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遇到這件事,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和元氣,讓我動作也漸漸緩了下來。
雖然巨吃劍鋒利,但是我砍倒了一半的血百合。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而且我知道,我砍倒的那些血百合,裡面都是吸着魂魄的,隨着血百合的倒下。那些魂魄肯定也已經出來了。
只是這個時候我還看不到他們。但是我已經能夠感受到了一股股的陰氣圍着我在轉。
周圍的溫度也驟然降低,這種感覺也直接導致了我動作的緩慢。
一棵血百合裡面就是半個人的魂魄,我砍倒的血百合粗略算起來,沒有百八十。也有四五十棵了。這麼多的魂魄從花裡面冒出來,在周圍的環境裡,可以說陰氣大大壓過了陽氣。
我現在雖然筋疲力竭,但是我也在努力堅持着。
每砍倒一棵血百合,就相當於是救了一個人啊。
但是就在我努力砍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因爲我感受到了一絲異樣,似乎有個人正在盯着我。
是誰?
我激靈了一下,猛地擡頭看。
就見在那花叢的對面,站着一個人,我只能看到那人的身影,看不清五官。
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付老頭跑回來了。後來從身形上判斷,並不是他。
“誰?”我停下手,指着那黑影喝問了一聲。
畢竟這個時候出現,對我來說應該是敵非友。
那人戴着一頂帽子,那帽子壓得很低。這讓我想起了斗笠爺,斗笠爺也是戴着這樣一頂斗笠的。不過從身形上判斷,他也不是斗笠爺。
在我喝問過後,那人沒有答話,竟然一步一步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站在那花叢中,眼睜睜看着那人走過來,站在距離我不遠的花叢邊上。
月光照射下來,這讓我剛好能看到那個人的嘴。因爲臉的上半部分別那斗笠遮擋得嚴嚴實實。
此時那人的嘴角上翹,正在發出一絲詭笑。
我猛然想起來,在我們剛剛在這裡投宿,往樓上走的時候,我就曾經在那些司機當中,看到過這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到底是誰?
我們兩個就這麼對視着,那人也好半天沒有吭聲。
最後我忍不住了,總這麼僵持下去,對我是不利的。
我見他沒什麼反應,乾脆舉起巨吃劍,就準備接着去砍那些血百合。
這時,那人的身體終於動了。
他伸手將頭上的斗笠掀了去,我這時注視着他,他的那張臉,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慘白。但是五官被月光照的很清晰,我盯着他的臉,身體就是一震。
因爲這張臉我似曾相識,但是我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人看到我的反應,嘴角一咧,發出一絲陰笑,“怎麼?不認識了?”
“我好像見過你,你是誰?”我用劍指着對方。
“樑大師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不認得我,我可是記得你呢……”那人冷笑着說道。
我擺擺手,“少廢話,別在這跟我陰陽怪氣的。你到底是誰,不說的話也別擋着我做事。”
“做事?你還想繼續?我這片血百合,被你禍害成這個樣子,你還想繼續做下去嗎?”
這時,我看着那個人,腦子裡在不斷地盤算。他是一名鬼藥師,我如果以前見過他的話,顯然他應該也是以鬼藥師的身份出現的。
鬼藥師雖然多次出現,但是給我印象深的並不多。
他到底是誰呢?
我在腦子裡迅速把我所經歷的事,其中涉及到鬼藥師的,過濾了一遍。
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我猛然想起了他是誰了。
“你……你是吳總?”我脫口而出。
吳總,是在我們在東方工業園的時候,遇到的一個人,後來我們證實了他是一名鬼藥師。當時也是我第一次聽說過鬼藥師的名號。
而且更爲重要的是,在最後解決問題的時候,我曾經對工業園的那些遊魂立下了血契。
但是那些魂魄深受吳總所害,每個都是怨憤難平,怨氣十足,說什麼也不肯去投胎。不去投胎就會攪亂整個工業園的安寧。
由此,我對他們立下了血契,答應他們會替他們找吳總報仇。這樣他們纔會消失,而我立下了血契之後,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如果沒有特殊規定的話,這種血契默認的時間是三百三十三天,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時間。如果不能應契的話,我自己也會受到懲罰的。到時候不是被百鬼所噬,就是身體受損。
所以當時我立下血契,得到了赫連雙他們的埋怨,說我是義氣用事。
而事實上,經過了那件事,吳總逃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我也根本沒時間去尋找吳總,更別說報仇應契了。
誰也沒想到,我今天會在這裡遇到吳總。
雖然我斷定佈置這裡的局的人是一名鬼藥師,但是我說什麼也沒想到會是吳總。
這時吳總冷笑着說道:“怎麼,沒想到吧?”
我也笑了笑,“是沒想到,沒想到吳總你還是沒改變你做事的原則,還是這麼壞,你弄了這麼多血百合,居然要用人的魂魄來培育。你這是有違人倫的知道嗎?”
吳總一愣,“沒想到你還認識血百合?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冷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血百合。還知道你鬼藥師的身份,不過鬼藥師的藥香譜裡,似乎沒有提及讓你們做這些骯髒齷蹉的勾當。”
“你到底怎麼知道鬼藥師還有藥香譜的?”吳總很是意外,他顯然不知道我現在的身份。
我突然想到,我好歹算是鬼藥門的門主,如果亮出身份,吳總會不會乖乖就範。即便是他不服從,至少我也會在身份上壓制他一下。
想到這裡,我伸出手去,將五指張開。
吳總很意外,但是他盯着我的手指,看了一會就愣住了。
顯然他也看到了我戴在手上的鬼花戒。
吳總猛地朝前走了幾步,就到了那花叢的邊緣了。我趕緊把手撤了回來,對着吳總朗聲喝道:“鬼藥門人,見了門主在此,還不叩拜,等待何時?”
我這一聲,喊得氣勢非凡,聲如洪鐘。
這一下,還真的把吳總的氣勢給壓了下去。他倒退了一步,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鬼花戒作爲門主的信物,他們作爲門中人應該都是認得的。
而吳總只是短暫地楞了一下,轉而就反應了過來,他冷笑了兩聲,“臭小子,你在哪弄的戒指,就來到這裡來矇騙我?門主指環,如此珍貴,怎麼能落到你小子的手中?除非,你把那指環摘下來,拿給我看。”
我瞪着眼睛,問道:“不信?你見了門主指環不但不拜,還敢懷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把指環摘下來給你看,到了你的眼睛裡,還能拿得出來嗎?”
吳總擺擺手,“你少廢話,今天到了這裡,別說你不是門主,即便是門主到了,我也不認。”
我一拍腦門,你還真是腦後有反骨,還長了一個欺師滅祖的腦袋啊。
吳總也不廢話了,這下子他朝前跑了兩步,一躍就從外面躍入了血百合的花叢之中。
與此同時,我雙肩一抖,向着背囊裡的兩隻守宮發出了信號。
我這麼做,一方面是自己實在是體力受損,元氣也傷了,調出守宮也是爲了幫我作戰。另一方面也是向吳總示威,畢竟陰陽守宮和鬼花戒一樣,同樣都是門主的信物。
果然,兩隻守宮從背囊裡爬出來,分別趴在我的左右肩膀上面,惡狠狠盯着前面的吳總。
吳總衝到近前,突然就被那守宮給鎮住了。
即便是他再不相信,看到這陰陽守宮,也是受驚非小。
“怎麼樣?你總不會不認得這守宮吧?門主信物,你還不下跪?”
我再次大聲喝了一聲。
吳總的身體一哆嗦,臉色從慘白色脹得通紅,一看就是血氣上升導致。
“你……我先殺了你,再收你的贓物。”吳總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
顯然,這時他應該已經認證了門主的信物,只是他還不想承認而已。
如果他承認了,自然受門規所制,必然要對我臣服。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而且他明明知道,如果臣服於我,他做的那些事,恐怕也難逃門規的制裁。
這時,吳總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口哨,塞進嘴裡,吹了起來。
那哨子的聲音很是尖利,在靜夜裡傳出去很遠。
不好,他在召喚那些被抽了魂的司機,那些司機,包括張真仁他們在內,此時應該都已經着了他的鬼藥了。肯定是會聽他的驅使的。
我這時二話不說,揮起巨吃劍就刺了過去。
吳總的身體一閃,就將這劍躲了過去。
同時吳總轉身就朝外面跑。我估計吳總的身手也是一般,像這種鑽研鬼藥一術的人,在廝殺格鬥方面肯定不會是強項。所以他見我要和他廝打,他只能跑路的份。
可是有一點,此時我的身體狀況也不好,剛剛耗費了太多的元氣,同時體力也幾乎到了零點。想要制服吳總,也不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