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吳總轉身要跑,我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讓他給跑了,再想抓他就難了。
我拼着力氣,趁着吳總沒跑出花叢。緊跑了幾步,就來到了吳總的身後。
吳總聽着身後有動靜,突然迴轉身,一揮手就甩出了一把東西。
我不知道他手裡準備了什麼暗器。見他回身一揮手,我急忙一蹲身,準備躲過他的這一擊。
結果沒想到隨着他一揮手,就有一團白色的煙霧散發了出來。
我猛然想到他是一名鬼藥師。身上最多的肯定是一些邪門的藥粉。這甩出來的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暗道不好,自己也是太疏忽了,怎麼就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手。
我急忙去捂鼻子,卻是晚了一步。
但是那些白色藥粉散發出來的煙霧,卻沒被我吸進去,而是完全被我手上的鬼花戒給吸了去。
我這顆心總算是落下來了,我戴着鬼藥門的門主指環,應該是任何鬼藥都無法傷到我纔對。不然的話,我們同時住在客棧,也不會只有我一個人跑出來。
吳總看到這一幕,就是一愣,接連着又甩出幾把毒粉。
那些毒粉五顏六色,在月光下,散發出五色的光暈,煞是好看。只是我知道這些粉末應該都是有劇毒的,要麼就是針對人的魂魄的。
因爲這些東西就跟毒蘑菇或者是毒蛇一樣,越是鮮豔的東西,越是劇毒。
只是這些毒粉甩出來,結果卻都是一樣,盡數都被鬼花戒給吸去了。
我看到那鬼花戒上的彼岸花,花瓣張開,不斷地旋轉。顯然此時已經處於一種戒備的狀態,無論吳總弄出什麼來,相信它都能夠應付。
吳總撒出來幾股毒粉,看到都被鬼花戒給吸了去,他頓時就明白了。此時他應該不會對這鬼花戒有任何的懷疑了。
不過我看到他的眼睛裡冒着綠光,顯然也是看中了我這個指環了。鬼藥門門主的指環,此時在他眼裡,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反而成爲了他眼中的獵物了。
原本他準備跑路來着,這時看到了鬼花戒的神奇,乾脆就回轉身,準備搶我手上的鬼花戒。
我心裡發恨,心說這個叛徒,連門主都不認了。
只是吳總衝過來,我揮起劍就殺了過去。唰唰幾劍掃過去,那劍閃着寒光,在月光下光滑繚繞。
吳總躲了幾下,可能是感覺到寶劍太過鋒利,他應該是對付不了,所以他再次轉身朝着花叢外面跑去。
我撒腿就在後面追,吳總的速度不快,我緊趕了幾步就追了上去。來到吳總的身後,我有心一劍揮過去,但是想了想還是有些手軟。
雖然我是一個相宅師,但是面對着的不是鬼,也不是屍,更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是鬼魂,我可以一劍揮過去,即便是將對方給滅了我也不會有什麼責任。
但是對方是個人,我如果一劍將人家給砍了。估計我去警察局也說不清道不明,我這算不算持兇殺人啊?如果按照法律來說,我估計就得坐牢,弄不好比這還更嚴重。
所以我追到了吳總的身後,卻不敢採取強硬的措施。
我只能一個虎撲,一下子撲到了吳總的背上。
吳總正往前跑,被我一下子就撲倒在地。�
吳總在我身下拼命掙扎,我們倆放棄了任何道術和方術的博弈,轉而開始肉搏起來。說是肉搏,其實就是在地上不斷地廝打。
說句難聽點的話,我們倆現在的打相,就像是兩個互不相讓的野狗。
我們從花叢的這邊廝打到另一邊,將那些沒有砍倒的血百合,也全都壓倒了。我們倆手互相抓着對方,腳也在不停地踹。
他的目標是奪取我手上的鬼花戒,我是想把他制服之後,毀了這片百合園。
我們倆拼到了最後,全都是筋疲力竭。後來乾脆真的像野狗一樣,開始上嘴了。只一會的工夫,我們倆身上就全都是對方的咬傷。
就在我們倆殊死搏鬥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周圍有點不太對勁。
我偷眼向周圍看去,發現周圍居然站滿了人了。
這些人就是剛剛從客棧裡面衝出來,去追付老頭的人。這個時候應該是被吳總給招了回來。
只是讓我奇怪的是,他們圍在外面,並沒有對我發動攻擊。按理說,他們被吳總控制了,這時候應該一擁而上,把我撕了纔對。
我遠遠地看到,付老頭也跟在那些人的身後,伸頭縮腦往這邊看,不敢過來。
而吳總也看到了這一幕,我瞥向他的時候,正看到他從包裡往外掏了一個藥瓶,擰開了瓶蓋就往嘴裡送。
我大叫一聲不好,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用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吳總的手狠命將那藥瓶往自己的嘴裡送,我拼命阻攔。
吳總此時的力量竟然大得出奇,似乎那藥瓶就代表着他的命,他不顧一切地想要吃進去。
我衝着那邊的付老頭喊了一聲,“大爺,快過來幫忙。”
付老頭應了一聲,忙不迭地從外面跑了進來,雙手張開着不知所措。
“快幫我按住他,不能讓他吃那藥。”我吼了一句。
付老頭衝過來,用全身的力氣,壓着吳總,同時手臂也拉住了吳總的手腕。
這下子有人幫忙,我終於將吳總手裡的藥瓶給搶了出來。
吳總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還給我,姓樑的,我跟你拼了……”
我搶過了藥瓶,發現裡面是十幾棵紅色的藥丸。
爲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酸味。
在藥香譜中有一種記載,用人生的五味來描述鬼藥的味道:控藥酸,毒藥甜,苦能攝魂,辣者兇殘,遍地生花,其味微鹹。
這酸味就代表着是一種控藥。控藥顧名思義,就是隻有吃了控藥,才能對中了鬼藥的魂魄和屍體進行召喚和控制。
剛剛吳總拼命想要吃掉這控藥,估計就是爲了控制周圍的這些屍體。
我估計是他在和我爭鬥的過程中,忘記了吃藥。所以這些人重新回來,卻只能站在一旁站着,因爲他們沒有接到任何的指令。
吳總這也算是機關算盡太聰明,一時疏忽,被我給抓住了。
我讓付老頭按住吳總。我提着巨吃劍,將剩餘那些沒有倒的血百合,好一番亂砍。
將那些血百合盡數砍斷,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空中傳來了陣陣鬼嚎聲。
那聲音聽着格外瘮人,似乎是從遠處遁來,速度極快。
而我也發現在遠處飄過來一片黑雲,其實應該是一片黑色的霧氣。那霧氣之中,呼號聲不斷。
那些黑色的霧氣,迅速來到近前,直接就捲住了吳總。
付老頭按着吳總,被眼前的黑霧驚呆了。
我趕忙喊了一句,“大爺,快退下來。”
付老頭一聽,急忙撒手,退到了一邊。
而那片黑霧捲住了吳總,我這時看了一下時辰,直接將我眉心中的佛丹開啓。這是達西活佛給我的本事,在特定的三個時辰裡,啓動之後可以當做陰陽眼,能看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我開啓了佛丹,眼前頓時一亮。
我看到在那黑色的霧氣之中,有十幾個惡魂,正在瘋狂地撕扯吳總。
而失去了鬼藥在身的吳總,此時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很快,我就看到他們從吳總的身上,扯下來一道影子。那影子和吳總一般無二,我斷定這應該是吳總的魂魄了。
那些惡魂,抓出了吳總的魂魄,開始各自發力。
就像是五馬分屍一樣,他們扯着吳總的魂魄不同的位置,吳總魂魄的那張臉直看着我,臉上痛苦萬分。
我此時也是不知所措,連我都不知道那些惡魂是來自哪裡。
就在這一遲疑間,那些惡魂發力,竟然將吳總的魂魄扯成了碎片。一片霧氣過後,吳總的魂魄就在我眼皮底下魂飛魄散了。
那些惡魂在殺死了吳總之後,轉過身來,齊齊對我拜了下去。
我愣住了,指着他們問道:“你們……”
“多謝大師,應我血契……”
我恍然大悟:“啊,你們是東方工業園的那些鬼魂吧?可是,我給你們定下血契,你們不是答應去投胎了嗎?”
其中一個魂魄上前答道:“我們受吳總所害,本欲投胎。但是大家還是心有不甘,於是就一直在尋找姓吳的下落。不過我們雖然沒有去投胎,由於大師有血契在,我們也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只是查到了他的下落之後,卻也奈河不了他。只能躲在暗處,等待時機。今天看到了大師,覺得報仇的時間到了,這纔出手的。”
看着那些魂魄,我鬆了一口氣,看來眼前的這一場禍事,卻是由他們自己給解決了。
我的那個血契,也算是應了。這在很大程度上也算是了了我的一個心事。
我看着他們,問道:“那麼,這回你們可以投胎去了吧?”
那些魂魄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朝着我集體又拜了一下,身影逐漸在夜色之中消失。
我估計他們消除了元氣,這次應該能去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