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轎子屋雖然懸空而建,容易招惹不祥。但是這附近並沒有那麼多的野鬼,你這埋了官印,受官氣所引。才引來了諸多的野鬼。野鬼來了之後,讓周圍的陰氣驟升。逐漸形成了野鬼擡轎的兇局。從此,每一個進入轎子屋的人,就會在睡眠之中被晃出了魂魄。導致在安詳中死去。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想必你們自己也很清楚吧。”
我邊說,邊指着在場的那些鬼魂。
那中年人的魂魄,聽我說完,沒再說什麼。
“也正是由於你這官印的存在。才讓那些野鬼擡着轎子屋只能原地踏步,不能將轎子擡走。再加上這片地是屬於壵墳之地,才導致了目前這個大凶之局。現在有機會把它給破掉,你們也有機會去投胎,你們可願意?”
中年人說道:“投胎我們也不是沒想過,不過我們都是從轎子屋裡死去的人,地府也沒人來接收。如果大師能夠幫助我們,我們願意去投胎。”
這個中年人是這轎子屋的第一任主人,顯然他說話在這些鬼魂之中還是有些力度的。
他說完話之後,那些人都點着頭,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看着那個小影說道:“你已經死了,平時就不要再回家了。死者已矣,你回去會讓你的父母不安心,讓他們不安寧。你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就已經是不孝了。再回去騷擾他們就會更加增加你的罪孽。如果罪孽增多,你到了地府也是要受罪的。”
小影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低下了頭。
我又對這些鬼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做了一番動員,我本身從事這一行,很多話也都能說到點子上,所以一番話,讓這些鬼魂聽之動容,也都答應了要去投胎。
解決了這些事,我感覺事情就已經解決了一大半了。
我聽着外面的鑼聲,知道這轎子正在被擡着從村子裡經過。
終於,我聽到外面連續三聲鑼音。
我激靈了一下,這正是我和赫連雙約定好的暗號。三聲連續的鑼音,就說明到了目的地了。
我從那房子裡走出來,回頭一看,卻發現原本那棟懸空而建的房子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頂轎子。
一頂紙轎子。
這簡直是太神奇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就跟變戲法似的。
而那些鬼魂站出來,卻顯得習以爲常。
可是我左右環顧了一下,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廟宇,更沒看到城隍廟。
我不解地看了一眼赫連雙,赫連雙朝地下努了努嘴。
我朝她的腳下一看,發現那裡還真的坐落着一座小廟。只是這小廟也太小了,無論是高低,還是大小,都跟一個微縮景觀似的。
我來到那小廟跟前,發現那小廟的高度只有我大腿根兒那麼高。
但是這廟宇雖小,但是也頗具威嚴。
我看了一眼,發現在那廟宇前面,有一塊石碑,上面寫着城隍兩個字。
羅翠解釋說道,現在的年代不同以往,對廟宇的認知程度也有所不同。
這座城隍廟,據說還是鬧那個轎子屋的時候,有個道士要求村子裡建的呢。但是現在村子裡用地緊張,如果要大興土木,必須要得到上級部門的認可和批示才行。
所以那道士就出主意,可以建一個小型的廟宇,但是一切法事和祭奠程序都不能有任何的減少。
所以這城隍廟雖然小,但是絕對能起到城隍爺的作用。
我點點頭,既然這樣,也達到我要的效果了。
雖然張真仁不在,但是我對超度的法門也略知一二,而且這些鬼魂也都是一些年代較遠的鬼,配合的也算不錯。
主要是這些鬼魂經過我的勸說之後,投胎的意願很強。這種情況下,地府是不能拒絕他們投胎的。
所以,我所做的法事,只是起到一個搭橋的作用。
我所超度的鬼魂,也只是在轎子屋裡死去的這些鬼。那些擡轎的野鬼,都是從四面八方受那官印的吸引匯聚而來的。
他們之所以還滯留在陽間,而沒有去投胎,是因爲他們體內都有怨氣。這怨氣讓他們不肯去投胎,這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如果想要讓他們也去投胎,則必須要對他們的怨氣進行化解。這不但需要具有一定的道行,還需要有時間。
我雖然是個相宅師,但是卻不是普度衆生的佛祖,何況這些事即便是我想管也未必能管得了。
而我解決了這個轎子屋,又啓出了官印,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散去了。
今晚上還算順利,被超度了的鬼魂,在城隍廟進行了登記,會在三天之內被地府派來的陰差帶走。
我們回到了村長家,告訴村長第二天對那片壵墳之地和那棟凶宅進行拆除。
村長聽說我們解決了這個麻煩,十分興奮。
我又把村長叫過來,讓他準備好幾輛翻土的拖拉機,還有拆房子的機器。
村長點頭,說拆房子他知道,村裡也有這種機器。但是翻土是爲了什麼?
我笑了笑,說第二天他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那片壵墳之地。
我看到好幾臺翻土耕種的拖拉機,都停放在一邊。還有一臺拆房子的剷車也準備就緒了。
我先去那棟轎子屋裡檢查了一遍,仔細想了想應該是沒有遺漏的事項了。
我衝村長一點頭,村長扯着嗓子喊了一聲,“推房子。”
那剷車的司機跑過來,有些怯生生地問道:“村長,我這一家老小的,你確定拆這房子不會有事吧?”
村長一瞪眼,指着我對他吼道:“這是樑大師,他是大.法師,告訴你沒事就沒事,哪那麼多廢話,再說我不還給你拆房補助呢嗎?媽的,你不幹就滾,我換人。”
“別別別,我就是問問,你說沒事我就幹。”那司機一縮脖子,跑到剷車上去發動。
我心裡好笑。
那司機發動了剷車,一鏟子下去,轟隆一聲,就把房子的一根柱子給剷斷了。
隨後,轟隆聲不斷,只一會的工夫,那房子就被拆得趴了架。
我點點頭,這種情況,就已經把那轎子屋給破了。
羅翠看着那房子被扒掉,問我:“雙七,這一大片地,你要怎麼做?”
“這地是壵墳之地,種不了其他的作物,這對村子裡的發展有影響。而且這土也是陰土,這個轎子屋除掉了,以後說不準還會生出其他的麻煩。如果不改變這陰土的性質,我們就是治標不治本。所以,今天必須把這壵墳之地給改了。”
“這……陰土也能改?”羅翠問道。
“能改。不過我也沒改過,不知道能不能行,只能試試看了。”
我想了想,又對村長說道:“讓那些拖拉機,將這片地給翻一下。先從外圍向裡翻,再從裡向外翻,如此翻三個來回。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村長點頭,扯着嗓子喊話。
聽到村長的號令,那些拖拉機同時開始運作,對這片壵墳之地翻了起來。
在翻過了一遍之後,我叫停了他們。
我蹲下去,仔細看着那地下,發現那地面的土有些發白。而且在那土層之中,有蜂窩狀的小眼。
我抓了一把土,感覺那土雖然在太陽下曬了這麼久,但是溫度卻不高,相反有些發涼。
我扔了那土,喊了一聲,繼續翻。
那幾輛拖拉機,再次轟隆隆工作起來。
等到那片土被翻了三遍之後,我看到那原本有些發白的土,有些微微發紅。
羅翠也看到了這個變化,偷偷問我:“雙七,這土怎麼變紅了?”
“這是好事啊,你沒聽過黑土地嗎?這紅土和黑土一樣,都屬於深色土,這是由陰土轉變爲陽土的標誌。”我解釋道。
羅翠點點頭,說那可太好了。
村長問我,還用不用翻?
我擺擺手:“不用了,白天的活,到這爲止了,現在你讓他們在這片壵墳之地的邊緣打上梨木樁,梨木樁之間用紅線連接好,形成一個封閉起來的圈子。但是在西北方向,放開一個口子。”
村長聽我的這番說法,有些不解,但是他知道我肯定是有所安排的,也沒多問什麼,只是找人開始佈置。
大家又是打樁,又是連接紅線,忙的不亦樂乎,整整忙活了一整天,纔算按照我的意思佈置妥當。
佈置完之後,我招呼大家回到村長家,其他人也都遣散了。
羅翠這時候問我,爲什麼這麼佈置?
我笑了笑,問他記得不記得我們曾經在那片地裡看到有磷光?
羅翠點頭說當然記得。
我說那片磷光,我懷疑是一種生物,這種生物生活在陰土之中,和陰土同生共濟,互相滋生。所以要改變這陰土的性質,必須先將那些生物攆走。我們白天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晚上做準備的。
赫連雙一聽,頓時興奮起來,連呼好玩,在一旁摩拳擦掌的。
我卻對她擺擺手,“晚上我和羅翠過去,你不能去。”
“爲什麼?”赫連雙一聽,瞪着眼睛吼道。
“不是針對你,而是因爲你是女人。女人屬陰,這陰土之中生活的陰物,如果你在場,就會闖入你的身體,將你的身體變成它們新的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