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衝其實一直以來都認爲頓珠是一個隱患,所以也一直想找個機會除掉頓珠。
只是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他要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人能查出來。
這次剛好遇到了李銘凱要買人皮唐卡。於是巴衝就有了一個罪惡的念頭。
那一aa夜,月黑風高。
據說,那一天是近十幾年來,最亮最圓的月亮。月光如銀灑在無垠的曠野。是一個賞月的好天氣。
巴衝約好了頓珠,說要和她兩個人一起欣賞月色。
單純的頓珠,哪裡想到巴衝的心思,便滿心歡喜地從家裡出來。去和巴衝會面。
巴衝把她帶到了一個製作唐卡的小舊作坊。這裡是他早就盤算好了的地方,黑心的手藝人也被巴衝收買了。
巴衝領着頓珠來到了作坊,頓珠雖然很狐疑,但是太過相信巴衝,並沒有多說什麼。
結果來到了作坊之後,巴衝就消失了。而頓珠也突然就失去了知覺。
等到頓珠感覺到自己的頭頂一陣刺痛之後,終於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就看到巴沖和那個手藝人一臉陰森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已經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
剛剛那陣刺痛,就是手藝人在自己的頭頂上鑽了一個刀眼。
頓珠大聲質問巴衝,想要幹什麼?
巴衝沒有說話,只是陰冷地笑着。
不過頓珠很快就發現周圍的牆上,掛着很多唐卡。她出身藏區,自然知道唐卡的由來,再加上自己的頭頂被人鑽開了。她猛地意識到自己被巴衝給騙了,原來他是想要自己的皮。
頓珠是個倔強而又頑強的姑娘,藏區兒女的性格,讓她咬着牙,沒有哭泣,也沒有咒罵,只是死死盯着巴衝。那雙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
巴衝心裡有鬼,禁受不住頓珠的眼神。他急忙揮手讓手藝人動手。
結果手藝人在頓珠的頭頂沿着那個刀眼劃開幾刀之後,讓巴衝將水銀從刀口灌入。
巴衝乾脆就扯了一條布條,將頓珠的眼睛蒙上,咬着牙,將水銀從刀口灌入。水銀順着皮膚和肉身之間流下來,而那手藝人雙手頻動,很快就將頓珠的皮剝了下來。
可憐的頓珠,死在了兩個人的手裡。
而那張人皮,也被手藝人按照巴衝的意思,做成了人皮唐卡。那唐卡上的故事情節,除了中間的活佛,周圍都是畫的巴沖和頓珠的故事。巴衝是想用這個,來平息頓珠身上的怨氣。
而頓珠的屍體,被巴衝在曠野之中燒掉了。
那片曠野,就是我們今天遇險的地方。
巴衝得到了人皮唐卡之後,爲了跟李銘凱再多要高價,特意將那伽楞寺中的一個紫檀盒子給偷了出來。
那盒子裡是空的,人皮唐卡捲成軸,放進去之後剛剛好。
巴衝自己當然不會想到,正是自己的這個舉動,算是暫時挽救了自己。
因爲頓珠死後,魂靈不散,由於怨氣太重,形成了怨靈。而這怨靈也一直依附在自己的那張人皮唐卡上面。
而那個紫檀盒子裡面,鑲嵌着一個開元通寶的王錢,剛好能壓制住頓珠的怨靈。於是,頓珠的怨靈就一直沉睡着,最後被李銘凱拿回了省城。
頓珠的怨靈伴隨着人皮唐卡,一直沉睡了多年。而那人皮唐卡被李銘凱拿回去之後,李銘凱也通過查詢資料,得知了人皮唐卡的做法十分殘忍,於是他就將那唐卡一直裝在紫檀盒子裡,放在了佛龕的下面。
聽到這裡,我便問頓珠,“你既然一直沉睡,那麼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又是怎麼醒過來的呢?”
“大概幾個月前,我就突然從盒子中驚醒。後來我意識到,我心裡一直有個執念,就是想要再見到巴衝。而我之所以醒來,就是因爲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場,這個氣場一定是巴衝帶來的,是巴衝的氣場讓我醒過來的。所以我斷定一定是巴衝來到了這個盒子的周圍。”頓珠說道。
“你是說,巴衝來過省城?”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是省城。我只知道,巴衝不但來了,而且還打開過盒子。而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依然無法脫離唐卡,只是不再是沉睡狀態了。”頓珠說道。
“那麼……李銘凱的情況,也是你搞的了?你是想向他報仇嗎?”
頓珠悽然地搖搖頭:“不。那個李銘凱,雖然是因爲他,我才慘遭不幸。但是我心底卻並不怨恨他。因爲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即便是沒有李銘凱,我想巴衝也會想出別的辦法來害死我的。他從跟我提出分手,而我拿向活佛告發他相威脅的那一刻起,就想要殺死我了。”
“那既然,罪魁禍首是巴衝,你是想要找巴衝報仇了?”我問道。
頓珠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只是想要再見一見巴衝,我想親口問問他,爲什麼這麼殘忍?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於是,我就每天都入了李銘凱的夢,想要他帶着我回到西藏去找巴衝。”
“你入過李銘凱的夢?”我驚問道。
頓珠點點頭。
“你可知道,你是怨靈,每天入夢會對那人造成很大的損害的。”
頓珠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因爲我離開不了那人皮唐卡,能找到的人只有李銘凱了。所以只能讓他天天做夢了。”
我點點頭,說道:“怪不得李銘凱有一段時間,白天無精打采,精神恍惚。導致在教學上屢屢犯錯,原來都是你搞的鬼?還有,他原本每天都要拜祭那四尊佛像,初一十五還要供奉鮮血,後來連這些都忘記了,直接導致他的妻子和孩子的魂魄壓制不住邪氣。這些,都是因爲你吧?”
頓珠點頭,“這些都怪我,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早些回到西藏。”
我想了想剛剛頓珠所說的,又問頓珠:“你是說巴衝到了省城,還打開了這個紫檀盒子?他是不是拿走了鑲嵌在盒子上的五帝王錢,破壞了這個紫檀盒子的禁錮作用?”
“是這樣。巴衝拿着一枚普通的銅錢,換走了原本鑲嵌在盒子上的那枚銅錢。這枚普通的銅錢的法力和原來那枚根本沒法相比,所以我的能力也在逐漸恢復,居然能夠從盒子裡面出來,但是卻沒辦法走遠。”
“那換走的那枚銅錢,你注意到有什麼特徵沒有?”我追問道。
“形狀都一樣,只是那枚銅錢上面,我看到了有金線和龍紋環繞,法力十足,當時我被壓制得根本就不能動。”
“金線……龍紋……”我嘀咕着,果然是開元通寶的王錢。
王錢又有消息了,看來我們來這裡算是來對了。
我示意頓珠接着說。
頓珠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大概也已經知道了。我醒過來之後,突然有一天看到你們進入了李銘凱家的佛堂,並且幫李銘凱解決了佛像的事。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所以就讓邪氣傷了李銘凱,我想你們一定還會回來這佛堂的。果然你們這一次發現了人皮唐卡。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讓你們帶着我回西藏。”
“你很聰明,居然能夠掌控着我們帶着你回到了這裡。”
頓珠點頭,“你們遇到了演葬。這個手法,我能夠感覺到,操持這場天aa葬儀式的,應該就是巴衝。沒想到多年以後,他真的還俗了,只是爲什麼沒繼承牧場,反而真的當了一名天aa葬師呢?”
我搖搖頭:“這個,也許見了他就會知道了。不過也要謝謝你,幫我們驅逐了禿鷲。”
“那天晚上,也是一樣的月光。如果不是這月亮,也許我還無法衝破那紫檀盒子。”
“你來西藏就是爲了殺巴衝嗎?要知道,你們人鬼殊途,雖然你的身世可憐,死的也很慘。但是我是不會看着你一個鬼魂去害一個活人的。這也是我們方士的本分。”我盯着頓珠說道。
“其實我也弄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麼想的,見到巴衝,到底是想殺了他,還是想問問他。所以你必須帶着我去找巴衝。我知道你們肯定是對那個王錢更感興趣吧,我可以幫你們找到王錢。我想現在王錢肯定在巴衝身上,我估計是他從某種渠道得知了王錢的價值,所以纔去了省城找到了李銘凱,趁機換走了王錢。”
“這麼多年,巴衝居然還能找到李銘凱,也真是意外。”我不禁感嘆道。
“巴衝這個人,做什麼事,都會做好充足的準備,處心積慮。他當時肯定是留了李銘凱的聯繫方式,去省城應該是還拿那唐卡做文章,李銘凱不懂,才被他鑽了空子。”頓珠分析道。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直接去找巴衝嗎?”我問道。
“明天就是天aa葬儀式了。天aa葬是神聖的,軀體是聖潔的,你們等天aa葬過後,再去伽楞寺,問問巴衝的下落,如果他已經不在寺裡了,就去見活佛,問問寺裡的王錢哪裡去了。我估計巴衝得到了王錢,肯定沒有交回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