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田鼠,不但紅了眼睛,而且一顆顆的獠牙也從嘴裡露了出來。
我看到那些牙齒,頓時明白了。張真仁身上的繩子,不是被切斷的,而是被這些田鼠咬斷的。
那些田鼠,在經過了短暫的停頓之後。就蜂擁而上。
黑壓壓的田鼠不斷地衝上來,我靠着牆邊,拼命地揮舞着巨吃劍,將前面一些田鼠砍死。
當時張真仁身上沒有武器。不知道他是怎麼對付的這些田鼠。
而我這邊,即便是巨吃劍再怎麼鋒利,我也對付不了這席捲而來的田鼠羣。只能拼命護住臉和要害的地方不被田鼠攻擊。
在我砍翻了幾隻田鼠之後,身上也被幾隻田鼠同時咬了幾下。
一股劇痛傳來,我身體一緊,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這些田鼠繼續攻擊,我就只能等死了。
不過就在那幾只田鼠咬傷了我之後,我看到身上的血已經流了出來。而咬傷了我的那幾只田鼠,突然從我身上跳了下去,轉而開始攻擊其他的田鼠。
那田鼠羣被這幾隻田鼠這麼一衝擊,馬上就亂了陣腳。而這幾隻田鼠像瘋了一樣,瘋狂地啃噬。
而被這幾隻田鼠咬到的田鼠,也像發了瘋一樣去咬其他的田鼠。
而我這邊的情況頓時得到了緩解,田鼠羣一陣大亂。
這個意外情況讓我大吃一驚。
這絕對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事情。而那些田鼠羣也發現了事情不妙,開始大面積向洞穴的深處退了下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我並沒有聽到有人發出什麼指令,這幾隻田鼠的異狀完全是因爲它們咬了我。難道就是因爲這個?
我身上被咬出了血,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的血導致那些田鼠性情大變。
我身上的陰血,不止一次地發揮了它的作用。因爲我是鍾馗附身,看起來這次,我又因爲鍾馗而逢凶化吉了。
那些田鼠來的快,退的也快,只一會的工夫,它們就蜂擁而退,一隻都沒有了。
地上只留下了一些田鼠的屍體,這是那些田鼠還沒來得及啃噬的。
我看了看身上,這些傷並無大礙,只是被老鼠咬破了皮。
這時我就更擔心起張真仁起來,我身上的血與衆不同,讓這些田鼠退去了。那麼張真仁是個普通人,他又該如何應對這些田鼠的攻擊呢?
我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電,拎着劍朝着那田鼠退去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經過了一段蜿蜒不平的通道,我發現前面的面積再一次擴大了。
不但面積擴大,而且空間也高了不少。
來到了這個空間,裡面居然有光亮。
我細看了一下,發現在高空的牆壁上,都放置着長明燈。上面有燈燭閃亮,照得這個空間裡不是那麼黑。
但是由於空間太大,那燈燭的光線還不足以將所有的空間都照亮。但是也比我只用一個手電照明好的多了。
我迎面看過去,發現在四周的牆壁上全都是山石,這裡應該是被人工開鑿出來的空間。
這時我突然發現,在這空間的一個角落,似乎躺着一個人。
我嚇了一跳,急忙幾步跨了過去,低下頭去查看。
結果我手電照過去,發現那人正是張真仁。
此時他雙眼緊閉,躺在那裡跟死人一樣。
我急忙上前碰了碰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
我發現他的身體還有溫度,鼻息似乎也有若有若無的遊絲發出來。
只是無論我怎麼碰他,他的眼睛都是緊閉着。
“真仁……真仁……”我低聲喊了兩句。
結果就是這兩句喊出來,張真仁的眼睛唰地睜開了。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看到他睜開了眼睛,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真仁坐起了身子,左右環顧了一下,看到我,驚問道:“大哥?你怎麼也進來了?”
我看到張真仁完好無損,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我上前問道:“你小子沒事啊,可嚇死我了,我看你繩子斷了,不放心你,就追下來了。你……沒碰到田鼠羣嗎?”
張真仁點點頭,“碰到了。但是我深知我抵抗也沒有任何用處,於是我就躺下裝死了。結果就被那些田鼠擡到了這裡。我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了,也不敢亂動,一旦被它們發現我就死定了。”
“裝死?這也行?你居然能騙過它們?”
“大哥你不知道,我跟我師父除了學習超度做法事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吐納之法,運用起來可以讓自己的呼吸變弱,跟遊絲一般。我裝死之後就採用這種吐納之術,還真騙過了那些耗子。”
我點點頭,又問他:“你是說,你裝死之後,是被它們給擡到這裡來的?”
張真仁說道:“是,但是我就感覺到自己身體懸空了。可能是它們用腦袋頂着,一直把我扔在了這裡。大哥你怎麼來的?”
我把我經歷的事告訴了張真仁。可是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卻一隻田鼠都沒有了。
“奇怪,那些田鼠呢?”
張真仁也站了起來,跟着我在這個空間裡到處查看。
結果等到我們走近了一面石壁,卻大吃一驚。
因爲那不是普通的石壁,而是上面似乎雕刻着什麼東西。
經過辨認,我們才發現,那石壁竟然是一張佛臉,一張雕刻出來的佛臉。
那巨大的石壁,就雕刻着一張巨大的佛臉。
這需要我們後退一段距離,才能看的清楚。那張佛臉,兩雙慈目微張,頭頂佛珠排立,兩腮微鼓,嘴脣稍微分開,似乎正在念誦佛經。
除了這張佛臉,這個空間裡,就看不到任何的機關了。而事實上,那些田鼠就跟憑空蒸發了一樣。
四下裡都沒看到任何的出口。這些田鼠哪裡去了?
我們在周圍搜尋了好一陣,最後又站在了這張佛臉的前面。
“大哥,這裡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尊佛呢?而且還是在地下……”
我搖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但是我想這裡應該就是廖光明聚集葬氣的地方。我們離真相應該很近了。也許這張佛臉就是用來鎮住葬氣和怨氣的。現在的問題是,那些田鼠哪去了?”
張真仁應該知道我這麼急着找田鼠,並不是田鼠本身有什麼利害,而是田鼠逃走的方式,也許隱藏着更大的秘密。
現在看,依然是這張佛臉最可疑。我擡頭看了看,這佛臉高高在上,我伸手也只能夠到他的下巴。
這時我突然發現,那佛臉上微微張開的嘴巴里,似乎是中空的。
“真仁,你看那佛的嘴巴。那些田鼠會不會從他的嘴巴里逃走了?”我提醒張真仁。
張真仁看了看,點點頭,“這裡我們都找遍了,最有可能的也就是他的嘴巴了。大哥,老辦法,我進去看看。”
我擺擺手,“你可老實點吧。這次咱們一起進去,生死與共了。我可不想再跟你擔心了,你先蹲着,將我馱起來。”
張真仁依言,蹲下身,讓我踩着他的肩膀,將我一點一點馱了起來。
起來之後,我攀着那佛臉,剛好能夠夠到那張嘴,我手腳並用,終於爬了上去。
我用手電往那佛臉的嘴巴里照了照,裡面果然還有更大的空間。只是黑咕隆咚的看不到東西。
我伸手將張真仁也拉了上來。
我們順着那佛的嘴巴一直往裡爬,等到我們爬到了深處,是一個小小的洞穴。
手電照過去,竟然發現在那洞穴的中央,擺放着一具血紅的棺材。
而在那棺材的周圍,還有很多田鼠在那棺材內外來回爬動。
又見棺材,在這個地方出現一具血紅的棺材,不能不說是一件邪事。
這些田鼠的數量遠遠不及我們之前看到的,而且我發現周圍也沒有其他田鼠的屍體。而剩餘的那些田鼠,肚子都圓得像個皮球。
可以想象,它們應該是啃噬了同伴的屍體之後,才變得這樣的。
而發現我們到來,那些田鼠再一次兇相畢露,朝着我和張真仁衝了過來。
剩餘的這些田鼠,對我們構不成威脅,我上前揮動巨吃劍,只幾個來回,就將那些田鼠斬殺乾淨。
眼下我們面前就剩下了那具血紅的棺材。
我和張真仁對視了一眼,同時向那棺材走了過去。
越是臨近這棺材,我越感覺到冰冷刺骨。似乎那棺材是一具冰棺一樣。
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這讓我很是好奇,同時充滿了恐懼。
要知道這次來我是來找爺爺的,而種種事實表明,爺爺是和廖光明一起離開的村子。而我們尋到了這裡,如果爺爺出現在棺材中,按照正常的推理,也並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
只是我雖然是在尋找爺爺,但是我怕的也是他出現在棺材中。
走着走着,我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張真仁知道我的心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個人走在了前面,他不想我看到棺材裡的人,有太大的感官刺激。
張真仁慢慢靠近了棺材,朝着棺材裡看了進去。
我觀察着張真仁的臉色,發現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