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對了。我也想起來了,爺爺說廖光明應該是設了引葬局,來存留這些葬氣和怨氣。”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廖光明設置引葬局的地方找爺爺和光明哥?”
我點點頭:“現在只有這一個線索了,怎麼着我也要試試。但是我不確定能不能順利找到廖光明的那個地方。爺爺不是也說了嘛,那地方並不好找。”
張真仁擺擺手說道:“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是晚上了。
張真仁擺手說道:“別看時間了。晚上也許能發現更多的東西。趕緊走吧。”
我點點頭,既然張真仁都如此熱心,我又有什麼說的呢?
我們收拾了東西,就把車子留在了爺爺家門口。這樣爺爺如果萬一回來了。也會知道我回來找過他了。
而我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都是山區,車子根本就進不去。
我們倆各自背了一個大揹包,順着村子裡學校的邊緣摸進了山。
我們路過廖光明當時做引葬的地方,現在倒是一切如常。看來葬氣被引走之後,這裡的確是清淨了許多。
在引葬的地方不遠就是一條不大不小的河。爺爺說,廖光明引葬離不開水,這附近就這條河是慢慢流進山裡的。
而且這河水的走向正是南北河,順水而下就是南方,應該就能想到廖光明所謂的引葬局了。
我不確定是否能在引葬局找到爺爺和廖光明,但是起碼給了我們希望。
這遠比呆在家裡束手無策的好。
這時已經是深夜了,天上雖然有那麼一點月光,但是進了山以後,那月光有些微不足道。
我們倆一人拿着一個手電,沿着河牀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我雖然也生活在棋盤井,但是這山裡面卻一次都沒來過。
小的時候,爺爺就跟我說,村子裡哪都能去,就是這山裡不能來。而且那條通往深山裡的河,也是時而枯竭,時而湍急,我們也搞不懂。
至於這條河,爺爺當時更是明令禁止我到這河水裡玩。
不光是爺爺對我的要求,村子裡的大人都會這麼對自己的小孩要求。所以當時在我們幼小的心靈裡,這山這水,就像是裡面藏着惡魔一樣,讓我們避而遠之。
這次我帶着張真仁走進這片深山,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回想起當時爺爺的告誡,我估計也是這山裡面惡風惡水,多半會鬧鬼。同時隱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險。而現在的我,經歷了那麼多,對鬧鬼之類的事情早已經看的很淡,所以我並不懼怕這些。
只是和張真仁走在這夜幕遮蓋的大山之中,只有兩束微弱的光線照亮,這種環境依然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
我感覺這次應該會發現一些什麼,只是四周實在是太黑了,我們的手電照過去,只能照亮前面一小段的路。
我突然有些後悔晚上來這裡了,就我們這個走法,走一夜應該也發現不了任何線索。
我和張真仁順着那河水往裡走,發現那河水是越走越寬。原來我們的手電一下子就能照到對岸,可是往裡面走了一段距離後,手電再照過去,就看不到對岸了。
而張真仁手裡還捧着一個羅盤,走一段距離,就看一眼羅盤。
我知道他應該是在找陰氣重的地方,既然那引葬局肯定是聚集了很多的葬氣,那麼陰氣一定很重。
但是我問張真仁從那羅盤上看出什麼沒有,張真仁搖搖頭,“大哥。這羅盤一直沒給出明確的指示,上面顯示的方位,應該就是指着這條河。這河走不到盡頭,羅盤就沒有具體的指示。”
我點點頭,看那河水根本就沒有枯竭的意思。
只是我發現再往前面走,那河水好像是拐了一個直角彎。
那河灣由於彎度比較大,所以那湍急的河水拍打到岸上,發出牛吼般的聲音。
河水衝擊到岸邊,濺起來兩三米高,我們走到近前的時候,被飛濺的水花弄了一身。
我們趕緊離開了河岸,我用手電照了一下,這才發現在那河水的直角彎的裡面,有一大片平地。
在我們走來的一路上,河岸到處都是亂石和沙土,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植物。
這一大片平地,上面似乎種植着很多作物。而且這些作物不太像是野生的,像是有人故意種植的一樣。
我不禁愣住了,怎麼這山裡還有人居住嗎?
不然的話怎麼會種了這麼多作物?不會是廖光明種的吧?
我們來到這裡是來找葬氣的,廖光明再怎麼閒,也不會熱衷於在這裡開發出一片菜園吧?
想到這裡,所以我很快打消了這是廖光明弄的的念頭。
“大哥你看。”張真仁舉着手電往遠處照去,我看到在遠處似乎有一個房子的輪廓,由於有一段距離,所以有些看不清。
“過去看看。”我揮了揮手。帶着張真仁順着河岸摸了過去。
等到走近了一些,我才發現,那並不是一個房子。
而是一個搭建起來的窩棚,是用山上的林木搭建而成。上面用帶着樹葉的樹枝蓋在了頂子上。
這有點像是農家用來看田地的窩棚。
窩棚裡並沒有人,我往四下看了看,也沒有發現有人在。
張真仁指着那窩棚說道:“大哥,這天太黑了,我們走了半宿,不如在這窩棚裡忍幾小時,等天快亮的時候再走吧。”
我點點頭,這也是我想要做的。
我們將揹包扔了上去,隨後也爬上了窩棚。上面的面積不大,但是足夠睡下我們兩個人了。裡面鋪着很多幹草,像是有人住過。
我趴在窩棚裡,往下面的那一大片作物看去。
此時月色傾瀉下來,雖然不是很亮,但是由於那一片作物並沒有什麼遮擋,所以看得還算清楚。
我自小在農村長大,自認對農村的作物都很熟悉。但是看了看那下面的作物,似乎和我平時掌握的農作物都有所區別。
那些作物很高,我開始的時候以爲是高粱或者玉米之類的高作物,但是我爬上了窩棚仔細一看,卻發現那作物的枝葉和枝幹,根本就不是高粱,也不是玉米。
看那葉子,似乎跟土豆之類的作物很像。
但是土豆怎麼會長得這麼高?
我轉身問張真仁,“你認識下面種的是什麼嗎?”
張真仁看了好一會,也搖了搖頭,“這玩意長得跟土豆秧子似的,但是我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這麼高的啊?”
我低聲說道:“真是深山多奇怪,這裡面的古怪太多了,等到明天天亮我們在周圍好好查一查。”
張真仁點點頭,便和我躺在了窩棚裡準備過了今夜。
張真仁仰面朝天躺着,我們倆誰也沒再說話,這時夜風吹起來,吹得下面的作物嘩啦啦作響。
這時張真仁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大哥。咱們從村子裡,走到現在,你覺得不覺得又什麼異樣?”
我一愣,問他:“你是指哪方面?”
“生物。”
“生物?”
“是,確切地說,是動物。這深山之中,並沒有經過人爲的開發,按理來說應該是鳥獸多發吧?可是我們一路走過來,你可曾聽到一聲鳥叫,亦或是有兔子什麼的竄出來過?”
我一聽,擺擺手,“你說這個啊?你別忘了,咱們這是在晚上,動物早就都休息了。哪像我們,專挑大晚上出來幹活?”
張真仁擺擺手,並不認同,“不對,大哥。我在山裡生活過,即便是在晚上,林子裡會有很多夜宿的鳥,如果聽到一點點動靜,它們都會驚飛,何況我們倆走路發出那麼大的動靜。還有,這種林子裡通常最多出沒的就是山鼠,有山鼠的地方,肯定就有貓頭鷹。它們可是夜間活動的動物,我們也沒有看見。”
見張真仁如此肯定,我也恍惚了。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真是張真仁所說的這種情況,那的確是有點匪夷所思。
這種情況我以前在其他的林子裡也發現過,當時都是林子裡有殭屍,或者是厲鬼出現。而那些動物的感官和本能,有時候比人類要靈敏的多,它們一旦感受到了殭屍和厲鬼的氣息,一定會躲開遠遠的。
所以我們這些經常和鬼魂打交道的行業,進山的時候,一旦發現這種情況,必須要提高警惕。
而我們一路走來,也的確是沒有發現有動物出沒。
我一直專注於找葬氣的所在,疏忽了這一點。還是張真仁的心思比較細膩,注意到了。
張真仁想了想,問道:“大哥,你的巨吃劍可否感受到了鬼氣?”
我搖搖頭,手中的巨吃劍在月色下泛着寒光,但是並沒有發出嗡鳴聲。這把巨吃劍感受鬼魂的存在一向很靈,這時候他沒有示警,就說明周圍沒有鬼氣。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我們太多疑了?
這世上的植物何止千萬種,這下面的作物我們不認識也不奇怪。既然這裡沒有鬼氣,就說明這一切都是我們憑空想象出來的,是自己來嚇唬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