一旁朝我招手,我趕緊又湊了過去。我們跟隨者鬼魂的隊伍上了樓梯。
那樓梯踩上去有些晃悠,那些鬼魂的身體幾乎沒有重量,走上去自然樓梯沒什麼反應。
我和廖光明則不然,我們是有體重的,走上去不但發出了咔咔的聲音,而且樓梯也發生了輕微的晃動。
這讓我很緊張,看來用鬼融術也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