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館的人看的不會錯,這幅畫的構圖,的確是應該在望江亭裡有一個望江的人的。
如果是之前沒有這個人,而是事後纔出現的。那麼這人肯定就是那個鬼畫師了。
此時那畫中的人,翹首眺望,一點都看不出異樣來。
“光明哥,怎麼能把這傢伙弄出來?”
廖光明想了想。突然詭異地笑了一下。
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是看他突然在畫廊裡走動起來,最後到了那幅醉翁獨釣寒江雪的前面。
我纔想起來,那個醉翁還對我們有所求呢。
此時畫面之中的醉翁。依然獨坐在殘橋之上。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沒有了蓑衣和斗笠。我知道他是把斗笠和蓑衣送給了我們了。
醉翁被鬼畫師禁錮在這幅畫中,他也對鬼畫師造出他卻又不允許他在畫中世界自由穿梭心存芥蒂。所以才求我們,在出來之後幫他一下。
按照他的說法,只要我們出來之後,用中指血在他身上抹一筆就可以了。
廖光明看着我,示意我上前用血去畫。
我早有準備,反正但凡是動血的時候,這個差事我是跑不了的。
我走上去,刺破手指,用中指的血,在醉翁的身上抹了一下。
隨後我就看到,醉翁的身體原本在畫中很淡,被我抹了這一下之後,血色迅速滲到了畫中。醉翁的身體,越來越清晰,色彩也鮮明瞭許多。
“動了動了……那老頭動了……”赫連雙指着那畫興奮地說道。
廖光明突然湊到了畫前,對着你醉翁低語了幾句。
等他說完,我問他都說了什麼?
廖光明一笑,說道:“我想求他幫我們把那個鬼畫師的魂魄弄出來。”
“什麼?”我對廖光明的這個辦法,感到不可思議,“他肯不肯幫我們暫且不說,這幅畫明明是沒有出口的,沒有出口就應該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吧?”
廖光明搖搖頭:“有沒有出口,全看鬼畫師的手法。剛剛你在這畫上抹的這一下,我們就和畫裡的人產生了聯繫了。我想他能聽到我說的話。”
果然,那醉翁在我抹了一下血之後,突然在那殘橋上消失了。
消失的毫無徵兆,我們都沒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廖光明一揮手,“去看那幅畫。”
我們齊齊地朝那幅春意滿園的畫跑去,等我們看到那幅畫時,發現那座望江樓上,已經沒有了人了。
如果按照廖光明所說,這個人是鬼畫師的魂魄所化,那麼現在應該是被醉翁清除了。
就在這時,孟瑤接到了一個電話。
接聽之後,孟瑤聽裡面說了幾句,放下了電話。笑着對我們說:“那個矮子醒了。”
我看了一眼廖光明,沒想到他的這一招居然起到了奇效。
廖光明告訴孟瑤,現在鬼畫師和這座展館相距早已經超過了二百米,三天之後,這裡的畫可以正常展覽了。
孟瑤點頭,把展館的情況向上級部門彙報。
我們回到了賓館。
我和廖光明同時又經歷了魂魄出體,急需要時間恢復元氣。
我們在賓館裡休息了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孟瑤來通知我們,說經過兩天的突審,那個矮子已經交代了事實的真相。
我心裡暗想,這鬼畫師雖然技藝高超,但是被抓之後,缺少了畫卷和畫筆,卻也無可奈何了。
不過我對這鬼畫師所做的事,還是很感興趣,便聽孟瑤講了起來。
那個矮子已經承認自己是一名鬼畫師。據他所說,他的鬼畫師身份極爲特殊,因爲除了他之外,就沒有聽說過第二個鬼畫師的存在。不知道是因爲這個職業早已經消失了,還是因爲人數實在稀少,他沒有遇到。
據這個矮子所說,鬼畫師首先要是一名技藝高超的畫師,而他就是從一名畫師轉變爲一名鬼畫師的。
他在成爲鬼畫師之前,只是一名普通的畫師。但是他的畫工雖然很好,但是他由於缺少名氣,所以畫出來的畫幾乎無人問津,所以生活都成了問題。
這種狀況直到他有一天撿到了一本殘書,纔有所改變。
那就是一本教他如何成爲一名鬼畫師的書,但是前面教的主要是一些繪畫的技巧。教他如何讓畫更有靈氣,更有韻味。這其中不乏有注入畫靈的方法。
而取得畫靈,就需要吸取人的部分魂魄。
於是,他爲了讓自己的畫更成功,便不擇手段地開始嘗試。因爲他的畫越來與有靈氣,一幅普通的畫,看起來確實神靈活現,栩栩如生。所以他的畫越來越受歡迎,幾乎萬金難求。
但是那本書他是從前往後看的,等看到後來,才得知,練習這種鬼畫,有一個弊端。
那就是身體會發生變化,等到他想收手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他的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身體逐漸變矮,最後竟然成了一個侏儒。
變成侏儒之後,他只有不停地作鬼畫,才能讓身體在作畫的時候,恢復正常。只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他的腿會跛。
我聽到這裡,疑問道:“這麼說,他就是那個去賣畫的乞丐。他是怎麼找到我的那個分公司的?”
“很簡單。他說只有得到你的鐘馗紋身,纔可以讓他既保持正常,又能從事鬼畫師的職業。”孟瑤說道。
我看了一眼廖光明,“光明哥。看來這個矮子和鐵柺金牙沒什麼聯繫啊。”
廖光明點點頭,“我也注意到了。他只是因爲跛腳,才被我們認爲和鐵柺金牙有些聯繫。現在看跛腳只是巧合,他嘴裡也沒有金牙。他也只是個鬼畫師而已。”
孟瑤繼續說道:“他利用鬼畫,吸了很多人的魂魄,包括這次畫展。他的認罪態度還挺好,很多事都供認不諱。那家古玩店,也是他前不久兌過來的。他也說了,本來想把你們一直困在畫裡,沒想到你們居然自救跑了出啦。”
經過孟瑤的講解,我們瞭解到警方已經掌握了很多關於鬼畫師的秘密。
我笑着對孟瑤說道:“這回孟警官看來可以立功了。破獲了這個案件,真是不容易啊。”
孟瑤一笑,指了指赫連雙:“何止是我啊,雙雙在這次行動中,也出了不少力。也會受到學校的嘉獎的。還有你們,我也已經跟上級申請獎金了,估計也不會少。”
我點點頭:“還是那句話。獎金什麼的,我現在看的很淡。只要我身邊的人,都能健康完好,我就滿足了。因爲做我們這個的,傷亡簡直是旦夕之間。有些事,我們自己根本就無從把握。我們能一路走到現在,也很不容易啊。”
孟瑤點頭,“雙七,還是那件事,我正式向你和廖大師發出邀請,邀請你們加入我們靈案組。通過這次案件,相信上級領導對你們也會刮目相看的。我們剛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把靈案組正式成立起來。你們都是身懷絕技的人,我們靈案組可以接全國各地的案子,其中也不乏凶宅。你們既可以繼續炒凶宅,又可以參與破案,何樂而不爲呢?”
我苦笑了一下,再一次謝絕了孟瑤的美意。孟瑤顯得很失望,又閒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廖光明問我怎麼不同意加入他們?
我搖搖頭:“加入他們,行動就受了限制了。我休學一來,無拘無束慣了。而且我賺夠了錢,還準備回去上學呢。”
這裡的案情基本結束,我看到那停展了很長時間的畫展,也再次開展了。只是我看到裡面的畫全部進行了更換,展覽的人氣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人們很快就忘掉了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悲劇,沉浸在欣賞作品的喜悅裡。
我們回到了公司,我自己對這次案件也做了一次總結。這次案件結束得似乎有些匆忙,那個鬼畫師的目的比較簡單,只是爲了能夠繼續他的作畫事業,才學習的鬼畫。而爲了能夠保持他身體的正常,纔想要得到我身上的紋身。
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對自己的錯誤供認不諱,
回去不久,孟瑤就通知我們,說獎金已經批下來了。我都沒有去問具體的金額,便讓劉曉翾去警局辦理了。
這時我對金錢的這種欲.望,逐漸淡化起來。我甚至有時候很厭倦自己從事的行業,如果不是爲了還清廖光明的債務,恐怕我早已迴歸了校園了。
而且我的確已經開始嚮往自己迴歸校園的情景了。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我想到了校園,就真的和校園有了聯繫了。
回到公司之後,日子再一次消停了幾天。我也樂的這種清淨,公司慢慢進入了正軌,即便是沒有接到凶宅的業務,依靠正常業務也已經有了收入了。
直到那一天,我還賴在牀上躺着看書。
突然電話響了,我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了之後,傳來一個女聲。
那聲音我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沒聽出來。
“雙七,是我啊,沐曉顏。”電話裡傳來女孩興奮的聲音。
沐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